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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可就算相見亦有千難萬阻,他與謝開顏依舊不曾動搖。他微微而笑:“和尚錯了?!?/br>現在佛:“愿聞其詳?!?/br>岳輕笑道:“情劫情劫,既有情在,分明為緣,何來叫劫?”他又悠悠開口,意識之處,一片光明坦蕩:“情意輪回不替,緣分三生未盡,不論生死、苦厄、時間、空間,都不能將其消磨一分半點,我心中……其實甚是歡喜?!?/br>言罷,光明自心中而自眼耳口鼻身,岳輕的視力、聽力、觸覺、嗅覺……一個人所應有的種種,一一恢復。他發現自己還站在這天劫之中,周圍依舊雷霆閃電,他剛剛恢復,天劫便如嗅到了腥味的魚群,從漫無目的到一下集中,繼而浩浩蕩蕩,團結一力,再次朝著岳輕轟擊下來!岳輕本來赤身裸體站在天地之中,一個眨眼,他長發落地,身上已披一層廣袖大衫;再一個眨眼,他輕描淡寫一揮手,云袖蔽日,雷霆給已被倒擊回去。狹長的雷龍在這一擊之下變成了縮頭縮尾的雷球,以較之來時速度更快無數倍的光速掠過天際,倒擊開雷云密布的上空,使得一線光從天頂流淌而下。光暈之中,謝開顏的面孔突然出現在天地之中。岳輕的目光先落在自己腳下的異獸之軀上。那軀體已成焦黑,縮成一團,像干癟而怪異的朽木,孤獨地倒在地上。岳輕的目光再看向天空。天空之上的人有些謝開顏的面孔,但那不是并不是謝開顏。它是岳輕曾用自己的一根肋骨與顏的一滴血,再混入因果泥而做成的應劫人偶。現在,它趴在天空之上,如畫皮一樣身軀在陽光之下驟然消融,化作最原始的一根肋骨與一滴鮮血,自天空向岳輕所在降落。那根肋骨如同一道銀白色的流虹,劃過天劫的時候,聚攏于此的天劫自被岳輕擊回之后已經聚攏不起,現在再被仙體之肋骨劃過,更是毫無抵抗能力,在眨眼之間煙消云散。日夜再回正規,驕陽重新出現,天劫散去,肋骨入懷,岳輕再一旋身,衣袍所掠起的點點靈氣已將被天劫肆虐過的大地恢復一新,至于在天劫之中喪身的人群,亦是重聚身體,再歸魂魄,正各自躺在地上,陷入安然的沉眠之中。岳輕正看著異獸的身軀。那滴鮮血落入了身軀之中,而后焦炭一樣的枯物突然開始振動,繼而皸裂,最后一只巴掌大小的異獸突然從這具身軀之內鉆了出來,懵懂地向周圍環視一圈之后,突然認定了岳輕所在的方向,撞撞跌跌,一步三絆,半走半滾地爬到了岳輕腳前,用還沒有長出乳牙的嘴巴叼著岳輕的褲腳,就不肯放開了。岳輕彎腰將這只小小的異獸抱進懷中。他最后轉向現在佛所在。現在佛沖岳輕謙卑一合十,漸漸消失在天地之中。三佛也于此碎成千瓣,被風一卷,消失世間。岳輕帶著小獸向前走去。風水界諸人諸事,都被他拋過腦后。這一路無憂無慮。岳輕牽著小獸,小獸一天變大一個模樣。它長了牙齒,會說話了。它會以獸形直立起身體,抬起手讓岳輕牽著一步步向前。它開始疑問:“你是說,我們要去哪兒?”岳輕回答:“我是你喜歡的人。我們現在正在回家?!?/br>它懵懵懂懂地“哦”了一聲,又問:“家是什么?家里有什么?”岳輕再次回答:“家是我和你呆著的地方,家里有我和你?!?/br>然后他們就回到了家。岳輕帶著小獸推門進去。這是他們的家。任何有他們兩個在的地方,都是“家”。然后小獸褪去皮毛,化為人形,他再一次變成一個年幼的孩子,一樣懵懂地站在自己跟前,對他說:“我叫什么名字……你呢?”初見與現在跨越時空交疊重合。岳輕朝孩子伸出手。兩手交握。前塵往事一觸間,那些所有的過去,全都回到了謝開顏的腦海之中。“顏?!痹垒p說,“這是你的名字?!?/br>“至于我的名字——”岳輕湊近了謝開顏。風拂過他們的臉,吹動蓬松的白云。聲音像精靈一樣跳躍,跳到遠處的彩虹上邊。在岳輕說話之前,謝開顏先一步回答:“我知道,我記得?!?/br>那是天地亦不敢應答,只有謝開顏一人可以喚出的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