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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陳嘉愣住了,圍在一旁的人也都愣住了。他們敏銳察覺到這個玩笑過了界,不該在一個孩子面前如此肆無忌憚,便默契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唉,”陳嘉握住他的手,表情有些苦惱。他不動聲色地緩解了這場尷尬,說道:“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我一定會好好等你長大的。但也不要太慢,不然我就老了?!?/br>大家都被他的話逗笑了,輕柔的,善良的,像是剛剛的插曲沒有發生過一般。陸思齊不知道背后的暗涌,他只是嬉笑著罵了句“神經病”,抽回自己的手后繼續嗑瓜子。陳嘉瞥他一眼,臉上不見半分陰霾,嘴角微微翹起,少年人清澈的仿佛晨光里閃著露光的花朵。“來來來,打牌了,”安遠拿出東道主并壽星的威嚴,一錘定音,“就打十塊的,多了我輸不起?!?/br>劉郁旻收起兩張毛爺爺,默默吐槽安遠太摳門。一伙人玩到十點,幾盤輪下來,竟是不吭聲的安秘和生手陸思齊贏得多。老油條們都憤憤摔牌拍桌子,對自己的折戟感到萬分不可思議??纱蚺凭褪沁@樣,技巧再多也頂不住對方人傻牌好。散了場,臨走前劉又夏還給他們一人一小袋子丸子。隔夜后油炸的東西容易膩,他也樂的做這個順水人情,把他們想要打包帶走的都收拾好送了過去。劉郁旻搬到了楊程那兒,早上陸思齊來的時候是她們繞路捎來的,晚上想這么送回去卻被陳嘉截了胡。“行吧,我送他回去就行,你們倆先回去吧?!?/br>劉郁旻是個感性的人,平時瞧著吊兒郎當,但少女心態無誤。原本和陳嘉的關系也算不上誰欠了誰,但總歸膈應了別人,算是欠上債。這下對方先鋪好臺階,伸了手,招的她一下就酸了鼻子。“對不起?!眲⒂魰F乖乖低頭道歉,“很多事情都是我不夠成熟,對不起?!?/br>陳嘉一時無言。很久以前,他是真的喜歡劉郁旻,想娶對方回家好好過一輩子的那種。但那段時間真的過去很久了,久到他此刻心里一片愴然。劉郁旻沒有對他隱瞞楊程的事,一直以來的怨憎可能只是放不下的自尊。他老了,老到開始斤斤計較。陳嘉覺得北風里自己的傷春悲秋有點多,氣氛不合時宜。他自嘲的笑隱在黑暗里,說,“沒什么對不起的,是我小氣了,往后好好過日子吧?!?/br>說完他搭上陸思齊的肩膀,將人攬著上了自己的車。開了空調,系好安全帶后卻沒有立即發動車子。“怎么了?為什么不走?”陸思齊不解。他漸漸鋒利的面容模糊不定,窗外昏暗的燈光明暗不一地灑在他臉上。“你還很年輕,”陳嘉轉過頭看他,輕輕笑道:“年輕這種事要好好珍惜?!?/br>陸思齊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樣說話,可對方眼里的惶然讓他有瞬間失神。老去的時間都會掩在眼睛里,看的人心驚rou跳。安秘沒有回去,他今天贏了錢,此時正趴在沙發上樂呵呵地數錢。不多,但小賭怡情,心情被這幾張票子給愉悅得很好。“還趴這兒干嘛,去洗澡收拾收拾睡覺了?!卑策h頭發還滴著水,滑到脖子里的時候激的他一個寒顫。安秘美滋滋地把錢卡在書里,爬起身后恨不得跳到他哥身上去?!爸懒酥懒?,我馬上就去洗澡?!?/br>“對了哥,你們今年回家的票買了嗎?”“還早呢吧,再說我也不確定劉又夏今年要不要去我們家過年?!卑策h抖著脖子縮進沙發,皺眉說道:“他爸媽知道他回來了,可能——”他話還卡在喉嚨里,聲音就被陡然響起的鈴聲給打碎了。“誰打來的?”安秘好奇地湊過去看,卻被安遠一巴掌撩開了。“你去洗你的澡,管這么多閑事做什么?”屏幕上沒有顯示名字,但安遠記得清楚,上次這個電話是什么時候來的。但他還是接了。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安遠的臉色越來越差,握緊手機的手變得猙獰。他掛掉電話,冷肅表情后交待安秘,“待會兒我和劉又夏要出去一趟,你一個人在家小心點。不要熬夜,洗完澡乖乖去睡覺?!?/br>安秘只顧著點頭,雖然好奇卻也懂事地沒有糾問原因。于是安遠拍拍他的肩膀,扔了毛巾慌張地往臥室跑去。劉又夏已經在床上躺下了。他今天累得慌,眼皮止不住地往下掉,安遠早早地就推他洗澡,完事后把人扔進了被子里。此刻他還陷在渾濁的夢境里。夢里的一場大火困住了他,四周都是飄搖的火焰,燃燒的煙霧籠罩不散,焦灼的溫度燙的劉又夏無力抵抗。“……醒醒,”安遠湊到他耳邊喚道:“劉又夏,醒醒?!?/br>夢里的劉又夏被拯救于突如其來的大水,醒來后眼里滿是安遠。他以為那還是夢,便伸手摸住了。“趕快起來?!卑策h拂開劉又夏的手,忙著把人扶起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劉又夏是真的不在狀態里,但看安遠著急的樣子以為出大事了,一刻不停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你mama,”安遠有些猶豫,但囁嚅兩下還是說了出來?!八F在在醫院里。你爸爸剛給我打了電話,希望你能去看看?!?/br>原本還在套衣服的手頓時停了下來。劉又夏怔了會兒,突然面無表情地把穿上的衣服又脫掉了。他裹進被子里,一句話也不肯說。安遠想勸他,轉念一想劉又夏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些傷害不會消失,有些人也不值得原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躺下來,從后面抱緊劉又夏,說,“我一直在這里?!?/br>第44章終章劉又夏最后還是去了醫院。路上一言不發,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事情。安遠手生,開車的時候不敢一心二用。他強迫自己收回擔心,看著前路像仿佛龍潭虎xue一般。病不是一日折騰出來的,但長久的折騰里是有陸轍的推波助瀾的。劉又夏站在病床前,看著那個虛弱沉睡的女人,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我以為你不會來?!标戅H在削蘋果,削到一半就斷了。他愣了愣,把蘋果皮扔進垃圾桶后繼續削了起來。“等床上躺的人是你的時候,”劉又夏停頓半秒,放輕了聲音說道:“我就不會來了?!?/br>“我知道,不管怎么說她也是你mama?!标戅H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對方卻沒有搭理,只回他一聲冷笑。“你知道什么?”劉又夏往后退到安遠身邊,說,“她是被你害死的,可最該死的人明明是你?!?/br>陸轍見他不接蘋果,便把東西放進果盤,順便撤了手上的水果刀。沉默一時填滿了這間病房,未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