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第二十四章·晨練在選拔還未結束的這幾天里,所有已篩選出來的未來弟子都統一住在這試煉場后的園子里,便如賀安這般大家公子也不例外。所說內門弟子與親傳弟子所住的地方并不在一處,但這并不能阻擋賀大公子想與自己竹馬抵足而眠的心思。于是接下來的五、六日里,這一個半大少年與一個看似半大少年的公雞精就這么擠在了同一張床上。對于賀安來說,這是從未有過的新鮮事;而對于谷甘夙來說,卻只有一個“擠”字。攤手攤腳獨自睡慣了李引秋府上高床軟枕的谷甘夙,對于一張小木床睡兩個人這種事實在不怎么感冒。在當初那個破舊的平寧觀,他實在是跟那群白天仙風道骨夜晚打呼放屁的師父師叔們擠怕了。所幸貴公子賀安的睡姿也同他的教養禮儀一般的好。除了睡覺與身高這兩件討厭事,谷甘夙這幾日的日子過的還是不錯的。而最讓他開心的,大概就是賀安并未追問谷甘夙為何沒有依約相見。他不是編不出理由哄騙賀安,只是單純的不想騙他,而實情卻又不是那么好說出口的。如今賀安既不追問,那谷甘夙自然樂不得他永遠忘了。這日一早,不過五更時分,谷甘夙早早便睜開了眼睛。他側過頭來瞄了一眼還自熟睡的賀安。睡夢中的賀安嘴角帶笑,雖還是平日里那已變得有些棱角的英氣五官,此時倒顯出一團孩子氣來,與白日里有禮自持的模樣完全不同。很有些,小時候的樣子。谷甘夙看了也就笑笑,翻身一躍而起從床里跳了出來,一點都沒驚動到熟睡的賀安。這是他這幾天做慣的動作,行云流水不動聲色。他伸了個懶腰,精神十足的推門而出。此時天光還未大亮,還有依稀星光可循。整個園子里安靜非常,似乎只有谷甘夙一人醒了。谷甘夙聳了聳肩,對于一只公雞來說,這個點起床實在是老祖宗遺傳下來的生物鐘啊。他瞄了一眼將出未出的太陽,深吸一口氣,又將體內濁氣一一吐出。作為一個雄性妖修,先天便喜歡rou體上的爭斗。他們喜歡淬煉自己的骨血,讓體魄與法力一樣的強勁,而不像是人修一樣依賴于修為的增長來增強身體的耐受力。作為甫一成妖便得到李引秋這般大妖指點的谷甘夙,他自然也是繼承了妖修的這一好習慣。練劍,便是一招一式的磨礪,如凡人一般一招千遍方成自然。從這一點上來說妖修更像是人修中的劍修,而不像另一類依賴法決的人修一樣只會御劍便心滿意足。谷甘夙右手撫過左手手腕內側,那里有個小小的黑點,正長在正中。這時他體內的靈力已然流轉一圈,按著往日的習慣,接下來便是練劍了。那黑點正是谷甘夙煉化的儲物法寶,里面東西不多,最得用的便是李引秋贈他的先天法寶青鸞劍。練劍時雖是不拘用什么劍,但谷甘夙總覺得那青鸞寶劍與他血脈相連一般得心應手。每每清晨無人時練劍,也總愛使那青鸞劍——畢竟作為逃災而出的窮小子,能拿到那般先天寶劍便是有古怪了,在此時萬不可驟現人前。而今日,正當谷甘夙欲將青鸞劍取出時,卻覺得周遭有些不對。他頓了頓,拂過手腕的右手下移,握住了腰上裝飾用的破舊無鞘鐵劍。在谷甘夙還未把劍從腰上解下來時,便聽不遠處有人道:“谷師弟今日起這么早?還不去伺候賀師兄洗漱?”那聲音桀驁不馴,讓人聽之生厭。來的兩個少年人谷甘夙倒也知道名姓,一個叫于青笠一個叫陸澄暉,皆是從極有名望的世家而出。二人家世稍遜于賀安,卻也所差無幾。他們與賀安最大的不同便是兄弟姊妹甚多,不像賀安乃是賀家獨苗能被一心一意的栽培。兩人與賀安年紀相當,又是旁系子弟,因著賀安的聰慧自幼被壓了一頭。如今同時入了萬云仙宗,卻都是比賀安低上一些的內門弟子,心中更是憤憤不平。他們不敢直接與賀安起沖突,卻是盯上了最近與賀安同吃同住的谷甘夙。谷甘夙不過雙靈根,家世又貧寒,二人自然是得罪的起的。而這,是他們第一次與谷甘夙對上。谷甘夙恍若不聞一般,只自顧自解著腰上的劍。這態度卻更讓于、陸二人心中火氣。他們一個搶前一步,一個墜在谷甘夙身后,一前一后將谷甘夙夾在中間。搶在谷甘夙面前的于青笠嘲笑道:“谷師弟這劍可不怎么樣,怎么不讓你賀師兄替你換一把?”這世家子弟常有入了仙宗之后在宗門內尋找合契的師兄弟相處,亦是為家族尋一份助力。而有些家貧又天賦一般的弟子,往往會直接被納入世家之中,而這種弟子基本都是仙宗的外門弟子,甚少有內門弟子如此自降身份的。于青笠既然是拿谷甘夙撒火氣,自然是怎么貶低怎么來。谷甘夙此時只緊皺著眉頭,他低著頭,滿心抑郁幾乎都寫在了臉上。于青笠看他神情,只當是被自己的話影響從而自慚形穢不敢抬頭,便再接再勵道:“也不知你這一大早出來是為什么?給賀師兄打洗臉——”他嘲諷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同伴陸澄暉喊了一聲:“小心!”小心?小心什么?于青笠見眼前金光一閃,下意識的就后退了一步。他有些奇怪的看向陸澄暉,就見對方臉色極差,摸不著頭腦的于青笠又轉頭看向谷甘夙。只這一個轉頭,于青笠的表情便也變得極差了。他突覺頭上一輕,“噹”的一聲玉石發冠墜地,本來高高梳好的發髻一時間全部披散下來,頭皮隱隱作痛。于青笠再是不如賀安,到底也是天生的雙靈根,自幼勤加修煉,已然是邁入筑基期了。他這般修為,除了賀安已是這次選拔的弟子中最為出色的了。但是于青笠方才,連谷甘夙是何時出招的都不知道。若不是他躲的及時……谷甘夙嗤笑一聲:“頭皮痛不痛啊師兄?你說你亂退個什么勁?”他說罷向著對方呲了呲牙,提起了手上的破劍。那精鋼劍破損非常,卻泛著熠熠寒光。那一聲“師兄”里,滿滿的都是諷刺。“狂妄!”于青笠果真受不住他這刺激,一個炎火訣便丟了過來。谷甘夙又是一聲嗤笑,大跨步上前,一劍劈開了那拳頭大的火團,那火團被撞得四散開來,正正燒著沖他撲來的陸澄暉。不過半柱香后,谷甘夙將劍松松的搭在陸澄暉的肩上。他空著的手掏了掏耳朵,沖著面前的于青笠笑道:“你剛剛喊我什么?”“谷……谷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