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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一樣,我就覺得異常的興奮?!?/br>興奮,不是惡心。他就是一個這么變態的男人,甚至曾經讓方森拿著一瓶老鼠奶,喂給剛出生的人類嬰兒喝。“究竟陰溝里的老鼠有沒有可能養大人類呢?真想知道啊……”問題是,老鼠雖然丑陋骯臟,但老鼠奶因沒有量產化[事實上誰會想干那樣的事呢?],卻是比黃金還要貴的東西。痛苦的回憶,散布滿在方森所呼吸的空氣里,一下、一下,強迫著方森記起。“我不是什么奇珍異獸!”方森很想這樣對那個男人宣布。“我……不過是個自然人而已!”被世界所唾棄的自然人。“滿恩……”方森虛弱地叫喚著床邊冷面神的名字,“我其實……好怕?!?/br>如果說“尊嚴”,是方森失去得最多的東西,那“害怕”,就是男人給予他最大的覆蓋。方森雖怕懲罰,卻并不為逃跑一事后悔。雖然失敗,但最起碼也證明了,自己尚未淪陷,還懂得追求自由、自尊。他怕的,是那個男人本身。對于這點,滿恩雖十分清楚,可也只是推了推眼鏡,無聲默然地看著方森。是啊,事到如今,還能說些什么呢?“你……難道都不怕的嗎?”方森發問的語氣里,有些須顫抖。滿恩明白這些顫抖來源于何,提起“他”,大家都總是免不了提心吊膽的。其實方森從男人那里所領教到的“恐懼”,都是有局限性的——局限于床上——當然,對于那個變態而言,應該說是“不局限于床上”才對,而那男人真正的恐怖,雖然不止滿恩見識過,但應該只有滿恩才能讀懂。因為他可是從勒拿帝家族的旁系中精挑細選出來的輔助者,從小就呆在那男人身邊當私人秘書的滿恩·勒拿帝啊。善辯的思維、淵博的才學、冷靜的頭腦——他之所以可以留在那男人身邊的理由。與掙扎的方森不同,他是勒拿帝最忠誠的仆人。可不知為何,有很多時候還是會覺得,能從方森的掙扎中,看到自己。在想什么白癡的呢。滿恩自嘲地輕笑了一下,拿下眼鏡來用衫角擦了擦鏡片——看到自己?別開玩笑了。如果近視又加深了,還是考慮下去做最討厭的糾正手術吧。“方森啊……我跟你不一樣?!彼匦麓魃涎坨R,“我不怕,因為我從來都不曾被給予過選擇。我從小就沒被灌輸過,你一直嚷嚷著的‘自由’這種東西?!?/br>沒有選擇、沒有自由的滿恩。也就是說,方森曾經是有選擇、有自由的。“一年前,是你自己引火上身的,方森。難道你忘了嗎?本來……你是有很多個機會可以離開他的,可卻都一一親手撕碎了?!?/br>慘痛的一年前,噩夢的開始。“JOKER”方森17歲。又是陰雨連綿,黑街里最不乏的東西,除了自然人,就是它了。霸道的政府,連天氣都要控制,極其吝嗇于施舍陽光給黑街。是為了要讓自然人們牢記著,他們是配不起陽光的低等生物嗎?其實,也不全是因為這樣啦。畢竟黑街里實在充滿著太多的死亡、血腥啦,政府必須通過頻繁地施以包含了藥粉的雨來給黑街消毒,為了防止大規模傳染病的爆發。不過那些雨啊,卻會傷害到自然人們的身體。但有誰在意呢?黑街位于熱帶海島城市“文敦”的東南部,本該是個陽光充沛的地方,甚至擁有被開發成旅游度假勝地的條件。其實原本的黑街,并不是像現在這樣的。一開始的時候,黑街僅僅是窮人聚集的地方,雖然困苦,卻不曾絕望。但就是因為這樣持續的落后,使得政府選擇了這塊地方來遺棄自然人。不殺掉自然人,而是將他們關在一個籠子里,就是為了警示那些養尊處優的室培人。“自然生育,是罪惡、違法的行為?!?/br>另外,因為昂貴的高科技并不存在,黑街里的很多生活方式,都還保持著一個世紀前的樣子。“那些惡心的自然人,把那地方給弄臟啦!”政府里的人會這么說,也難怪。被遺棄、未接受過教育、原生態的自然人們——天天都在黑街里上演著搶劫、強/jian、殺戮的戲碼,毒品和從尸體里萃取出來的低廉勒拿帝藥物,更是成了他們的主要食糧。在這里長大的方森,試過親自搶劫、目睹殺人、販賣毒品……這些對他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但他卻從不做跟“藥物”沾邊的事。總有些傻乎乎的室培人,喜歡到黑街來“冒險”,觀賞自然人的墮落,贊頌自己的偉大。然后,就都變成尸體被扔在街邊了。會讓人上癮、比性更讓人沉迷的勒拿帝藥物……自然人們買不起,卻渴求著一嘗,盡管沒有病。殺掉活人,從他身體里搶藥,就能得到自然人們消費得起的廉價藥物——雖然濃度無法與正版的相比,但仍能讓自然人們趨之若鶩。“雖然低賤,但也有“趕潮流”的權利嘛!”大家都這樣說,于是就都變成了“嗑藥鬼”。只要一想到人們嗑藥時的樣子,方森就覺得反胃。“連吸血鬼都不喝死人的血啊,他們是怎么做到的?竟然那么喜歡吃從尸體里弄出來的東西?!彼30欀碱^這樣說。自然人啊,真是墮落到無可救藥了。然而方森是個抗拒墮落的異類。在他的頭腦里,雖然還未至于產生“自然人與室培人應該是平等”的這樣瘋癲的想法,但他卻不認為身為自然人,就有權利自甘墮落。“總有一天,我要登上這黑街權力的頂峰?!?/br>既然命運注定了生為自然人,那就要做其中最耀眼的那個!所以,渾身都還散發著不成熟感的他,選擇了成為“JOKER”。開膛破肚的“器官搶奪者”。“JOKER”,得名于一種古老的紙牌游戲,因牌中有手持鐮刀的丑角死神,與持刀殺人的“器官搶奪者”形象頗為相像。在這個病態的社會里,最值錢的東西有兩樣,就是健康的器官,和奇異病變的器官。前者用于給支付不起藥物費用的室培窮人進行手術移植,后者用于研究。而在黑街,每個自然人都帶著新鮮的、健康的器官。這里絕對是一個最佳的天然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