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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刀落,割斷了小家伙的脖子。小兔子抽了兩下便不動彈了,淡淡的血腥味一時間在靜謐的森林里蔓延開。洛玄盤腿坐下,托著腮靜等。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山路盡頭便出現了一對幽幽的綠眼。大概是感受到洛玄與先前村民們的不同,這東西并不敢貿然靠近,原地俯下身發出陣陣威懾般的低吼。洛玄仔細打量著那東西,威風凜凜毛發锃亮,看外形很像一只灰黑色的大狗,還是一只品相極佳、頗有靈性的大狗。活的!靈犬??!洛玄喜形于色,倏地站起身,那大狗隱隱感覺到了危險竟是默默后退了兩步,但似乎又有些不甘心,仍在盯著地上那只已被放干了血的兔子。這么大一只靈犬竟對只小兔子也緊追不舍,只怕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主。洛玄拍拍手道:“大灰,過來!”當然沒有任何生物理他。片刻靜默,灰狗再看向他的眼神竟似帶了點鄙夷。洛玄一時間覺得有些尷尬,堪堪收回手,轉念一想:靈犬嘛,畢竟不是普通的野狗,心高氣傲一點也是正常的,帶回去慢慢馴養就好了,來日方長嘛。如此自我安慰了一陣,慢條斯理地欲從乾坤袖中掏出捆仙索。誰料還未動手,大灰狗竟是動了動鼻頭左右張望,嗷嗚一聲忽的轉身狂奔而去。那靈犬跑得飛快,洛玄不敢怠慢,連忙把捆仙索握在手里,御劍緊隨其后。一人一狗在這林中疾馳,直教那樹木都成了殘影。靈犬行動敏捷又熟知地形,好幾次害得洛玄險些撞樹,這要是一頭撞上去,不死怕也是要癡呆了。又是跑了數里地,終于連洛玄也嗅到了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好似經歷過一場廝殺,不由蹙眉。眼前忽的一亮,驟然的白光讓洛玄一陣晃眼。原來,在血腥味的指引下一人一犬竟是到了林中一處難得的空地,這空地盡頭有一山洞,洛玄尚在晃神之際那靈犬已經迫不及待地竄了進去,在洞口矮下身對著什么東西狠狠地撕咬起來。洛玄上前兩步,看清靈犬啃噬的東西登時瞳孔微縮,忙運起二分靈力一掌揮出將那靈犬拍飛在墻上?;夜繁贿@一掌震得七葷八素、嘔吐不止,嗚咽一聲竟是不敢再動了,乖乖縮在角落任他用捆仙索捆了自己,竟是個欺軟怕硬的。洛玄忙檢查了下方才那靈犬口下之人的氣息,溫度尚存,但儼然已是一具尸體。再一環顧這山洞,這般荒野山林竟是橫陳了七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其中六人俱是被一刀斷喉,干凈利落。且這些人似是斷氣不久,斷口尚有汩汩的鮮血流出,已然浸透了整個洞口的泥地。余下一人,一身本該無暇的白衣被血和塵土染得污穢不堪,胸口的血漬格外殷紅,約莫是被人一劍穿心。而奇的是,這人卻一息尚存,太淵之處跳動雖微弱卻平穩,只是這面色蒼白如紙,不甚樂觀。白衣人的手邊掉落了一把半開的折扇,明明是風雅之物,扇骨卻閃著森森寒光,扇面鏤花銀絹甚是精美,饒是見慣了能工巧匠之作的洛玄也不禁咋舌。這扇一看便是靈器,扇緣鋒利似劍,那另外六人頸間的致命傷怕就是拜此所賜。救人要緊,洛玄也顧不得深思七人這般廝殺究竟何故,連忙將手心覆上那人的胸口,洶涌的靈力便從他手中涌入那人心口。輸了好一陣,白衣人沾滿血污、看不清容顏的臉上終是恢復了一點血色,洛玄這才撤手,撿了那折扇收進乾坤袖,一手人一手犬的御劍回了村。老村長站在路口,翹首遠遠地望見洛玄乘風而歸,本是滿心歡喜。待洛玄落了地一見他手里的一人一犬,又是嚇得差點背過氣去。那狗雖被捆著,但一想到這約莫就是襲人的妖物不免害怕;那人渾身染血,也不知是生是死、帶回來是福是禍。老村長心里暗暗埋怨著洛玄帶這兩物回村作甚,一邊也只好遠遠地招呼道:“道長,怎么樣???”洛玄來不及多理會村長,風一般掠過他面前,遠遠拋下一句“救人!”,頭也不回地踹開了自家的門,轉手把那靈犬丟在了院子里,扛著人就進了屋。將人放到自己的木床上,又探了探脈,洛玄才松了口氣。偏生村里的郎中近日進城了,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好在天心真人醫術高明,洛玄自幼跟隨他身后也是略懂一二,便又是風風火火地敲開了郎中的家門,向他妻子說明來意,借了幾根銀針和一些藥材。回屋燒上一鍋開水,洛玄小心翼翼地褪去床上人染血的衣物,對著那人袒露的上身卻是突然臉頰微熱。同是男子,洛玄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可理喻。但仔細想來,他自幼清修,確實沒有見過他人在自己面前赤膊的樣子,還是如此之近,倒也難怪。習慣就好了。洛玄這么想著,用蘸了熱水的布小心翼翼地拭去那人傷口附近的血污。大概是牽動了傷口,那人昏迷中悶哼一聲,洛玄手抖了抖,又是放輕了動作。這傷貫穿了前胸后背,甚是駭人,刺劍之人是下了十足的殺手。然而也不知是刺的人劍法不精手歪了還是這人反應超群、關鍵時刻用靈力護住了心脈,這一劍竟是擦著心脈而過,雖看著可怖卻不致命。洛玄竭盡所能快速處理了傷處,用干凈衣物剪成繃帶將這人胸口包扎得嚴嚴實實,又是反復探了探脈,這才精疲力盡地扶著桌子趴下。此時,夜已深。約莫是徹底放下了心,沒一會兒,竟這樣伏著沉沉睡了去。屋外院子里有什么東西發出哀怨的嗚咽,嚇得三只雞縮在雞窩里戰戰兢兢。屋里的人卻是聽不到了。作者有話要說:攻下章大概才算正式出場w第6章山野其三翌日清晨,洛玄是沒趴穩滾到地上猛然驚醒的。揉了揉磕到桌沿的腦袋,洛玄昏昏沉沉地爬起來就兩步沖到床邊,見床上的人好端端平躺在那、呼吸均勻,連姿勢都跟自己先前擺的分毫不差,這才松了口氣。昨夜太過勞累,他竟是沒注意那人的臉上還滿是污漬,與他已被清理干凈的身子尤為不協調。暗暗責怪自己粗心大意,洛玄又是端了盆水,一點一點擦拭那人的臉蛋。“要命了……”擦干凈的那一刻,望著那張變得白皙的臉,洛玄愣了愣,忍不住脫口而出。昨日沾滿了血污塵泥,根本看不清這人的容貌是美是丑?,F在甫一洗凈,洛玄只一眼頓覺自己在這村里的地位岌岌可危。他雖人前不說,但自幼對自己的樣貌是極具自信的,從小整個王宮的宮女們就都愛尋各種理由往他門口湊,游歷之時也靠著這張臉得過不少方便??扇粽f自己是九分俊,眼前這人必然還多上一分,可以想象此人平日一襲白衣翩然、手握折扇,何等的溫潤如玉、瀟灑風流。感嘆一番人外有人,定了定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