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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格瑞一直都心存疑慮。因為家人對于他所謂的失憶,不但不緊張,反而都是紛紛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他沒想到這件事情最終會跟閣瑞斯王子扯到一起。閣瑞斯看著他,又重新揚起了微笑,問道:“你睡了這么久,現在一定也餓了吧,想吃點什么?”格瑞沒有回答,像鬧脾氣一樣別過頭去不看他。閣瑞斯笑了笑,揉揉他的頭發,轉身離開了。格瑞看著他離開房間,并且帶上了門,立刻從床上下來。沒有找到鞋子,他赤腳站在地板上,彎下腰去看查看銀鏈的另外一端。在昏暗的床底下,釘著一根凸起的金屬楔子,銀鏈被牢牢鎖在上面。格瑞用力的拽了一下,那根金屬楔子卻紋絲未動。他坐到床沿,曲起右腿的膝蓋,研究著腳腕上的銀環。它大約有五厘米那么寬,緊緊的貼著格瑞的腳踝,根本摘不下來。鎖孔設計的很隱秘,格瑞摸索了一會才發現了有一朵薔薇花的花蕊跟其他幾朵的手感有些許差異。而系在銀環上面的銀鏈,每一環,都是早已經被焊死了的。除非拿到鑰匙,格瑞想著,否則自己是沒有辦法擺脫這條鎖鏈,從這里順利離開的。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是一件很普通的臥房,所有的擺設家具都中規中矩,甚至有些刻意的追求平常。格瑞皺起了眉頭,赤著腳走到窗戶前,腳腕上的銀鏈在他走動時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推開窗戶,看向外面。窗戶外面是一整片花園,嬌嫩的薔薇和玫瑰正在開放著,土壤還是潮濕的,空氣中浮動著清新的花香,混合著土腥和草木汁液微苦的味道。有白色的鳥兒在天空中飛來飛去,互相鳴叫著。“你身體還沒有痊愈,還是不要吹風的為好?!遍w瑞斯王子端著餐盤進來,看見格瑞赤著腳站在窗戶旁,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格瑞看了他一眼,順從的關上窗戶,重新坐回到床上。他掃了一眼餐盤里的食物,睡得太久,反而沒有了食欲。“我不餓?!备袢鹞⑽⑻鹩夷_,冷冷的說道:“把這個解開?!?/br>“即使不餓,多少也要吃一點?!遍w瑞斯搖了搖頭,放下餐盤。他看了一眼格瑞腳上的銀環,微笑著說道:“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樣,這個跟你很配?!?/br>格瑞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認命一般的說道:“換一只腳鎖,我的右腳腳踝關節受過傷,不能長時間接觸太涼的金屬?!?/br>閣瑞斯變了臉色,抬起格瑞的腳踝細細摸索著。“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傷么?”格瑞垂下眼睛,不看他,也不說話。閣瑞斯解開自己脖子上的一個掛墜,那是一個細長的十字架。十字架的尖端,雕刻著一些重疊交織的花紋。他小心的把十字架的尖端插進鎖眼,左右分別各擰了幾圈,打開了那道銀環。格瑞沒有試圖在這個時候掙扎反抗,他柔順的伸出左腳,讓閣瑞斯把銀環再次鎖在他的左腳上。他一直注視著閣瑞斯的舉動,在他抬頭看向他的的時候,及時收回了視線。“格瑞?!遍w瑞斯微笑著,收緊了握著格瑞腳踝的手,注視著格瑞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永遠都沒有辦法,從我的身旁逃開?!?/br>格瑞同樣回望著他,勾起了嘴角。第18章維納斯暮曉小的時候,曾經捉到過一只蝴蝶。那只蝴蝶的翅膀一片純白,帶著幾點圓形的黑色斑點。這只不過是非常普通的一只,從菜青蟲轉變過來的蝴蝶。它即沒有美麗的花紋,也沒有鮮艷的色彩。同在油菜花地里飛著的其他蝴蝶一樣普通,根本沒有辦法把它從千千萬萬只蝴蝶中區分出來。但是,暮曉卻像著魔了一樣的喜歡它。她把它關在一個透氣的透明盒子里,還在盒子里放了剛摘下來的鮮花。她對著它自言自語,唱歌,說話,她甚至還給它取了名字。她是真的,想養這只蝴蝶做寵物。我們都知道的,就像某一種類型的故事通常會有的結局一樣。那只可憐的小蝴蝶沒能活過第二天早上,它安靜的躺在暮曉的手心里,再也不能飛翔。她捧著那只蝴蝶一整天,既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她還太小了,有些事情,即使格瑞告訴她,她也無法理解。你可以合攏大壩,改變水流的方向;你可以豎起屏障,改變風吹的方向;你甚至可以建立隔離,阻止火的燃燒。這些事物即使無形,你也可以假裝自己囚禁了他們。但是,無論是什么,只要一樣事物有了自己的生命。你就再也沒辦法了。沒有哪一個生命,能夠束縛另外一個生命,而不付出任何代價。即使你用最堅固的鎖鏈,最密不透風的囚籠,也是沒用的。生命是強大而無形的存在,它固執的不容任何人侵犯。在每一次呼氣與吸氣之間,血管奔涌著的guntang的血液,都是不安定的。格瑞很喜歡看結婚的新人互相交換戒指的一幕。不管他們曾經是多么鎮定自若的大人物,在那一刻,總是會小心翼翼的對待著那個小小的金屬圓環,連手的顫抖都沒有辦法停止。只是最簡單的一個動作而已,卻緊張到連額頭都沁出了汗珠。束縛這種東西,只有在雙方都自愿接受限制的時候,才會有意義啊。格瑞看著窗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溫暖的日光斜斜的籠罩著他,讓他的臉部輪廓在一片橙黃的光芒中變得柔和起來。他歪著頭,拿著一把小剪刀,修剪著花瓶里一束新摘下來的玫瑰花。他之前沒有見過這種品種的玫瑰,花型不算太大,但是顏色絕對是最熱情的火紅色。“這種玫瑰花,叫什么名字?”他側過頭,詢問站在他身后的那名侍女。那是一個挺可愛的小姑娘,格瑞估計她最大也超不過二十歲。大概因為之前看到過格瑞吐血的樣子,一直過分的小心翼翼,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格瑞,小聲的回答道:“它叫維納斯?!?/br>維納斯?格瑞拿剪刀的手一抖,一朵開的正艷的玫瑰花被硬生生剪掉一半,從枝頭跌落到桌布上。“哎呀?!蹦敲膛÷暤捏@呼了一聲,又連忙捂住了嘴。她偷偷看了一眼格瑞,見他沒有在意,才稍微放下了心。而實際上,格瑞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維納斯玫瑰,格瑞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他卻是聽說過的。它被譽為玫瑰皇后,據說有著所有其他品種的玫瑰都不曾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