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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向上爬。他幾乎是懷著一種虔誠的心情點開了傳送來的文件。 喬安娜瞄了他一眼,此刻這片潮紅已經涌上了他的臉頰。他臉上的情緒無疑是緊張, 但雙手卻出奇地穩定, 按說這時候應當慌得連通訊器都拿不住才是。 喬安娜不清楚這算不算得上是所謂的大將風范。 距離撕裂一切浮華表象只剩最后一步, 卡利汶卻倏地停下了動作,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的喘息聲聽上去就像是溺水之人瀕臨死亡前救命般的呼吸。 他看向喬安娜, 就連聲音也相當平靜。 “你說, 立在這里的柱子是什么呢?”他指了指環繞周圍的玻璃柱體。 “大概是某種類似于人造zigong的東西吧。制造的是混血兒嗎?”喬安娜淡淡說著,分明此刻視線已經移向了別處, 但那小小的、蜷縮在水中的人形軀體卻還是清晰地從眼前浮現,“只是我的胡亂猜測而已?!?/br> 她又緊跟了一句。 卡利汶抿了抿唇。他也并非不是沒有發現,只是需要與另一個人的見解比對一下,汲取一些微不足道的切實感。 這樣便無需再多踟躕了。 他點開文件, 動作自然得像是翻開一本已經讀過千百遍的舊書。 密密麻麻的字頓時跳脫出來了, 排的緊湊,一眼看去不免讓人頭痛。目光略過大段大段的文字,每一個狹促排列的字母間仿佛都塞進了一條無知的性命。 這是由無知者的性命堆積起的計劃書。他們反反復復看了兩三遍, 意識到這滿篇文章都只寫了兩個字——利用。 他們所看的這份東西,全名為“關于人類與吸血鬼混血兒(以下簡稱為混血兒)的培育及研究方向改正計劃”。計劃書的最后有一附錄,標題是“混血兒的身體素質評估記錄”。 扉頁便是此計劃設立的意義。所謂意義,自然需要足夠冠冕堂皇——因為混血兒擁有足以媲美吸血鬼的身體素質,投放戰場可以很明顯地克制吸血鬼的優勢,又能顯著減少人類方的傷亡。 簡直挑不出任何缺點了。 但喬安娜知道,是好是壞不可能用如此簡單的評估標準就能決定的。 計劃最早始于五十年前,誕生于人類數十年的負隅頑抗后。歷經近十年,第一批混血戰士誕生,在戰場上取得了傲人的戰績,曾一度壓制了吸血鬼的軍隊。 “我記得那段時間伊利亞……”那個陌生的名字脫口而出,喬安娜的心臟不禁陣陣抽痛,她攥緊了拳,不動聲色地繼續說,“也就是地下都市的公爵,他去了地上的戰場,回來以后,他和我提到過一次。他說人類變得越來越狡猾,也越來越強了。我猜測,他遇上的就是第一批混血兒吧?!?/br> 卡利汶也不能確定,但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 久違的勝利讓人類方士氣大震,保持著這樣的勢頭大概他們當真能贏,然而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混血兒暴走了。 大概百分之九十的混血兒變得暴躁又嗜血,見人就咬,甚至還喪失理智地開始自相殘殺,幾乎與吸血鬼無異。研究人員推測是他們血液中渴望血液的基因蠢蠢欲動,潛伏許久終掩不住蹤跡。 無疑混血兒是不穩定的產物,天知道除了這意外還會鬧出怎樣可怕的事件,但高層又不愿丟棄現下這唯一能與吸血鬼抗衡的武器,于是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實驗和改變。幾乎每一年都會誕生近百個混血兒,經過研究和調查,他們發現母體孕育的混血兒穩定性最高,不過母體的死亡率也不低;而人工zigong培育的混血兒需要在孕育期間進行多次的基因調整才能達到合適的穩定度。 到了卡利汶這一代,混血兒技術已趨于成熟,暴走率甚至降到了0.5%以下。 盡管如此,不久前還是出現了暴走現象??ɡ胍裁靼琢藶槭裁茨翘炷切┭b腔作勢的高層們執意要讓他留下審問喬安娜,畢竟這些事情不是他這么一個小小的中?!梭w兵器之一——可以知道的。 而他們選來作為母體的女性,多數來自于從吸血鬼手中救出的血袋,因為她們沒有登記身份,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掩蓋她們的消失。每年大概有四五十個女性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被用于孕育混血兒,活下來的一只手就能數清楚。 除此之外,又傳來了新的文檔,都是些雜亂的實驗報告。一份份看過去,有關于吸血鬼身體極限測試的,有關于氣味消除劑是否能在吸血鬼身上起效的,有關于克制吸血鬼的武器的…… 至于報告中的小白鼠,則是被注射了吸血鬼血液而被迫轉化的人類。同樣的,也取材自血袋。 卡利汶覺得有什么東西哽在胸口,將氣堵得嚴嚴實實。盡管他在努力鼓動胸腔,卻沒有任何正在呼吸的實感。他不禁陷入沉思。 他想起了小時候,孤兒院的修女帶他們聆聽上帝的教誨,告訴他們,日后一定要成為頂頂光榮士兵,無所畏懼地沖上疆場,為了人類的安寧而戰。他確實那么做了,他和孤兒院的其他伙伴都是。 但這當真是光榮的嗎?他救下的那些可悲的人類,他們一生都沒有接觸過人類的社會,或許他們以為盼到了太陽,結果卻是被推入更深的深淵,永無法翻身,終將在黑暗中度過殘余的一生。 卡利汶以為自己會是拯救他們的曙光,而今才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將他們推入深淵的一把助力,只是一直以來都被遮住了雙眼,而已。 他的大腦更加混亂,那些舊日的影像、稚嫩的誓言如同潮水般襲來,本該是應當懷念的、美好的,如同八音盒傳來的清脆音符??梢舴兞苏{,一記比一記沉重,砸在心上,只令人害怕。 他不記得自己是什么離開的了?;剡^神來時,已經走到了樓梯的一半,那些吸血鬼和孕婦和人工zigong里的胎兒,都已留在了身后。他抬頭去看喬安娜,隱約記起是她拽著自己離開的。 他突然有些生氣:“為什么要離開?我還沒有把這里全部探索完……” 說著,轉身要走,卻被喬安娜堵住了路。 “沒有更多了,沒必要再冒險下去?!彼f。 卡利汶無法判斷這話的真實性,因為他也記不得太多了,直到現在他還是有些混沌,但他還是有點惱怒,狠狠瞪著喬安娜。然而喬安娜的雙眸平靜無波,恰如一潭死水,看得久了,什么情緒都漸漸隱了下去。他慢慢垂下頭,繼續踏上臺階。 分明樓梯的長度不變,但總覺得來時經過的路途要比歸時更短。推開隱匿的墻壁,外頭無人,他們的蹤跡沒有透露分毫??觳阶呋厍羰?,里昂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他抬頭望著天花板,腿不停抖著,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急忙站起身,又怕露出馬腳,急匆匆轉身,用披風掩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