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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各人有各人的難處,蘇意洲只是請求男子送他去市里,別的都沒有多說,男子便沒有多問,萍水相逢,舉手之勞,只當是日行一善了。謝過男子,蘇意洲下了車,又走了一段,在一個小店里借了電話,給師兄張淦打了電話,等著他來接。最遲明天中午,孟煜庭就會醒來,他必須要趕在這之前離開A市,他身邊沒有什么朋友,關系最近的恐怕也就只有這位從一開始就格外照顧他的師兄了,現在也只能求助于他了。蘇意洲坐在小店門口的臺階上,整個人看上去單薄又脆弱。孟煜庭坐在車里,看著他一個人坐在昏黃的路燈下,影子被拉的長長的,像等待被人抱回去收養的小貓一樣。坐在他身旁的男子“嘖嘖”兩聲:“幾天不見,真的像周恒說的,變成情圣了?”“少來?!泵响贤ヅみ^頭去回了一句。他身邊坐著的,赫然送蘇意洲來市里的男子,只是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在蘇意洲面前的憨厚老實,剛才被刻意弱化的五官顯得鋒利無比。看著蘇意洲的身影,他挑剔道:“除了一張臉以外,也沒看出來哪里與眾不同?!?/br>孟煜庭不悅:“君容!”君容撇嘴:“既然這么不舍得,干嘛還放他走?”孟煜庭看著張淦關切的詢問蘇意洲的樣子,眼里劃過一道危險的暗光,聲音冷冽:“我只是想讓他知道,沒有我的允許,他哪里也去不了!”君容打了個呵欠:“你繼續你的游戲吧,太晚了,哥們兒先撤了?!?/br>車里只剩下孟煜庭一個人,靜靜的看著燈下的渾然未覺的兩個人。蘇意洲換上張淦帶來的衣服鞋子,并沒有多說什么,只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所以才用詐死來換取身邊人的安全,讓師兄不要走告訴其他人他的消息,等事情平靜下來之后他就回來。他甚至沒有和張淦一起回家,只是拿了兩千塊錢,準備落腳之后再還給他,然后就匆匆的走了。張淦看著小師弟倉皇的背影,心下五味雜陳。本來在接到電話時他十分意外,暗戀多年的小師弟突然身亡又活過來,然后又一陣風似的離開,大起大伏之下,他沒有暈過去已經算好的了。只是,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此時已經是凌晨時分,天漸漸的亮了,蘇意洲直接步行走到了車站,準備坐最早的一班車離開這里。夏天的天亮的格外早,太陽已經泛著柔和的光露出了小半張臉,蘇意洲瞇著眼坐在候車廳的凳子上等車,比起那些帶著大包小包的人,他這樣什么都不帶的樣子實在有些突兀。一晚上的奔波再加上心理上的壓力,已經讓他疲憊不堪。六點左右,早班車緩緩的進站了,蘇意洲揉了揉發疼的額角,站起身來,向車的方向走去。在他隨著人流慢慢上車的時候,從人群外伸出一只手,一把將他拽了出去。蘇意洲一時不察,竟直接撞進了來人的懷里。在看到孟煜庭陰沉的表情后,蘇意洲下意識的喊道:“救...唔?!?/br>孟煜庭捂住他的嘴,拿在手上的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松開手掌,蘇意洲的瞳孔放大,本就蒼白的臉徹底的沒了血色。他穿著張淦帶來的舊T恤,一看就知道不合身,白色的睡褲因為不方便替換還留在身上,鞋子是張淦在來的路上隨便買的板鞋。站在衣冠楚楚的孟煜庭面前,無端的就顯得他很狼狽。孟煜庭本就比他高上幾公分,沉著臉的表情壓迫感十足,薄唇輕啟:“走吧?!?/br>蘇意洲一言不發,跟在他的身后,上了車。上次在車里不堪的記憶在踏入這里的時候一股腦的涌入腦海,蘇意洲頓了頓,咬咬牙,坐了上去。車子平穩的往孟家大宅的方向行駛著,車里的氣氛沉悶,蘇意洲聲音低?。骸胺胚^他們?!?/br>孟煜庭冷笑一聲:“我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有放過,又有什么理由要放過他們呢?看著蘇意洲帶著一絲迷惑的眼神,孟煜庭笑道:“謝謝你上次的禮物,我已經在老爺子忌日的時候孝敬他了?!?/br>“你...你殺了你的父親!”孟煜庭手指冰涼,覆在他溫熱的臉上:“你在害怕?”“瘋子!”蘇意洲打落他的手。“你表現的像是第一天知道這個事實呢?!泵响贤ゲ辉谝獾乃α怂Ρ淮蚵涞氖?。蘇意洲深深的呼吸了幾下,怒視他道:“你要怎么才肯放過他們?”孟煜庭氣定神閑的回視他:“只有弱者才會表現出這樣虛張聲勢的憤怒,既然是弱者的話,就應該用弱者的方法去祈求強者啊,這不是弱者與生俱來的天賦嗎?”蘇意洲捏了捏拳頭,幾秒后,他低下頭道:“拜托你,放過他們。師兄只是借了點錢給我,他什么都不知道,還有另一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只是送我到市里而已,他們都是無辜的,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放過他們,求你!”說到后來,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些嘶吼的意味,任誰看到曾經幫過自己的人因為自己的原因滿身浴血的倒在濕冷的地上都不會好過,蘇意洲會這樣也是常理之中。可惜的是孟煜庭的重點并不在這個上面,他笑道:“這還是你第一次和我說這么多話呢?!毕乱痪湔Z氣卻沉下來:“可惜了,卻是因為這么些不相干的人!”“你...”蘇意洲氣結。孟煜庭看向他:“怎么?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蘇意洲倒也不笨,許諾道:“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私自逃跑?!睅缀跏且蛔忠活D的,才把這句話說完。明明是被禁錮的那一方,卻要向禁錮自己的人道歉,這樣的憋屈可想而知。孟煜庭溫柔的摸摸他的腦袋:“乖,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br>蘇意洲這才發覺車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跟著孟煜庭下車,最后的方向是上次關著他的那棟房子。整間屋子就像是一間審判室一樣,正對著蘇意洲的是一整塊玻璃窗,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情況。蘇意洲在看到的一瞬間就想撲上去,被孟煜庭拉住了胳膊,狠狠的抱在懷里。“放開!”蘇意洲掙扎。?☆、由愛生怖畏(九)? 孟煜庭抱著他,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惡意:“你還不知道吧,你的那位好師兄,對你可是存著和我一樣的心思呢?!?/br>“不要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惡心!”蘇意洲推開他。“我是不是在胡說,你心里應該最清楚了,不是嗎?”蘇意洲回想著平時和師兄之間的相處,發現師兄確實也很愛親近他,只不過沒有孟煜庭那樣明顯,不對,即使是這樣,也不能說明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