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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么辦?!碧畦n心忡忡。 “只希望,李侍郎他們早些回來吧?!痹崎e也憂心忡忡。 現在,雙方在打時間戰,無論怎么樣,只要那邊人占了時間的優勢,就能一句翻盤,其中最難的是,現在,六皇子這邊占著時間優勢。 “中宮那邊?”唐瑜問道。 “別說出生的是不是小皇子,就是小皇子,也要等到明年三月?!痹崎e嘆了口氣,不怕別的,就怕六皇子現在根本不會等到衡清歸來,就會動手。 “關鍵不知道他們會用什么手段?!碧畦@息。 六皇子那些人的手段,實在太多了,收集這么多得多資料下來,唐瑜知道,這個六皇子,簡直就是個收攏人心的天才。 愛錢的,他給錢,愛美人的,他送美人。什么都不愛的,會用家人要挾,連家人都沒有的,還能用毒牽制,就算骨頭硬,什么都不怕的,還有一種讓人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的藥物控制。 唐瑜不知道,如今整個京城到底有多少人被六皇子控制,可是他知道,被六皇子控制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人脫離控制。 “明面上的不怕,就怕那暗地里的?!痹崎e嘆了口氣。 臘月剛開始,京城就落雪了。京城中達官貴人很多,大部分人家里都養著小廝婢女,所以,掃雪的事情,根本輪不上主人家親自來,可是,有一家例外。 吏部尚書家里比旁人家里荒涼許多,家里只有尚書帶上一個老嬤嬤。這老嬤嬤是尚書大人的乳娘,如今已經近六十歲了。所以,掃雪這種事情,就算她想干,也只能干瞪眼。 吏部尚書拿著掃帚,將雪掃到一起,然后蹲著身子,慢慢的堆著雪人。 老嬤嬤也跟著蹲到雪堆旁邊,給吏部尚書搭把手。 “這是第幾年了?五年還是六年?”老嬤嬤忽然問道。 “五年了?!崩舨可袝曇粑⒉豢陕劊骸罢f來,我這良心已經昧了五年了?!闭f到這里,吏部尚書忍不住咳嗽,聲音不大,但是時間極長,有好幾次都喘不過氣來。 “你若是肯再續一房便好?!崩蠇邒呖戳死舨可袝谎?,又低下頭。 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這個建議,老嬤嬤就提了多久,可是,沒有一次,尚書是同意的。這次顯然,他也不會同意。 “我都對不起翠枝了,還能再對不起另一個人么?”吏部尚書苦笑著。 ☆、第四百八十二章 吏部尚書 “也不至于是害了她吧?!崩蠇邒哒f完,抬頭看著吏部尚書,結果,看到他的表情,老嬤嬤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動了動嘴唇,老嬤嬤只能嘆息一聲。 有太多的話想要勸他,最終只剩下嘆息。 是的,沒辦法勸他,因為以前的事情,實在太過傷人。 很快,一個雪人出現在院子里,兩個巨大的雪團組成了身體,小的那塊,堆在大的那快上面??粗矍暗难┣?,吏部尚書仿佛回到自己還不是吏部尚書的日子。 那時候,他還只是個普通人,那時候,他還有妻子,他還有孩子。 吏部尚書站直身子,目光落在雪人身上,看了很久,才抖著手從懷里拿出一個手串。那手串是檀木的,就算在冷風中,也帶著淡淡的檀香。 剛想開口的老嬤嬤看到吏部尚書手中的檀木手串,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吏部尚書看了許久,終于伸手,將手串塞到雪人的脖子處。 老嬤嬤看著吏部尚書這動作,偷偷的摸了摸眼淚。這樣的場景,從小少爺被擄走開始,每一年都會發生。京城但凡有官員升官,都會搬到相應的府邸,唯一一直沒有搬的,便是吏部尚書。 一個院子,三間小屋子,便是六部之一的禮部尚書住的地方,無論誰來看,都寒酸至極。當初陛下還強行讓吏部尚書搬家,可是,吏部尚書寧愿抗旨,也不肯搬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這是今年的?”老嬤嬤猶豫了很久,還是出聲問道。 “恩?!?/br> 得到回應的老嬤嬤重重的嘆了口氣。 “只是今年,他們要我做的事情,我應該算沒有做好?!崩舨可袝驹谘┤嗣媲暗吐曊f道,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也不知我做的不好,他們會不會欺負你?!?/br> 吏部尚書伸手,抹在白色的雪人頭頂。冰冷的觸感,帶著針扎一般的疼,吏部尚書卻好似感覺不到一般,就這樣,站了許久。 久到收回手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僵硬到握不起來了。 哐哐哐。 敲門聲,或者說,砸門的聲音響起,吏部尚書看了一眼雪人,最后還是依依不舍的走去開門。院子很小,所以,門還沒有完全被砸開的時候,吏部尚書已經去打開了門。 門外的人,穿著一身極不起眼的灰色衣衫,看著挺破舊的,可是,仔細看,會看出,那破衣衫里面,是上好的皮裘。吏部尚書對皮裘沒有什么研究,他看不出什么,只是這人,他恰好認識。 “林大人,咱家主子說著一年了,您辛苦了,給您送了點后腿rou?!蹦侨瞬[著眼睛,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只是,吏部尚書一點都不領情,見到那人拎著豬rou就要進來,猛地將門關上,甚至還插上了木栓。如果有吏部尚書最想見又最不想見的人,那只有這個人了。 “林大人,除了豬腿rou,我還帶了林公子的消息,不知道大人要不要聽聽?” 門剛關上,外面就傳來那人的喊聲,吏部尚書手一抖,差點又把門栓拔開??墒?,他的手頓住了。五年了,每一年這個季節,就是那些人說自己孩子的故事。 每次聽,吏部尚書都痛不欲生。他為了孩子,不知做了多少事情,可不是為了每年,只能聽一兩次的消息。但是,他別無選擇。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吏部尚書為那些人做的事情越來越多,他漸漸變得不能抽身了。就是日日將自己當做苦行僧一樣贖罪,也贖不了這么多年來所做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蓖饷娴娜寺曇繇懫?,還沒等他走,大門又被打開。 接著便聽到一個疲憊至極的聲音:“你進來吧?!?/br> 每一次都是這樣,硬著心腸想要將這些人關在門外面,可是,一想到,對方受了自己的冷遇,萬一對孩子出手,那顆怎么辦。 甚至,吏部尚書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否還活著,也一宛如即將淹死的人看到的救命稻草一般。每一次,都是在絕望中,尋找可能出現的希望。 只希望,自己得到的,不是最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