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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過他的胸腹,遮了些許重要部位,卻又不能真正擋住,只似霧里看花,雖近在眼前,卻不能擁有。他唇角輕揚,和記憶里一樣常含笑意:“就讓你拿兩件衣服而已,怎么磨磨蹭蹭的,難道還怕我對你做什么事情,比如……”衣服自謝開顏手中落下,如白蝶翩翩飛至礁石之上。謝開顏一言不發,特別慫地快速跑了。“……”帝君。他呆住了,默默地想自己剛才是不是說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比如“還怕我訓你一頓”什么的……月追逐離去之人的身影。謝開顏一路亂撞,撞入了自己的宮殿之中。他趴在床榻之上,將腦袋埋入榻中,頭上的金盔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拿下丟在一邊,現在長發厚厚披下,遮住了他泛紅的臉頰與慌亂飄忽的眼神。心中似乎有小小的火苗在燒灼,燒灼著謝開顏不知道的從沒有嘗試過的那些東西。它們在心頭翻涌發酵,變成了謝開顏尤其陌生的沖動。沖動之中,方才所見的那一幕就如同在腦海中落地生根,再也揮之不去。他的精神突然開始集中在帝君修長的脖頸、裸露的胸膛,被水柔柔遮著的緊實腰腹,以及腰腹之下修長的雙腿上……他強令自己自己閉上眼睛,沉入睡眠,靠著睡夢來回避叫自己不敢細想,慌亂不已的東西。“咚咚咚?!?/br>“咚咚咚?!?/br>心跳聲中,他意識下沉,真的沉入了夢境,并再次來到了那處風景獨好的帝君浴場之外。此夜好夜,浮光幽微,冷香迭至。眼前草木稀疏,隨夜風簌簌搖擺,花木隱綽之間,依稀能窺見后面池子的些許端倪。謝開顏從縫隙中看去,措不及防見著了筋骨結實、玉刀削就的肩膀,心臟頓時狂跳幾聲,連忙錯開視線,不敢細看。視線錯開的下一步就是趕緊離去,但謝開顏腳下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腦海中兩種念頭打得乒里乓啷,一種催促他趕緊上去,一種催促他趕緊跑開,然后要他跑開的小人被要他上去的小人打死了。等謝開顏意識到的時候,他的雙腳已經悄無聲息地往前方溫泉走去,身上的盔甲早在前來這里的路上就被胡亂扯掉,現在,他就穿著一件貼身的單衣,悄悄潛下水中,并來到了帝君身后。他到達的同時,本來閉著眼睛泡水的人突然睜開了眼。黑夜無疆,星河倒懸,當明滅的微茫出現在帝君眼中,而那雙眼睛正凝視著自己的時候,謝開顏意識中輕輕“嗡——”了一聲。一切迷惑被擊碎,只有欲`望洶涌而來。欲`望驅使身體,謝開顏低下頭去,雙唇相碰觸的那一剎那,火焰“嗤”地在胸膛與腦海一起點燃!逆亂顛倒的夢境里,一切都變得虛妄且恣意。不知在那水與火中掙扎了多久,陣陣浪潮自無端處奔涌而來,將人沒頂。“唔——!”謝開顏突然自夢中驚醒。身體欲`望的釋放讓他有了一絲恍惚和疲憊。他先感覺到了身上的黏膩,然后才想起夢中種種,慌張地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一頭扎進殿外的冷泉之中。冷月溶溶,“嘩啦”的水聲驚起池子旁雙宿雙息的比翼,只有一只翅膀一條腿的比翼鳥相攜著另外一半,同心協力往天空飛去,一眨眼已不見蹤影。深水之中,伴隨著濺起水花的叮咚之響,藏在泉水里的人重新冒出頭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身體里火燒火燎的欲望被寒冷的泉水壓下,但心里卻依舊被百爪抓撓,怎么也不能安穩。謝開顏在冷泉里泡了好一會兒才走上岸。岸上的風吹得他打了一個寒噤。他心不在焉地丟掉還穿在身上的盔甲,本來準備回去休息,雙腳卻和夢里一樣不夠聽話,帶著他偷偷摸摸來到了帝君的殿外。熟悉的位置千載不變,好像昨天他才因為半夜睡不著,而從自己的地方摸到這里,然后被宮殿里頭的帝君提溜進去,拍在床上休息……窗戶“吱呀”一聲打開了。帝君站在里頭,謝開顏站在外頭,兩人隔著面墻面面相覷。帝君披著頭發,身帶水汽,先調笑道:“剛才跑了現在又過來?都什么時候了,過來打算陪我睡覺嗎?”謝開顏:“……”水汽像一把小勾子,勾起了他夢中的片段。他臉色再一次泛紅,嘴唇像被咬過一樣潤澤。謝開顏極力一本正經,從窗戶的空余里跳進殿中,繞過云霞帳幕,直挺挺躺到后邊的長榻之上閉上眼睛,放平呼吸假裝熟睡。就算閉著眼睛,他似乎也能看見帝君啼笑皆非的模樣,跟刻在心里一樣鮮活。一切都在安靜的夜里悄悄發酵。片刻后,躺在床上的謝開顏感覺身旁微微一陷,另外一人真的躺上來了。他的神經因此而緊張,像含羞草的葉子那樣敏感地蜷了一下,還沒蜷到底兒,就感覺帝君懶洋洋的拍了拍他的腦袋:“好了好了,不就是突然想跟我睡一覺嘛,又不是沒睡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睡了!”謝開顏:“……”他哭笑不得,神經末的那片葉子卻突然放松了。隨著身旁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他不知不覺貓進對方胸膛,再次入睡。夢里有只白鹿,活蹦亂跳。這個晚上,他捉了它整整一夜,卻每每在關鍵時刻被它從指縫中溜走。等謝開顏神清氣爽地再次睜眼的時候,幽深的宮殿透出清晨的曦光,本該躺在身旁的帝君已經離去,但身側還殘留著對方留下的溫度。謝開顏睡了一個好覺,順著光線向前走去,推開虛掩的門。光影就此分界。灼灼桃紅灼紅了碧空,日光斜漏,那人撫琴舞劍,回首一顧。正是桃花樹下一回眸,一念情生,三生劫成。第五三章岳輕做了一個挺長的夢,自夢中轉醒的一剎那,他砸了下嘴,嘴里還殘留著一絲用八千八百八十八種奇花異草釀造而成的八仙酒的滋味。然后他就發現自己正平躺在一處石臺上,先前在棺中消失的謝開顏正酣睡在他身旁,雙手環著他的腰,腦袋枕著他的胸膛,一只腿還架在他的腿上邊,將他整個人抱得結結實實地。岳輕撩起了一絲游到自己脖子邊,撓得脖子癢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