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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煥之的一句:“送我回家吧?”黑漆漆的工作室里,曖昧的氣息還未散盡,路鋆轉身,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那人輕輕拉住了自己的手,撫摸著手背和每一個指關節。孟煥之,你裝什么事后小綿羊???路鋆嫌惡地瞪了他一眼,“穿衣服,快點?!?/br>結果,本該停車放人下來的人,跟著副座上的人一起,摸黑走進了康平路的公寓樓。他知道孟煥之帶他回家,不為了別的,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走。孟煥之的訴求很簡單,他此時想要的溫存,路鋆還給得起。已近凌晨,他在浴室沖完澡,才發現孟煥之替他備了換洗的衣服,是新的。而上一次他來用過的新毛巾和牙刷,孟煥之也依舊留著,還和自己的擺在一起。這個人,什么事都不緊不慢地謹慎計劃,風箏飛得再高再遠,線頭也始終握在他手里,從不失手。跟他擠在同一張床上睡覺,路鋆突然想,自己的這顆心還野嗎,還想飛嗎?但如果是因為孟煥之,偶爾停一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這晚,他睡得很熟,直到早上被電話吵醒。的鈴聲響了沒幾下,路鋆模模糊糊地聽到,身邊的人很快坐起來,迅速接起來,走到外面客廳講電話,唯恐吵醒他。他睜開眼醒了一會兒,走出臥室,看到孟煥之還坐在餐桌邊和人通話。上身什么都沒有穿,微微凸出的肩胛骨有點性感,光潔無比的背脊上還有幾條被自己蹂躪出來的紅印。他與人說話的語調還是這樣,沒什么起伏,聽起來冷冷的,一點也不討喜。但這人,就是用這樣的語氣,跟路鋆說著:天生一對,誰說不是呢?昨晚,孟煥之說要是他贏了,就試一試perfectmatch,于是他們真的玩起了這個賭局。工作室里根本沒有篩盅,骰子也只有三粒。路鋆說,一局定勝負。骰子從掌心掉出來,在桌上跳了幾下,然后停下來:對四,一個六。他瞥了一眼孟煥之:“換你?!?/br>對方一把將三粒骰子收入手里,問:“梭哈還是比大???”路鋆心想,就這牌型,不管是哪一個,你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隨口說:“你說哪個就哪個?!?/br>“那就比大小好了,”跳動后又停下的骰子被他的掌心完全蓋住,孟煥之又露出那種很難得的笑容,說:“你知道嗎?我上個月在澳門,連著玩了三把賭大小,就把在二十一點上輸掉的錢又贏回來了?!?/br>等到孟煥之的手掌慢慢收回,露出下面的點數時,路鋆看呆了——兩個四,一個六,居然是一把一模一樣的。“……一樣大,那還是你輸?!?/br>可孟煥之好像絲毫不介意點數大小,“有什么關系,這才是perfectmatch,”一雙眼睛定定望著他,沖他笑:“天生一對嘛,對不對?”孟煥之掛掉電話,聞到了從臥室里飄來的煙草味,罪魁禍首已經穿戴整齊,正弓著背坐在床沿抽煙??v然孟煥之的鼻過敏早就好了,看到他煙癮大成這樣,還是皺了眉頭。兩人洗漱完,孟煥之問:“弄點東西吃?”“不了,趕時間去見客戶,”路鋆學著他板臉,但想到樓下的那家糕點店,又說:“打包三明治吧。你回工作室?”孟煥之背了包,鎖上門,邊走邊說:“上午約了拍客片,在外面?!?/br>路鋆約了和余洋上午一起去NILTON見客戶,想起他也住在徐匯,順道過去應該不遠。于是插上了耳機給他打電話,聽他說還沒出門,就讓他不必進公司了,自己一會兒直接過去接他去NILTON,掛掉電話又讓孟煥之多帶了一份三明治。孟煥之透過車窗將袋子遞進去,兩手插在褲袋里,一句多余的廢話都沒有,沖路鋆抬抬下巴,示意他去吧。停到路邊的時候,余洋已經等著了。等他上車,路鋆就把三明治丟過去。雖然出門前已經在家吃了一碗早上現熬的牛rou蛋花粥,但余洋還是接過來咬了一口,好吃。剝開包裝看了半天,問:“哪兒買的?挺好吃啊?!?/br>“就一個小店,也沒什么特別的。一會兒該帶的材料都帶了么?”余洋嗯了一聲,認真說了說這次活動的重點。“corporate那邊做得還順手么?上次你交上去的提案,后來怎么說?”路鋆只是隨口一問,他只關心BP的項目提案階段什么時候結束,好把人名正言順地要回來。余洋和剛來公司那會兒已經大有不同,跟唐灝一樣讓人省心,能擔事,少了他,組里還真有些忙不過來。余洋面露尷尬之色,含糊地說還行,就那樣吧。“就那樣是哪樣,哪里有問題?”路鋆追問了一句,這才知道隔壁組昨天去BP,最后給客戶用的還是原先的那個版本,根本沒用余洋改了一個通宵的版本,結果客戶不滿意,直接否決了。Director還以為提案是余洋的責任,女魔頭直接把人叫進辦公室責問是怎么回事?BP新款的多用可拆分筆記本剛剛推向市場,客戶花了大價錢請了當下最紅的明星代言,不惜重金想要個好的公關活動策劃,隔壁組攤上這么個金主兒,居然最后交出了一個讓明星捧著一半筆記本,去尋找她的“另一半”的狗血策劃。“這種沒水準的腦殘策劃,不被客戶challenge才奇怪,”路鋆嘲弄地笑了笑,對余洋說:“這是上頭的人忙著拉你進去,底下的人忙著擠兌你走呢?corporate他們到底有譜沒譜,一幫啊嗚亂?!?/br>雖然罵的時候是真生氣,但開著車的人今天似乎心情還不錯。余洋吃完手里的三明治,把包裝揉進袋子里,認真地說:“這個提案我會處理好的,放心吧,做完我就回來專心做NILTON,還有另外的項目,都唐灝一個人在弄,他也蠻忙的?!?/br>路鋆嗯了一聲,他沒懷疑過余洋,他相信他能把這個項目做得簡單漂亮,不用自己親自去撈人,他也會落落大方地回來。把車開到NILTON地下兩層的停車場,路鋆鎖了車,和余洋找到了就近的直達電梯。中途,他看到了一輛無比眼熟的黑色跑車,遠遠瞄了一眼車牌,居然真是趙晉飛的車。大少爺跑這種豪華五星酒店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路鋆看見車里坐著一個女人,側影竟像是伍嘉文。“怎么了?”余洋看他頻頻回頭,不禁問道。“……沒什么?!甭蜂]整了整衣領,和余洋一前一后邁入電梯,直達頂樓的辦公區域。趙晉飛最近很少來電話,路鋆知道前陣子他為家族企業并購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連出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