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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有,而且這兩年中還又添置了兩艘,專供莊內人游覽西子湖所用。雖然白赤宮現在恨不得將莊中所有的畫舫都鑿沉,可惜口里卻只能說著:“有有有,我馬上讓白安把你的行李送過去?!?/br>沒有辦法再說假話,因為白衣劍卿現在站著的地方,正對著西子湖,湖邊??恐耶嬼?,有沒有人在上面,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白安辦事效率確實快,白衣劍卿還沒有走到畫舫上,他就已經把所有的行李都送了過來放好,還把畫舫上原來的舊家具擺設全部更換一新,用一塊屏風在船倉里隔出了一個小間,擺了張寬寬的軟榻,上面鋪著的被褥,全是上好的絲棉。外間還點上了上好的水沉香,淡雅宜人,卻又沒有半絲的煙火氣。一切安排居然全部是按照主母的規格辦的,只是白衣劍卿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也看不出來。不管是錦被,還是草鋪,他都不太介意,上了畫舫后,就站在船尾看風景,春光明媚的西子湖,很容易讓人的心情,變得舒爽,進莊時那一股郁結之氣,很快就消散了。白赤宮陪他站了一會就去處理莊中的事務,他這么長時間沒有回來,莊里已經積下了不少事情等待處理。他走的時候,白衣劍卿沒在意,又欣賞了一會兒風景,不料天氣忽變,先是刮風,又有一大片烏云飄了過來,沒過多久,就打起了雷,接著雨點連續不斷的打了下來。白衣劍卿退進了船艙,正要關上窗,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岸上,那幾株開的正艷的桃花,已經被疾風暴雨打得七零八落。不自覺的,他又想起李九月,那個美麗的憂郁的女子。她是小情兒的母親,當年她冒著危險放自己離開,又將小情兒托給他,他卻只顧自己,將小情兒交給尹人杰后,竟連一眼也沒有多看,實在是有些對不起李九月。白赤宮當年雖然對他刻薄無情,但對女人一向溫柔,即是李九月背叛了他,也沒有動李九月一根手指頭,想來也不會因為李九月放了她,就遷怒于她吧。正這么想著,忽見白安撐著傘,帶著一個小斯一路小跑著上了畫舫。“夫人,這是小廝白福,前年才進的莊里,莊主看他手腳勤快,又老實本分,特地吩咐讓他來伺候夫人?!?/br>雖然撐了傘,但在這樣的暴雨里,顯然起不到多少作用,兩個小家伙都被淋的像只落湯雞。白衣劍卿看那白福,比白安還小幾歲,滿是稚氣的臉龐透著憨厚,一雙圓圓的眼睛帶著幾分好奇與小心看著自己。“那就留下吧?!?/br>對上白福那雙眼睛,白衣劍卿本已到口的拒絕,就收了回來去。依白赤宮的性子如果他拒絕了這個小廝,恐怕就要不顧莊主之尊,親自來服侍他了。在荒山野地里還無所謂,但在白家莊中,就容易惹人非議。白衣劍卿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但是并不意味著他愿意繼續提供給別人流言蜚語的資料,所以在白家莊里,跟白赤宮保持一定的距離是有必要的。白安見白衣劍卿收下了白福,很是松了一口氣,正要離開,卻被白衣劍卿叫?。骸鞍装病覇柲阋患?,但不要讓白莊主知道,可以嗎?”“夫人還有什么吩咐,白安一定守口如瓶?!卑装苍绲昧税壮鄬m的吩咐,不管白衣劍卿提什么要求,都要盡力滿足。白衣劍卿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大夫人這幾年可還安好?”他問的有些小心,當年白赤宮生了那么大的氣,甚至用了最惡毒的手法來羞辱他,讓他至今都不堪回首,盡管這一路上白赤宮對他溫柔倍至,可是他還是不能確定,如果白赤宮知道他問起李九月,會有什么反應。白安身體微微一震,好一會才結結巴巴道:“夫人不知道嗎?大夫人,還有二夫人,兩年前就故去了,就在夫人離開的那日,整個白家莊,除了小的和抱著小公子的綠玉姐,還有一些婦孺之外,其他人,全都死光了?!?/br>“什么?”白衣劍卿臉色大變,身體不由自主的退后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上。“夫人,你沒什么事吧?”示意白福扶住白衣劍卿,白安關心的問道。“我沒事……她們是……怎么死的?”這個……小的也不知道……或許莊主知道……”白安心下惴然,卻怎么也沒敢說大夫人李九月服毒自盡,二夫人杜寒煙傷心之下,殺了整個白家莊的人來報復莊主,甚至還把惡名栽倒了白衣劍卿的頭上。這是莊主的家務事,他還是不要多嘴的好。白衣劍卿深吸了一口氣,將心情平復下來,沉默了許久,才讓白安退下。他離去之后,白家莊發生如此大的變故,他竟然絲毫不知,想來當時必定是轟動江湖的大事,只是那時他一心求死,后來又被尹人杰送到紅葉谷,兩年不曾出谷半步,穆天都又怕刺激到他,對白家莊的事情只字不提,離開紅葉谷后,他只顧游山玩水,更不曾留意這些江湖傳聞。景物依舊,人事全非。如今的白家莊,不但不曾敗落,反而興盛更勝往昔,白赤宮……真的不一樣了,人在挫折中才能成長,那個曾經擁有一顆不成熟的靈魂的美麗少年,如今已經是威名赫赫的一方豪強,就好像當年的自己,也曾那樣的意氣風發指點江山。“夫,夫人,雨水打進來了,小的把窗關上?!?/br>白福在一旁低聲道,那一聲夫人,他喊著別扭,白衣劍卿聽著也別扭。“叫我一聲先生便可,窗不必關,你去換身衣服吧?!?/br>小家伙渾身濕透,白衣劍卿怕他著涼,將他趕進底艙,換了身衣服,然后看著窗外那幾株已經完全不成樣子的桃花,又重重嘆了一聲。沒過多久,雨勢漸弱,但卻沒有停,依然飄飄不盡,風卻更猛,白衣劍卿出艙解開系在岸邊的纜繩,在白福的驚呼聲中,畫舫一下子就飄離了岸邊。“夫、夫……先生,沒有船夫,怎么回來呀?”白衣劍卿沖著他微微一笑,道:“你會撐船嗎?”雖已是滿頭白發,可是天生的笑面下,自有一派風流,在眉梢,在眼角,在那深深的酒窩里,夾雜著幾分滄桑,幾分淡然,幾分從容,形成了一份成熟的讓人幾乎無可抵御的魅力。小小年紀的白福只感覺到呼吸一窒,然后有些慌亂的搖著頭,小聲道:“不會?!?/br>“但是先生我會?!?/br>沖著小白福眨了眨眼,白衣劍卿哈哈笑了起來,從畫舫一側的甲板上拿起了長長的竹竿,往水里一撐,畫舫接著風勢,快速的向湖中心飄去。“先生,還在飄著雨呢?!卑赘4蠹?,從底艙里趕緊取出蓑衣給白衣劍卿披上,只這么一會兒的功夫,白衣劍卿的衣襟,已是半濕。“走,先生帶著小白福,去看微雨中的西子湖?!?/br>西子湖上的美景,美不勝收。白衣劍卿曾在這里住了三年之久,可是卻從無一刻欣賞過這里的美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白赤宮的身上,光影虛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