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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有緣人--”谷甘夙琢磨了一下措辭,卻又不敢拿自己那不靠譜的卜卦之術說事兒,只能將前來的目的直接道出,“還請前輩替我卜上一卦,算算他自何處生!”說罷便是一揖到底,滿面誠懇。李引秋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谷甘夙。谷甘夙第一次覺得不漏情緒的李引秋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咽了咽唾沫,不得不自曝其短:“晚輩不善于占卜之術……”妖修得造化于天地,得天時之利,擅卜算,更勝于人修。不過前世作為最善占卜問卦的茅山宗平寧觀大師兄的谷甘夙便對此道難以分明,到了今世身為一只更善于此的妖修依舊與上輩子沒什么差別。他算卦千萬支,唯一靈驗的也只有百年前算出賀沖雨將不久于人世那一次。而這次若想知道賀安的下落,卻又不得不再次借助于卜算一途。所以谷甘夙才會硬著頭皮沖請求李引秋相助。面無表情的李引秋聞言終于開了口。他淡然道:“挺不巧,我也不大會?!?/br>已經想好對方如若拒絕接下來要如何措辭的谷甘夙:“……”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李引秋一旁的石榴樹此時也沙沙作響,聲如銀鈴歡笑。那樹枝伸出一枝嫩芽,戳了戳谷甘夙僵硬的嫩臉,然后白光一閃,樹前出現了嬌俏的丹若小姑娘。小姑娘笑嘻嘻道:“李哥哥問卦最差勁了,上次丹若讓李哥哥幫我尋找化形的機緣,他竟上天入地尋了十年才尋到,沒想那機緣卻是一直在身周百里內的?!?/br>谷甘夙只覺得一向滿身高人風范的大妖的臉色隨著小姑娘的話越來越差。他又咽了咽口水,為了不被滅口只能轉移話題道:“丹若,那你能不能幫我?”“當然可以~”丹若興奮的拍了拍手,“不過哥哥你得先教教我?!?/br>不忍打消小姑娘積極性的谷甘夙只能苦哈哈的接過丹若遞來的幾片石榴葉擺弄起來。葉片交相疊繞,其間深意層層疊疊看不分明。谷甘夙只覺得自己手心有汗,忙認真推解起來。過了一會,谷甘夙抬頭看看蹲在自己面前專心致志看著的丹若小姑娘與冷著臉站在一旁的李引秋,又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大抵……是東南方吧?”“哥哥真棒!”隨著丹若的夸獎,谷甘夙只覺得從大妖那逼來的寒氣又深了一分。他冷的一個激靈,這才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的白貓:“貍奴……”那雪白的貓咪驕傲的抬了抬下巴:“是東南,喵?!?/br>三年后。春日里,河畔多楊柳,追游盡狹斜。小小的少年抱著白貓,站在樹蔭陰涼之處。他看著面前的高門大院與凡人rou眼不可見的靈氣氤氳,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這小少年本就生的極好,鳳眼劍眉,目若點漆鼻若懸膽,眉心三撇紅痕更如火焰一般將整個人的神采都點亮了起來,絲毫不見娘氣,只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他笑過之后卻又有些發愁的皺了皺眉,然后摸了摸懷中貓咪的頭頂,輕聲道:“貍奴,真是這里么?”白貓不耐煩的“喵”了一聲,并不作答。這樣的對話在這二人之間已經進行過無數次。從第一次的近鄉情怯到后來的忐忑不安直到現在的未動先憂,實在是因為失望了太多了。貍奴想到此處將有些發燒的臉向著谷甘夙胳膊下面藏了藏,——也實在是因為太丟人了。他們一行四個妖修,一個千年大妖兩個化形妖修一個即將化形,竟在問卦一事上都是一、模、一、樣、的、差。以至于在三年前谷甘夙感受到賀安重生之后,直至今日他們連賀安一根毫毛都沒見到。但這一次,似乎是真的找到了。這高門大戶一如當年盛極一時的賀府,卻是一個與當年賀府毫無關系的賀府。而這個同樣是在“賀府”深處的小院,也完全不同于當年那個破敗簡陋的院子。精致非常,靈氣充盈,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相得益彰。谷甘夙在躍上府外圍墻的一瞬間,為了以防萬一便拋了個隱身符在自己身上;而當他站在這里,在探查清楚此時并無守衛的時候,又忍不住想將隱身符撕了下來。可到底還是忍住了。這里是比當年的賀府更勝一籌的修真世家,谷甘夙如今不過一只小小妖修,到底不敢托大。小小的少年站在這精致的小院的院墻之上,抱著白貓,靜靜的看著院子里小小的孩子獨自玩耍。那小孩子胖嘟嘟的,虎頭虎腦特別討喜,就像年畫上的娃娃一般,唯一不同是懷中抱著的并不是碩大的鯉魚而是百家布縫成的公雞布偶。只是這孩子卻不怎么愛笑,只擺弄著布偶,一付百無聊賴的模樣。左手無名指一抽一抽微微疼著的谷甘夙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他和貍奴誰都不想出聲,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這是賀安,這真的是賀安!突然,那孩子放開了懷中的公雞,他抬起頭,看向空無一人的院墻上方。谷甘夙與貍奴在他的目光下同時緊張了一下,然后才想起自己此時是對方看不到的。但谷甘夙還是忍不住向旁邊挪了一步。然后就見那粉雕玉琢的孩子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明媚動人,讓人忍不住心中一暖。緊接著,小孩子特有的軟軟糯糯的嗓音在這院子里響了起來:“哥哥,哥哥!”谷甘夙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他驚訝的看向腰間本該掛著隱身符的地方!那里如今橫亙著一根細嫩的枝杈,枝杈上迎風搖擺的正是方才還黏在他身上的符箓。貍奴:“……喵……”谷甘夙:媽個雞,裝什么普通貓咪??!院子里坐著的小孩子卻對毛茸茸的貓咪一點都不感興趣,他有些奇怪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酸酸漲漲的,是他小小的年紀不曾體會過的感覺。他疑惑的的偏了偏頭,似乎并不明白墻頭上的少年為什么不搭理自己。他似乎有些苦惱的皺了皺小眉頭,旋即又扯開了一個更大更溫暖卻又有些僵硬的笑容:“哥哥!”隨著話音而出的,還有張開的rou呼呼的小胳膊。小孩兒從偶然聽下人說自己在母親去世時也不哭只笑時起,就不怎么笑過了。但不知為何,他第一眼看到那個抱著貓的哥哥時就想將自己最好的笑容奉上。他想讓他喜歡自己,他想讓他看著自己就露出好看的笑容。飛身下了墻頭的谷甘夙慌忙接住腳步還不太穩的孩子。小孩兒的身上還透著淡淡的奶香味兒,香香軟軟的一個團子就這么抱著自己。好像自己是他的依靠一樣。一向拒絕不了萌萌的小蘿莉的谷甘夙突然發現,他如今似乎也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