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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越眉眼彎彎,如這十里春風一樣讓人熨帖,他道:“此次求見,原是有事相求?!?/br>“何事?”“蘇越自知時日無多,懇請道友看在早年還劍之緣,以我之貌,護佑流玉閣一段時日?!?/br>這樣關乎生死的事情,在他眼里好像什么都沒有一樣,輕飄飄的就說出來了。龍淵倒甚是驚詫,當年他遇到蘇越時,他雖孱弱,但他卻以為經過這些年的修煉,蘇越應是還能活上百年的,若是能熬過元嬰,便可脫胎換骨,重塑rou身,免受病痛之苦。卻沒想到,再次相見,蘇越竟是一副油盡燈枯之像,一看就知道是傷到了根本,命不久矣了。長久的年歲里,龍淵早就沒有了常人會有的好奇心,也學會了怎么規避因果,自然不會多嘴的問蘇越是為甚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他不問,并不代表蘇越不會說。蘇越再次懇求道:“命數天定,只望道友能夠答應我這將死之人的請求?!?/br>“你如何斷定我能幫你?”蘇越苦笑:“當年遇見道友時,我還是懵懂孩童,并未發覺自己身上的特殊之處,后來才知道,我可以看見很多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也就意識到,道友非同常人?!?/br>“蘇越不才,雖然身體孱弱,但還算是飽讀詩書,靈體難得,道友本體定是仙器,實力也當不凡,所以才求到了道友身上?!?/br>“那你......”龍淵有些不解,這樣的本事,想必便是傳說中的天眼,又怎會落得這般下場呢?蘇越明白他要說什么,神情有些黯然,低垂著眼眸,更顯得脆弱。最后還是笑道:“大概是因為,蘇越終究是一介凡人,做不到無情無欲吧?!彼男χ袔е屓缓蜑⒚?,苦悶頓消。龍淵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樣逆天的能力,一旦入世,也就意味著無窮的麻煩和牽扯,而這人又做不到置身事外,只能不停的用自己的能力做交換,才會落得如此下場。龍淵答應他,以蘇越的面目和身份,護流玉閣百年。蘇越笑容清淺,卻帶著少年特有的青澀和稚嫩。誰能想到,這樣生機勃勃的蘇越,內在的靈魂已經脆弱的不成樣子了呢?山中無歲月,蘇越和龍淵一起度過了生命最后的十幾天。這天,龍淵見他又在樹下睡著了,便想將他叫醒。拍拍蘇越的肩膀:“你又在樹下......”話還未盡,已經沒有了聲音。在他的指尖碰上蘇越肩膀的一瞬間,蘇越的身體在桃樹下變作光點,散落在天地間,桃粉的顏色煞是好看,卻是用生命換來的燦爛。龍淵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從未流過淚的眼睛竟然有些酸澀,眼前的人分明有著天賜的能力,卻沒有從中得到一點好處,反而這樣干干凈凈的消失在這世間。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個叫蘇越的少年已經離開了,他的身份,他的過去和未來,都將由另一個人代替。只是短短十幾天的相處而已,心里的難過卻幾乎要溢出來,龍淵捂著胸口,眼睛里盡是茫然。好像突然間就厭倦了,之前所做的都失去了意義一樣。情魄化作虛虛的影子,站在一旁,他已經可以化作淵臨上仙的面貌了,他看著龍淵失魂落魄的樣子,輕聲道:“這是你的因果,亦是淵臨的因果。待淵臨上仙歸位,你便去尋蘇越吧?!?/br>情魄化形,迎回淵臨上仙也被提上了日程。連龍淵自己都不知道,他那么迫切的想要尋回淵臨上仙,有幾分是為了蘇越。情魄化形,慢慢的代替了原本的流玉樓少主,如龍淵所料,沒有人注意到那個蒼白孱弱的少年已經消失了,他們只記得,如今的少主清冷強大,堪稱當今修真界新一代中的天才。龍淵開始在漫漫的時空中搜尋淵臨的下落,卻沒想到,趕上的時間正是蘇意洲跳海之時,無奈之下,只能慢慢的將名為蘇意洲的淵臨上仙提前帶入時空,慢慢的踏上回程的道路。為了讓失去記憶的淵臨上仙不那么排斥他,他充當了滑稽的愿望系統,搜集能量,朝夕相對,打諢插科。他終于明白,大概是因為淵臨的強大和情魄的溫柔,才讓他錯認了對淵臨的感情。只是,他的眼前有一瞬間滑過了蘇越的臉,他對蘇越,又抱著怎樣的感情呢?這個問題,也只有找到蘇越才能知道了。?☆、塵世無由數九還(二十一)? 出乎蘇意洲和弒天的意料,短短幾個月過去,魔界一片風平浪靜,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但越是這樣的平靜,蘇意洲心里就越是不安。龍淵沉寂在劍身內修補能量,鮮少現身。弒天也似乎很忙的樣子,只有晚上才會和蘇意洲匆匆見一面,然后又回殿里去處理公務。魔界終日不見陽光,重重霧氣使得魔界內死氣沉沉的,很是陰郁。蘇意洲雖然不慣,但介于天帝還在一旁虎視眈眈,此時落單是很不明智的情況,從不踏出魔界半步。不過,還是那句話,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魔界發出第一次“轟鳴”聲的時候,蘇意洲已經提劍飛出了大殿,等到第二聲的時候,已是地動山搖。弒天趕來時見他正站在殿前,看見弒天,蘇意洲迎上去。“發生什么事了?”“有人在故意攻擊魔界的結界?!?/br>“魔界屹立已久,結界怎么會這么容易......”他話音未落,便被極大的聲音給打斷了,聲音過后,透明的結界已經在慢慢眼前剝落。抓住憑空出現的赤戟,丟下一句“在原地待著別動!”弒天已然消失在原地。蘇意洲知道他已經趕去了魔界之淵的入口,他直覺今日之事與他有關,尸體那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瞞著他。魔界之淵入口,弒天現身于半空之中,俯瞰著站在下面的眾人。聲音不大,卻讓人有振聾發聵之感。他道:“何人敢在魔界撒野!”穿著藍色衣袍的青年輕輕的搖著扇子,站在原地溫潤的看著弒天,在氣勢上竟與弒天不相上下。他笑著道:“還請魔尊稍安勿躁,吾等來此,只是想為死去的修真界眾人討個公道,只要魔界交出前流玉樓主,吾等便不再糾纏?!?/br>弒天輕蔑一笑:“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同本尊說話?”藍衣青年也不惱,淡淡的笑道:“自然是能夠撼動魔界之基的人?!?/br>“好大的口氣!”弒天赤戟一劃,就要動手。“住手?!碧K意洲立于云端,顯是剛趕到。他已經穿回了自己的白衣道袍,墨發低垂,眉間紅刃未去,立在云端,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