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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江陵道:“我不想再聽這個?!?/br>“不想聽也得聽!唯獨這個,我一定要告訴你!”云七生色厲聲疾,“你還記得不記得自己曾經答應了裴行什么?”慕江陵聞言一愣,挖空心思去回想。云七生說的這樣嚴肅,自己卻壓根沒有印象。該不會是自己哪天開玩笑,叫裴行當真了吧?但裴行也不可能分辨不出來玩笑,而且,若真是自己忘了,他又為什么不說?云七生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斬釘截鐵道:“你不記得了?!?/br>慕江陵:“……我答應了他什么?”云七生只給了兩個字:“日出?!?/br>…………慕江陵:“?。?!”慕江陵:“我……等等!什么……他、竟然???”云七生肯定的一點頭:“就是這個?!?/br>又是一年落雪時節,天氣冷得不行,裴行躲在屋里,足不出戶。大清早的,慕江陵滿身寒霜晨霧的跑進來,后面跟著同樣略微激動的段情,他進來就嚷嚷:“阿行!阿行!”蘇重九嫌棄的趕他:“去去去,出去!”慕江陵一轉頭就麻溜的滾去烤火,邊烤邊道:“我和段哥爬去那邊的山上,看了場雪后的日出,真是難得啊。凍死我了阿嚏——我不知道怎么說,反正太好看了!太陽升起來,滿山的雪一下子亮起來了!云朵五彩斑斕!就好像油畫、呃……我是說,你們真該去看一次的?!?/br>蘇重九表示不屑一顧:“哦?!?/br>裴行倒是有幾分心動:“真的?只可惜上山得半夜去,天又冷,還在落雪,我恐怕不行?!?/br>“包在我身上!”慕江陵把胸脯拍的啪啪響,“我肯定帶你去看一次!”蘇重九:“你別胡來??!”慕江陵保證:“不會的不會的,我有分寸。下次,等有空了,我帶你去!”后來——后來天行道突然聲名大噪起來,人多是非也多,這事就被擱置了。擱置的久了,慕江陵自然也就忘了。云七生目中隱隱含淚,憤憤道:“你根本就忘了!裴行在寒冰牢里,想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你說過的,去看一場日出。他說他后悔了,后悔把天行道發展得這么大,大到一點點閑暇都沒有,大到你和每個來來往往的人都混的熟識。而裴行呢?你又留給他多少時間?兩人一天算下來也不過見面打個招呼,他多少次想重提舊話,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你、蘇重九、段情每天都能和碰見很多人,熱熱鬧鬧有說有笑,他卻只有一個人,悶在屋子里守著一堆沒完沒了的案卷!你想過沒有!”第72章沉重馬不停蹄接連而至的質問,讓慕江陵一時語塞。他道:“我確實忘了,但也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我只是、只是……需要我去花時間的人更多了,我不可能……”云七生舉起手,示意他別再說了,開口道:“裴行沒有怪你的意思。這個我要和你說清楚?!?/br>慕江陵:“所以,拋開這些不說,你到底是因為什么跑去青云臺的?”云七生來天行道的時間很晚,大約在四年前。半夜三更,一個穿的又黑又嚴實的家伙鬼鬼祟祟跑來爬小院子的墻,怎么看怎么可疑。就在他腳尖落地的瞬間,沿著圍墻呼啦啦燃起一排火把,把整個小院照的如同白晝。段情冷著一張臉,鋒利的斷情劍抵著黑衣人的咽喉,例行公事的喊了句:“擅入者,殺!”那晚云七生險些被亂刀砍死。后來段情坦白:“我剛入睡被驚醒,心情不太好,就沒給他說話的機會?!?/br>慕江陵在一旁抱怨道:“阿行說今天會有人來,我可沒想過會有半夜登門的客人。真是奇怪,這誰啊,問他也不說話,好像我們在拷問他一樣。我好困……”“統統閉嘴!”從被窩里硬是被拉起來的蘇重九打著哈欠瞪他們倆,抓著一把藥瓶睡眼朦朧的辨認著,“又要我來……你別動!動什么動,再動把你胳膊給卸了!”瘦瘦小小的黑衣人抖了一下,不動了,眼中敵意卻是更濃。門外傳來一聲:“你們這么晚了不睡,聚在一起做什么?”“阿行?你怎么也沒睡?”慕江陵驚喜道,“我們抓到一個……啊不,發現一位‘客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br>“我看看?!迸嵝蟹珠_擋在前面的兩人,一手攏著外套防止滑落,一邊輕輕蹲下身,打量靠在墻根的黑衣人,“云七生?”黑衣人悶悶的應了句。“應該是了?!?/br>“應該?”慕江陵懷疑的看著眼前的這家伙,“既然與你約好,為何非得這么晚才來?我看多半是假的,你換個名字他也一樣認?!?/br>“倒也是?!迸嵝袥_他溫和一笑,站起來,隨意道,“先找個房間讓他住一晚,明早再說?!?/br>段情:“我怕他逃走?!?/br>蘇重九拍了拍手上的藥粉,不屑道:“逃?往哪逃?不出一日就得哭著回來求我?!?/br>“……”慕江陵同情道,“你給他下了什么?”蘇重九眨眨眼:“你猜啊?!?/br>云七生:“……”“這間屋子就留給他過夜吧,走了走了,困死了?!蹦浇昴弥鵂T臺,準備拉著裴行一塊走,扯了扯,扯不動,驚異的回過頭,“阿行?”裴行的面容在燭火下有些模糊,眼角一點淚痣卻動人心魄。他笑道:“你先走,我有些話想對他說?!?/br>慕江陵不放心道:“那可不行,你……”裴行自然的從他手中取過燭臺,道:“把自己置于險地,我像是那樣愚蠢的人嗎?快些回去睡吧。我若猜的不錯,趙無妄又該有動作了。鎮亂司如今是他心血所在,往后定然更不得了。上一個鎮亂司通信點的搗毀……你不是因為這個又幾天沒睡好覺了?以后不會了?!?/br>“嗯?”慕江陵沒聽明白。什么叫以后不會了?不過裴行做事一向很讓人放心,他也就沒多想,只是叮囑道:“小心些?!?/br>“我自有分寸?!?/br>待到人都走后,裴行舉著燭臺,回到云七生身邊,手腕微沉,照亮了他一雙警惕不安、宛如野獸般的眼睛。“你就是云七生?”裴行問道。和方才有人在時不同,多些居高臨下的感覺,仿佛在審視一般,“和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br>云七生終于說了第一句話:“我是云七生?!?/br>“你得罪了東家,卻向天行道求救,我乍見還覺得詫異?!迸嵝袑T臺放在桌上,淡淡道,“起來,你還沒傷到站不起來的地步吧?我不喜歡這樣和人說話?!?/br>云七生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慢慢起身,后背緊緊貼著墻壁,仿佛隨時準備奪門而出。“你來信,和來這,不過都是將信將疑,抱著試試無妨的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