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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和她結婚,在我外公的斡旋下留校任職當了個老師?!?/br>安遠靜靜地聽他說話。其實這故事也不新鮮,他都可以猜出后續發展。只是無論什么時候,都有壞透的人心。“我們倆真的挺配的?!眲⒂窒墓伟策h鼻子,神情隱在陰影里,看不真切?!昂湍惆职植灰粯拥氖?,他是真的冷漠,看我們都像仇人?!?/br>“十二歲那年,外公把我接到他家過暑假,跟我講了一些從前的事?!?/br>“劉又夏?!卑策h猛地出聲。他的掌心潮濕,握住對方的手時有種青苔的觸感。“你怎么比我還緊張?!眲⒂窒男χ蛉?,繼而說道:“我媽一直想要個孩子,結婚五年后終于懷上一個。外公沒說怎么懷上的,但我想,總是用了些手段的,不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br>“第一個孩子是夏天生的,不過沒多久就死了。那之后,就全是我的噩夢?!闭f到這里,劉又夏終于把他的笑意收斂了。他變得高度緊張,像是只撐到極限的氣球,輕輕一碰就會爆炸。“她那個時候還沒瘋,只是沒有辦法接受事實。直到我的出生,才讓她真的瘋了?!痹捳f到這里便頓住了,他的聲音里似有一股幽長的嘆息?!翱赡苁且驗椴幌嘈拍莻€男人了,她一手cao辦了我的名字和生活?!?/br>“小時候不懂事還好,到有了記憶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會讓我更恨他。不,也不能這么說,”劉又夏一聲冷笑,“畢竟兩個人都很惡心?!?/br>“那個時候最害怕的就是晚上她哄我睡覺。嘴上說著童話故事,到最后都是一句‘要是你哥哥還在就好了’。其實這也不算什么,那畢竟是一條生命,若是真的還活著可能我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br>劉又夏說完后突然親上安遠的臉頰,把人嚇了一跳。“后面的事情我快點說吧,時間過去得太快,很多東西都記不住了?!?/br>安遠點頭,又有些欲言又止。“上學后她開始變本加厲。不騙你,從小學到初中,我沒有一個朋友。那兩所學校都離家近,沒有住校,所以每天早上都是她送我去上學,中午和我一起回家,然后下午再送我去學校。中考完的那個暑假外公把我接到他那里,最后高中我在學校里住了三年。“我能活下來,真的很了不起了?!眲⒂窒恼f著抱住安遠,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八阅阋煤脨畚野??!?/br>安遠半撐起身子看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此時盛滿了憂傷。他輕輕地吻上去,一直順著鼻子吻到嘴唇。“他們太壞了?!卑肷?,安遠才吐出這種小孩子似的的控訴來。“是啊,他們都太壞了,我這么好的人都不知道珍惜?!眲⒂窒钠X袋,手指捻著安遠的下巴。“我一直以為他的冷漠是針對所有人,直到高一運動會我提前回家,才發現他只是單純地討厭我們而已。“我媽那個時候精神已經不好了,會做出一些傷害自己和別人的事情??墒?,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會把她捆在臥室,自己卻和學生在書房里□□?!?/br>安遠的下巴被捏的有些疼,不過沒有吭聲。他一直抱著劉又夏,恨不得把自己嵌進對方的骨血。“太惡心了,我現在還記得他們有多惡心,那個女人叫的聲音簡直令人作嘔。你知道么,”劉又夏松開手指把安遠掰正,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他把那個女人按在書桌上,自己卻沒有脫一件衣服。我知道他看見我了,他眼神轉過來的時候甚至在笑?!?/br>這是劉又夏心里最隱秘的傷痛。說完就趴在安遠肩窩,眼淚沾濕了衣服,溫熱的觸感變成了死亡一般的寂靜。安遠拍著他的背,嘆息著問道:“你離開是不是和外公也有關系?”劉又夏原本還在顫抖的身體一下子就不動了,他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八俏覀兗椅ㄒ灰粋€正常人。離開前留下遺囑,把東西都給了我?!?/br>“他怕我撐不住,事實上我也真的沒有撐住。那個時候我狼狽地逃到國外,心里卻空落落的,像破了個洞,每天都有風從里面刮過?!?/br>安遠不再說話,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幸好他們還能遇見彼此。“在國外的五年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我不敢回來。這個城市讓人感覺壓抑和窒息,他們兩個是我每天晚上的噩夢?!?/br>劉又夏對自己的家庭感到自卑。他無比痛恨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如果可以,他誰都不想告訴。之前對安遠沒有信心,后來對自己沒有信心,生怕自己承受不住又逃了。他自欺欺人了那么久,只能慶幸對方一直都在。“我愛你,安遠,我很愛你?!彼麚苤策h額前的碎發,神情有些落寞?!坝袝r候會想把你鎖在家里哪里都不準去,可我知道這不正常。你有你的朋友,工作和家人,你永遠也不是我一個人的?!?/br>“是你藏得太深了?!卑策h笑了下,突然翻身坐到劉又夏身上。他一邊解扣子一邊說道:“我一直愛你,卻不知道你也那么愛我?!?/br>“我會慢慢改變,盡量不去窺探你的隱私。不過,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試著告訴我?!卑策h彎腰親了他一下,“劉先生,我也愛你?!?/br>兩人從客廳滾到臥室,一直細細密密地接吻。溫柔又深情,像是兩個小孩子在吃心愛的糖果。晚上只做了一次,清洗干凈后□□著躺進被子里纏成一團。劉又夏趴在安遠身上,嗅一下親一下,把對方招的笑個不停。“你干嘛,怎么跟小狗一樣?!?/br>劉又夏的頭發洗澡的時候被打濕了,被安遠全擼到腦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他把安遠的話當做耳邊風,繼續自己的“咸濕”大業。“不要鬧了,明天還要上班?!卑策h伸出手臂摟住他,側身把人摔了下去?!昂煤盟X,不然你就去睡沙發?!?/br>劉又夏怪委屈的,他眼巴巴地看過去,說道:“我想親你,我睡不著?!?/br>安遠原本繃緊的臉也松開了,他咬上劉又夏的喉結,笑道:“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么無賴的人?!?/br>“那你喜歡無賴么?”劉又夏的聲音漸趨暗啞,呼吸聲里情潮涌動。安遠不吭聲,伸手覆住他的眼睛,溫聲說道:“你睡著了我就告訴你?!?/br>劉又夏笑了出來,輕“嗯”了聲算是應承下來。便收了手,不再鬧騰,乖乖閉上眼睛睡覺。耳旁有安遠忽近忽遠的聲音,那是他們曾經一起讀過的詩。“記得早先少年時大家誠誠懇懇說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車站長街黑暗無行人賣豆漿的小店冒著熱氣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