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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傷口。在桑塔路亞城分開之后,格瑞就一直掛念著她,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再次見面,貝絲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格瑞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制止自己發出任何聲音。露莉亞皇后低頭注視著貝絲,幫她順了順頭發。貝絲像是完全沒有察覺一樣,仍舊迷惑的看著格瑞。半響,才像是剛剛清醒過來一樣,對著格瑞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現在還不能說話?!甭独騺喕屎蟮吐曊f道,手指仍舊在貝絲的發絲間輕輕撫弄著,“傷口還沒有愈合,很容易就會被再次撕裂?!?/br>貝絲臉上那道長長的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從左側的臉頰一直蔓延道喉嚨處。格瑞看不出傷口的深淺,但是從寬度來看,這一刀明顯被反復劃了很多次,愈合的程度也不同。有些地方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而有些地方,還依舊泛著血色。格瑞不知道在貝絲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他看著她,一時間竟然說不出半個字來。貝絲赤著腳從躺椅站起來,仍舊裹著披風,慢慢的走向格瑞。她的臉上甚至仍然是帶著微笑的,但是在此刻,卻只能顯得她更加脆弱,像是被風一吹就會碎掉一樣。她伸出手臂,碰了碰格瑞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他。“我-沒-事?!彼⑽堥_嘴,一個字一個字的低聲說道??赡苁菭砍兜搅藗?,她臉上的微笑變得扭曲了,眉毛也皺了起來。露莉亞皇后不贊同的看著她,低低責備了一聲:“貝絲!”貝絲沖她笑笑,搖搖頭表示自己一切都好,仍舊一個字一個字的低聲對格瑞說道:“我-很-好,真-的?!?/br>這句話似乎耗費掉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再次碰了碰格瑞的肩膀,卻沒有再開口說任何話了。格瑞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但是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他心里的某個地方,像是被人扔進冰柜里一樣,冷的他無法忍受。沒有人能夠理解貝絲對于格瑞來說的意義。迪莫斯城對他而言不僅僅是一個用來避暑的城市而已,更是屬于他自己的靈魂可以放松的地方。而貝絲,這個熱情如火,敢愛敢恨帶著某些現代人才會有的氣場的城主,給了格瑞從來沒有過的親切感。他喜歡迪莫斯城,喜歡貝絲。這個桃花源一般的沿海城市,似乎就應該在終年環繞的霧氣的保護下,永遠這么冷靜理智的思考的自己的事情。而貝絲,就應該在卡西歐溫柔的注視下,在城主府的海水池里,冒充她的美人魚。這才是她應該有的生活,而不是現在這樣,無助脆弱的像只被折了翅膀的鳥。貝絲重新躺回躺椅里,裹好身上的那條白色絨毛毯子,全身放松的嘆了一口氣,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她服用的幫助傷口愈合的藥有安眠的作用,所以最近才變得越來越容易變得困倦起來。露莉亞皇后看著貝絲的睡臉,沉默了一會,才低聲對格瑞說道:“這孩子倔起來跟她母親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旁人說什么都沒用。不過再怎么樣,我也總不能看著她就這么自尋思路啊?!?/br>格瑞看著她,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么,貝絲在桑塔路亞說過的那句話,又開始再次浮現在腦海。不同陣營的人,即使勉強站在了一起,也不會有結果的。第46章皇宮露莉亞皇后沒有說為什么貝絲會這個樣子出現在在皇宮里,她只是告訴格瑞,她在結婚之前,和貝絲的母親是無話不說的手帕交。所以,這么多年,她其實一直都在默默的關注著貝絲的消息。“貝絲跟我說她想見你一面?!甭独騺喕屎罂粗袢鹫f道:“我最開始找到她的時候,她的狀態很不好。剛好陛下也想見你,所以,我就借這個機會讓她見見你?!?/br>她并沒有說太多關于貝絲的事情,只是簡單的說道,打算過一陣子,等她的臉上的傷再好一點,就秘密的把她送回迪莫斯城。“會留下疤嗎?”格瑞看著貝絲沉睡的側臉,忍不住問道。露莉亞皇后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格瑞從她的表情里看出了答案,心里不禁猛的一沉。他們在草坪上默默的站了一會,露莉亞皇后始終注視著貝絲,褐色的眼睛里被蒙上一層晶瑩的水光。“我們走吧,來一趟皇宮,多少也是要見陛下一面的?!?/br>露莉亞皇后終于出聲,打破了寂靜。她這句話說的非常隨意,而且在提到皇帝的時候,也毫無敬畏可言。似乎是在說,啊,既然是來了瑯琊山,那就順便看看醉翁亭吧。格瑞不禁開始好奇,這個女人在皇宮里到底是有著怎么樣的地位,才可以做到這么的隨行而為。而事實上,就像醉翁亭沒有什么好看的一樣,與皇帝的見面,也委實沒有什么好說的。雖然頭頂著帝國最尊貴的的地位稱號,皇帝陛下卻仍然只是一個普通到極點的人。不和藹,也不嚴厲,隱隱開始露出老態。他只是簡單的問候了格瑞的爺爺,表示了一下對于海鷹號事件的看法,然后發表了一下自己對于提斯蘭迪家族的倚重和支持。毫無實際內容,而事實上,這就是他做了大半輩子的事情。帝國的權利構成中,皇帝的權利的確是很大的。但是,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失去了父皇,登上了皇位。有太多的東西他還沒有被告知,而且,也永遠失去了學習的機會。在他還懵懂無知的時候,議會就已經瓜分了他所有的權利。那群成了精的老狐貍從來不會給對手留下太多的機會,尚且年幼的皇帝,連保住自身都心力不足。而且,在皇宮足不出戶的生活限制了他所有的可能,他已經習慣與這樣的生活了。他不年輕了,也不再在乎事情會不會有所改變。格瑞看著他溫柔的注視著露莉亞皇后的樣子,只覺得,自己像是看見一只食草的嚙齒動物,迷戀上一只長著利齒的吃rou的野獸。那是兩個世界的人。露莉亞皇后挽起了頭發,露出了修長白皙的脖頸,端坐在他的身邊。她挽著他的手臂,面帶微笑,低聲在他耳邊說著什么。那個帶著王冠的男人,在她面前退去了所有地位的浮華外衣,像個單純的孩子一般開心著。他是真的愛上她了。多么荒謬的組合。這不是莎翁戲劇,不是安徒生童話,更不是才子佳人的風月。露莉亞皇后朝格瑞看過來,褐色的眸子里,閃爍的光芒埋葬了一切思緒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