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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對視一眼,一起苦笑。紀駿問:“這里是哪里?”解飛星用力吸上一口氣,差點咳出一口血:“不太清楚,不過我們恐怕從大陣中出來了?!?/br>紀駿一怔:“你確定?”解飛星:“我不確定,不過……”他靠著麒麟坐正身體,掏出了自己的羅盤,用袖子擦去上邊星星點點的血跡,并將羅盤盤面遞給紀駿看。紀駿一眼看去,只見羅盤上原本不停旋轉的指針已經安靜下來,正斜斜地指向他們身后。解飛星說:“磁場不再紊亂,證明我們已經基本脫離了大陣的干擾。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如果岳師在……”他說到一半卻不再繼續下去,只以一聲夾雜著向往的嘆息作為結語,同時想起了穿過青銅棺之后的種種情況。那層淺淺的藍膜將人送入地宮二層,送的位置卻不盡相同。紀駿在進入的時候看見蒼茫宏偉的青銅雕像朝前方叩拜,他進來的時候卻直接陷入奇門八卦之中。這整個地宮的第二層就是一座大型的奇門八卦陣,陣法的復雜程度是第一層進門時候殿宇根本不能比的。第一層的奇門陣解飛星很容易就解開,但第二層的奇門陣,解飛星甚至不能分辨陣法的類型,更無從破解。好在布置陣法的主人手下留情,陣法中沒有留下任何能傷人的布置,因此解飛星與紀駿在大陣里頭無頭蒼蠅一樣轉悠了大半天,不止沒事,還相互碰見了。但穿過青銅棺的并不止他們兩個,他們在陣中被先一步下來、藏在暗中的彭澤偷襲。彭澤也不知怎么能夠在陣中發現他們的蹤跡,以有心算無心,一照面之后,解飛星與紀駿一起受傷,然后一路追追逃逃,兩人一頭闖進了這個石室,彭澤暫時還沒能出現,但按照之前他每每都能再次綴上兩人的情況來看,彭澤要來到這里也是時間問題。回憶到此為止,解飛星心想自己在青銅棺之外還是夸下大口了,早知是這么個結局,他當時肯定扯著岳師的衣服一起下來……從解飛星拿出羅盤之后,紀駿就若有所思。他的手正按著自己的腰側,那里在第一次和彭澤照面的時候就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狠狠勾了一下,差點把他體內的內臟都勾出來。他說:“這地方其實還不錯?!?/br>解飛星不解地看了紀駿一眼,就見紀駿手向衣服里一摸,摸出了把手槍來。他:“……”“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有個擋著外頭的石門?!奔o駿緩緩說,“如果你的猜想是對的,我們已經離開了大陣,那么彭澤就不可能再憑空出現在我們面前,必然要從石門進入。這樣,只等石門一打開,我就……”話音未落,他們后面的石門無聲無息打開了。紀駿腦后似乎長了眼睛,猛一旋身,腰側傷口迸出血來,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滑開的石門,保險已經拉開,扳機即將按下——岳輕從石門之后一步踏入。兩方照面,岳輕看著狼狽萬分的紀駿和解飛星十分驚訝,兩人看著岳輕卻差點喜極而泣。岳輕:“你們怎么搞的……”解飛星和紀駿齊聲:“總算找到你了,大師!”正是此時,又一扇門無聲滑開。兩扇石門正好相對,兩個站在石門之前的人正面對上。石室幽暗,只有一點藍盈盈的光自麒麟爪下滲出,晃悠悠來到前方石門前方,卻照不透石門之后的位置。黑影站在黑暗之中,忽然開口,凝聲說:“岳輕?”說罷,不等任何回應,驟然動手!來人快,岳輕卻更快!就在對方抬手的時候,岳輕也直接把身上的東西給丟出去了,就是最適合黑黝黝洞xue的陰陽元磁球!法器出手,岳輕順勢將一股靈氣送入法器體內。只見元磁球“嗡”地震動一聲,宛如一塊黑幕自天而降,在場所有人的視覺都發生了一定程度上的扭曲,紀駿眼里亮起一道血河,解飛星卻發現自己正坐在小船上,周圍擠滿了愁眉苦臉的同船者,一團黑氣在船頭撐蒿,前方隱隱綽綽有一座橋,再往旁邊一扭頭,上面寫了“忘川”二字……解飛星十分鎮靜,知道會看見眼前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被氣場影響。他揚高了聲音提醒道:“岳師,來的人就是彭澤!”“知道了?!?/br>隆隆的聲音仿佛從地府的天空傳來。解飛星眼前一花,發現自己又出現在了石室之中,旁邊麒麟足下依舊踩著那枚幽幽的藍光,前方兩顆石球在半空中滴溜溜旋轉,有絲絲縷縷的白氣從中溢出,再看對面的彭澤,腳下一個踉蹌,似乎已經陷入了幻覺之中。彭澤確實陷入了幻覺。一晃眼間,他已經站在了地府的公堂之上,前方紅衣判官手捧生死簿,兩旁的黑白無?;⒁曧耥?。他登時大吃一驚,卻不是因為眼前的幻覺,而是因為制造幻覺的法器!他雖驚卻不亂,伸手往懷中一掏,就把放在懷里的佛像拿了出來。佛像不過巴掌大小,像是從什么路邊小攤上淘來的,不止黑撲撲的,還缺棱少角,連本該拿在手中的禪杖都不翼而飛。可就算如此,低眉斂目地佛陀依舊慈眉善目,仿佛天地里最嚴酷的時間也不能消磨它對人世的大愛。佛像出現的這一剎那,依稀一聲佛號宣出,緊接著,一道淡淡的金光在出現在地府之中,黑白無常腳步立退,紅衣判官面露忌憚,牢牢盯著金光中的身影。那身影由虛到實,漸漸變成一位枯瘦的僧人。僧人盤腿坐在虛空之中,手中空空如也。他對紅衣判官并無法器與法器對峙時的針尖麥芒,雙掌合十,閉口一笑,修閉口禪,念大悲咒。有了枯瘦僧人舉動在先,紅衣判官同樣抬手一禮。此后兩件法器氣場還未對撞,便已各自倒懸回了法器之中。這段說來話長,實則一晃眼的功夫,氣場歸巢,彭澤再次回到現實之中,借著石室內的冷光,二話不說就動手的兩人終于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岳輕眼中,彭澤是一個三十五六的男人,面容平平無奇,屬于街上從身旁走過都不會注意的那一型,但他此刻微微瞇著眼,狹長的眼睛與鷹鉤鼻就流露出了一絲冷酷來。彭澤也看著岳輕,上次他因為師弟的事情,在韓圖家中拿到了岳輕的資料,但看照片和直面本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尤其是面對著岳輕的時候。他看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