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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收拾行李,尤其是御寒衣物的時間。如果不是維特一直看著她,尤朵拉絕對不會懷疑她會不會做出什么喪失理智的事情。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沒有讓格瑞好過。提斯蘭迪家族派出的侍從,剛剛走出帝都的范圍,就立刻消失,只留給他們一輛空蕩蕩的馬車。如果不是安格斯后來趕到,尤朵拉甚至懷疑他們究竟能不能順利的來到凡納斯。現在,他們呆在帝都設在凡納斯的驛站,等待著凡納斯女王的召見。也終于,能夠暫時喘一口氣。尤朵拉其實是不明白的,為什么明明之前十幾年一直視如珍寶的小心呵護的人,會突然間態度轉變的這么大?她看著格瑞在火光中顯得格外溫柔的側臉,忍不住問出了聲:“為什么,卡蘿蒂會那么對你?她不是很愛你么?”格瑞略微勾起了一點唇角,他看著尤朵拉,想到尤朵拉和曾經的他一樣是孤兒,覺得她這么問也不奇怪了。“母親的愛,不同于父親,是不需要理由的?!?/br>他輕輕的說道:“她之所以愛你,是因為你是她的孩子,所以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什么優點都沒有,她也仍然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愛你?!?/br>“但是,一旦這一點不成立。那么無論你做什么,無論你有多優秀,她都不會愿意再繼續愛你?!?/br>而格瑞,從本質上來說,并不是卡蘿蒂的孩子。就像卡蘿蒂所說,他不過是占據這具軀體的惡魔罷了。所以,她可以盡可能的恨他,這一點就足夠了。這個理論,是暮曉曾經捧著書念給格瑞聽的。她曾經有一陣子很想見自己的mama一面,但是,這個念頭沒有持續多久,在夏天結束之前,暮曉就不再提起這件事情了。那本書,也被她扔在角落里,再也沒有翻開。尤朵拉仍然帶著茫然的表情,但是卻放棄了繼續問下去的打算。也許有些事情,真的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得到過,然后再失去,這過程會被刻在靈魂上。她端起一旁爐子上已經煮到沸騰的奶茶,為格瑞倒了一杯。他們都不太喜歡咖啡,而凡納斯這個國家沒有飲茶的習慣。“要加糖么?”尤朵拉問到。格瑞搖搖頭,接過有些燙手的杯子,捂在手心里取暖。奶茶的味道很香,雖然格瑞不是很喜歡這種過于甜膩的飲料,但是聞起來還是很好的。尤朵拉與他一樣的捂著杯子,她坐到格瑞身邊,與他一起盯著壁爐里的火焰。“你知道么?!彼蝗徽f道:“我小時候在凡納斯呆過很長一段時間?!?/br>她想了想,突然笑了一下,說道:“對于異邦人而言,那真的很長了。即使到現在,我也沒有在哪兒地方呆過這么久的?!?/br>這是格瑞第一次看見她笑,實際上,自從他們踏上凡納斯的土地上之后,尤朵拉身上那層看不見的隔膜就漸漸有消融的跡象。這個有著寒冷的冬天的國度,在尤朵拉看來,也許有著它的溫暖。“異邦人是不能有國家歸屬的,但是實際上,所有異邦人都想要成為一個國家的一員?!庇榷淅盗舜当由厦娓又囊粚訜釟?,繼續說道:“聽起來很矛盾。但是實際上,是只不過是因為自由的代價太大了而已,沒有什么別的?!?/br>“曾經差一點,我就會成為凡納斯王國的一員?!彼晕⑵^頭,綠色的眼睛里一片迷?!斑@是個很好的國家,我從沒見過比它更好的國家了?!?/br>但是,這卻不是她的國家。“我沒有辦法以靈魂發誓向它效忠,我做不到?!庇榷淅粗袢?,低笑一聲,問到:“你懂么,某種程度上而言,你可是個比我更徹底的異邦人?!?/br>格瑞當然懂。有些事情,有些人,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被取代的。格瑞曾經設想過有一天自己如果被揭穿了會怎么樣。他原本覺得,再次失去父母,自己一定會傷心欲絕,難以接受。但是事實上,格瑞發現自己的感情波動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強烈。在面對卡蘿蒂的憤怒的時候,自己雖然仍然難過,但是卻有一種解脫感。卡蘿蒂畢竟不是他的母親,他們不是母子。即使他們相處了十幾年,這一點,還是沒有改變的。格瑞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已經塑造完成的,成年人的靈魂。他可以接受卡蘿蒂的一切安排,他甚至可以按照卡蘿蒂的意愿死去。但是,這些是因為格瑞覺得他虧欠卡蘿蒂的,他該還的。他愛卡蘿蒂,但是,他卻無法像孩子愛母親那樣,將卡蘿蒂當成自己生命的支柱。“說說你的國家吧”尤朵拉說道:“那個世界,是什么樣的?”格瑞愣了一下,他回想著自己的世界。那些原本清晰的細節現在已經模糊了,在這個世界的十幾年,已經在開始漸漸磨損他的記憶。但是即使如此,關于暮曉的那一份記憶,卻仍舊清晰無比。他笑了笑,正要說些什么。尤朵拉卻突然抬頭,看向樓梯的方向。安格斯從二樓走下來,黑色頭發被睡的亂糟糟的,。他昨天直到接近凌晨的時候才回來,然后一直睡到現在。他還穿著睡袍,腳下踩著拖鞋,臉上還帶著一點沒睡醒的樣子。尤朵拉收斂了笑意,站起身子,回到了一樓自己的房間。格瑞不知道為什么,尤朵拉從來不跟安格斯說話,甚至盡量避免和他同時呆在大廳里。安格斯絲毫不在意尤朵拉的離開。他看著格瑞,臉上露出一點笑來。“有吃的么?我餓了?!?/br>他抓抓頭發,說到。第56章往事安格斯現在看起來很無害,帶著一點漫不經心的慵懶,像是睡夠的貓咪出來巡視地盤一樣。他來到格瑞身邊坐下來,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他杯子里的奶茶。“太甜了?!?/br>他皺著眉頭抱怨道,然后放開了格瑞的手腕。格瑞一時間找不到話說,他覺得現在的氣氛有點奇怪,但是又具體說不上來到底奇怪在哪里。安格斯大大咧咧的在壁爐前伸直了雙腿,他靠的離格瑞很近,一半身子幾乎是和格瑞貼著的。格瑞微微側過頭去看他,從下而上的視線里,安格斯的側臉被跳動的爐火映襯著,帶出了一點柔和的調子。“路易斯夫人什么時候過來?”安格斯拿火勾撥了撥壁爐里的火,問到。路易斯夫人是負責照顧他們飲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