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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擊中的地方不斷流血,那個位置不太好,有點偏,差一點點就打中鎖骨,萬一要是鎖骨斷了很容易刺中心臟窒息而亡,實在危險。這時候難民中分出一條窄道來,一輛錫皮卡車緩緩開了上來。奧列格勉強定焦在卡車上,皺了皺眉頭,"怎么回事?"一個帶著摩托車頭盔的年輕人掀開頂頭的帳布,支出一支擴音器來,奧列格瞇了瞇眼,盡管對方只露一雙眼睛,但他還是認出來了。一股驚悚駭人的冷意爬上他的頭皮,"阿卡季?他怎么在這里?"阿卡季很不客氣直呼其名,"奧列格!"奧列格站了起來,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在呼吸。阿卡季將另外一個人帶了上來,推到了前面,"來看看,你的小心肝兒。"奧列格只覺得渾身血液從頭冷到腳,他目不轉睛盯著那個人,嘴唇微微動了動,聲音沒有發出來,可他的心臟和嘴唇一樣顫抖,滿腦袋都是這個人的名字——尤拉!阿卡季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尤拉兇狠道,“你干脆殺了我!”"別激動。"阿卡季調侃道,"人家為了救你全副身家都當掉了呢,就這么死了多可惜。"奧列格開了擴音器,"你說,要做什么?""停止開火,撤出全部戰車,我就把你的小心肝還給你。"奧列格似乎在考慮。副連長在一邊問,"連長,那是誰???"奧列格說不出口,他低聲呢喃,"是我的愛人。"副連長大吃一驚,錫皮卡車上那個被劫持的年輕人并不太起眼。阿卡季倒是很耐心,"奧列格,我的要求不過分,現在讓開一條道來,我就把他放了。再拖下去如果后援部隊來了,我就直接殺了他。"尤拉拼命搖頭,眼淚控制不住流淌下來。副連長看看奧列格,他知道奧列格現在腦子轉不過來,他腦袋轉得飛快,把可能的方案都過了一遍,低聲說道,"奧利格,我去安排狙擊手,你拖一下,耐心一點,我們就能救下他。你不要慌。"奧列格終于回過神,神色凝重,"好??烊?。"第二十章"你猜他會怎么做?"阿卡季問。尤拉決然地說,"他要怎么做都是應該的。"“算了吧,”阿卡季譏諷,“他真的一句話不說就放棄你你做鬼也不會原諒他?!?/br>尤拉說,"你是蘇聯人,為什么要這么做?""誰說蘇聯人就一定要幫著自己人?"尤拉神色復雜,"那背叛自己的國家是什么感覺?"阿卡季目光一冷,一腳踢在他腳踝上上三寸,"閉嘴。"尤拉疼得抽氣,差點站不穩。阿卡季冷笑,"奧列格會去安排狙擊手。這大平道兒上的也真是難為他了。蘇聯叫得出名字的狙擊手十個手指頭能數完,這個份兒上了他以為他叫來那些窩囊廢能干嘛?""你很了解他,你知道他會怎么做,可他未必不能見招拆招。""你錯了,"阿卡季抖開外套掏出手槍來,頂在他太陽xue上,"我自己是什么樣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況他?"說著他重新打開擴音器,"奧列格,考慮好了嗎?"奧列格顯得很冷靜,"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我需要打電話給指揮官溝通,看看上面的意思。如果上面決定救人質,我們再來談條件。"阿卡季很干凈利落,拉開保險栓,"那是你的事情,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奧列格說,"如果我不讓開,殺了人質你也沒有辦法攻進來。"他頓了頓,"我想我要說明,我后面有坦克部隊,你打算挾持人質再和坦克部隊指揮談判嗎?阿富汗人可是不會在乎蘇聯人質,你需不需要一段時間再去準備一個阿富汗人質?""你有多少彈藥我很清楚,后援沒來,我還是有勝算的。""你怎么知道?你要不要抬頭看看?"阿卡季咬牙,抬頭居然看到了直升機的影子映在指揮樓的墻壁上,他關了擴音器,"cao,那是雌鹿嗎*?老子不要為了赫瓦賈那家伙被炸死。"(*雌鹿:蘇聯米24武裝直升機,1973年正式投入使用,屬于第一代專用武裝直升機,攜帶彈藥量大,攻擊性能強,而且具有運輸作用,北約代號雌鹿。)奧列格挑了挑眉毛,"我想我們還是等等這個電話吧,你也好考慮考慮是不是要被空投炸死。我不想騙你,那上面至少有一百公斤炸彈。""cao,沒人跟我說有這玩意兒??!"阿卡季拉開耳機,對著話筒說,"赫瓦賈,直升機怎么來的?你要把我炸死?"赫瓦賈坐在寬敞舒適的轎車里,把茶杯放下,調了調話筒,"你稍等,我讓人去看看。"副連長這時候回來了,"狙擊手準備完畢,隨時可以下令了。"奧列格問,"直升機的投影可以撤掉了,別讓人發現了。"副連長點頭,"已經叫撤了。""是我大意了,當初就不應該找他的。"奧列格嘀咕了一聲,十分懊惱。當初如果不是亟欲除掉維克多,他不會病急亂投醫找到阿卡季。阿卡季手上的拾荒者一個個都是能人異士,沒有哪個省油,這樣的人不應該輕易招惹。但是維克多一役后,阿卡季的消息就斷了,他找過伯伊,伯伊什么都沒說,他只當那家伙不知道在哪逍遙,沒多理會,哪想到他會和難民跑到一起去,這么高調,也不怕仇家找到他嗎?這一念閃過奧列格的腦海,他頓了頓,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一些細節。高調不是阿卡季的行事風格,他藏匿貧民窟就是為了隱跡遁身,除非不得已他不可能這么干!奧列格不能讓人知道他認識這個暴亂分子領頭,他決定賭一把,"狙擊手先別動,等我命令。"他打開了擴音器,換上了阿富汗語,"既然談條件,總要那點誠意出來,能不能先摘下你的頭盔讓我看看你是誰?"阿卡季怔忪,沒想到奧列格會這么問。一些難民也被這個問題吸引住了。“你是阿富汗人還是蘇聯人?”奧列格裝模作樣地說,"我在戰場上碰到過很多俄語說得非常好的阿富汗人和阿富汗語說得很好的蘇聯人。所以有時候我會搞不清楚自己的敵人到底是誰。你的俄語很地道,你是蘇阿混血?這可是煽動罪,對國家穩定秩序造成威脅,我還可以懷疑你是軍事間諜,你自己想想性質。"他意有所指道,"另外,你是不是也能弄得清楚自己的敵人是誰?"阿卡季沒接話,他眼神變得幽深陰暗起來。"我知道你們有訴求,也理解你們的痛苦。但是我們都是生來就是要忍受痛苦的人,'我們周圍的空氣多么沉重'*,在這空氣中呼吸的每個人都是同樣的命運。你以為我是你的敵人,那只是表象,我們同樣受困躑躅,同樣面對殘酷的現實。我并不是造成你的痛苦的根源。"奧列格莞爾,聲音放輕了,"你冷靜下來想想,誰才是你真正的敵人。"(*出自羅曼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