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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覺得這種緣分有趣的人大概沒幾個。尋常人到了此處心里難免忌諱,洛玄第一次進義莊,卻對這地方充滿了新奇,說完就湊上前往棺內看了兩眼,心里琢磨著能不能躺進去睡一晚。白澄看懂了他的意圖,失笑道:“既是義莊,必然有守夜人的住所,你不必如此將就?!?/br>洛玄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又犯了蠢。近日鎮上無人故去,這義莊并沒有停放尸身,也便無人守夜。旁邊的為守夜人開辟的小屋子里緊緊湊湊地放著張床,寒磣了些,但至少比大活人躺在棺材里過夜好多了。二人全身被淋得濕漉漉,有些難受。角落里堆著些落了塵的柴火,應該是天冷時守夜人取暖用的,洛玄將它們點燃,邊脫衣服邊道:“十四,過來這邊,把衣服脫了烤烤,別著涼了?!?/br>話音剛落,自己就一連打了三個噴嚏。洛玄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感嘆道:“唉,要是大灰在就好了?!?/br>想念大灰溫暖的毛發,軟綿綿的肚皮。白澄不置可否,心道前些日子你嫌棄它皮毛太熱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屋里升起火頓時暖了不少,也將空氣中濃郁的濕度烘干幾分,清爽了起來。將衣物晾在火堆旁,二人赤著上身、只穿著褻褲在狹小的床鋪擠下。白澄靠在床頭,側身俯視著旁邊已經躺下的洛玄,忽而莫名地笑了一聲,篝火映得他神情忽明忽滅,看得洛玄脊背一涼,頓時想起險些被他遺忘的一些畫面,睡意驟退,不自禁地往里側挪了兩下,試探道:“呃……十四?”“怎么了?”白澄溫柔地應著,一臉正直地鉆進了被子。“無、無事……”到底還是困了,胡思亂想著,洛玄不多時便稀里糊涂地睡了去。前半夜,洛玄下意識地靠在床里邊,與身旁的人隔了半人寬的距離。天快亮時,白澄睜開眼卻看見他幾乎是縮在了自己懷里。洛玄蹙著眉頭,緊閉的雙眼睫毛微微顫動,臉頰泛紅,額頭布著些許汗珠,大約是被夢魘住了。白澄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輕聲喚道:“十三、十三?”這一碰才發覺,他的身子燙得十分不尋常,竟像是……發燒了。“嗯……”洛玄燒得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叫自己,含糊著應了聲。他熱得厲害,只覺得靠著一個清涼的物件,本能地靠得更近了些,將那東西抱了個滿懷,腦袋悶在對方胸前,口齒不清道:“熱……”灼熱的氣息輕吐在胸口,白澄心里好像被什么撓撥了一下,酥酥癢癢的。他感覺自己似是被傳染了,有些口干舌燥,他望著懷里的人,那人玉脂似的肌膚沁出細密的汗珠,白皙中透著病態的潮紅,看一眼便難以移開。白澄舔了舔干澀的嘴角,一手探上洛玄的臉龐,深呼出一口氣,終是輕輕把他推開,一把捂住自己的臉。這真是……要命了。洛玄被迫離開了涼爽的物體,不滿地哼唧了兩聲,終于半夢半醒地睜開了眼。他迷茫了一陣,看到白澄垂著頭坐在床邊,眨眨眼,疑惑道:“十四,你怎么了……”一開口聲音沙啞干澀,自己先是一愣,隨后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喉嚨有些腫痛,渾身也酸酸軟軟的,熱得厲害,瞪大了眼自言自語道:“我……生病了?”洛玄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生病過,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滿腦子思索著近日時不時疏于修煉了,何時變得如此嬌嫩?稍微淋個雨也能發燒?“你躺著,衣服穿上別再受寒,我去找大夫過來?!卑壮握f著,把洛玄的衣物放在床頭,自己已經穿好了衣服踏出半只腳。洛玄忙道:“等等等等!咳、咳……我開個藥,你去藥房買了讓他們煎好就行,不、不必勞煩人家跑一趟?!?/br>倒是忘了,此人本就是半個郎中。白澄出門后,洛玄也不知自己又暈暈沉沉地睡了多久,直到被一陣刀劍相撞的鏗鏘之聲驚醒。洛玄閉著眼側耳聽去,聲音離得很近,至少有十余人在屋外義莊大堂內廝殺,間或有人吵嚷著什么。殺伐聲漸漸止住,只停了半刻,隔間的木門被輕手輕腳地推開,有什么人靜悄悄地、靠近了床邊。洛玄猝然睜眼,殺意迸現,一息間從枕下抽出“降靈”,帶起一道勁風,不偏不倚地止在來人的喉前半寸。“哎喲,洛公子手下留情~”來人故作緊張地叫了兩聲,聲音并聽不出半分慌亂。洛玄昏沉沉地望去,只見面前的陌生的青年身披一襲寬大的黑袍,眉目俊逸,笑得眉眼彎彎又透著股市井痞氣,左手握著一把染血的短劍,伸出一指笑嘻嘻地撥開了抵在自己面前的劍鋒,搖了搖頭嘖道:“洛公子,在下可是拼死幫你除去了想要你性命的一群刺客吶,你可不能恩將仇報?!?/br>刺客?李煥派的?這人又是誰?洛玄覺得腦仁有點疼。見洛玄臉色不太好,那人收劍入鞘,摸了摸他額頭,奇道:“你發燒了?”洛玄不喜生人過分熟稔的舉動,拍開他的手,同時劍仍指著對方,警惕道:“……你是誰?”“在下秦念?!彼栈厥?,也不惱,仍是笑著道,“洛公子別緊張,是我冒犯了。我家主人派我來請你去府上一敘,還請洛公子賞個臉?”洛玄腦袋燒得遲鈍,想了一會兒不記得自己結交過什么人,問道:“你家主人是誰?你……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家主人是姬家家主,姬子竺?!鼻啬钆隽伺觥敖奠`”的劍身,眼中滿含贊嘆,“果真是好劍……是這樣,我家與蕭家昔日交好,主人從小公子口中得知故人之后的消息,特令我前來相邀?!?/br>秦念見洛玄沉默不語,以為他不信,忽而想起什么,從懷中拿出一塊金牌遞過來,道:“我所言句句屬實,這個你總該認識?!?/br>確實認識,與姬如松前些日子給他的一模一樣,定是這孩子回去多嘴了。見不是上門怪罪冒名頂替之事的,洛玄倒是松了口氣。他是曾想過有機會去拜訪一下這位家主,畢竟也算是位故人,卻不料對方竟先上門請來了,不妨順水推舟。他想了想道:“姬家主相邀自然是在下的榮幸,只是……”話未說完,一道銀光裹著殺氣自門口直取秦念頸間。秦念笑意不減,左手拔出腰間短劍“鏘”的一聲與來物相擊,硬生生被逼得后退兩步,那銀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飛回門口之人手中,正是“奈何”。白澄另一手還端著碗冒著熱氣的棕黑色湯藥,面色冷峻,一言不發便飛身上前,刀光劍影,二人瞬息間便已過了數招。秦念漸漸招架不住,才大喊道:“白公子,誤會誤會!我是來請你們去姬家做客的!”白澄聞言停了下來,手中湯藥都未灑出分毫,望向洛玄奇怪道:“姬子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