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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說不出一句話。這邊廂,盧君見已經安排人去叫大夫。“你有什麼要說的?”盧弼時問地上的少年。望月已經被刺激得神志不清,他被毒啞了喉嚨,即使想說,又哪里說得了什麼,只一個勁地哭。“你呢?”盧弼時看向大個子。牛大被盧弼時瞧得一震,若說牛大這種粗心眼的人有什麼強烈的愛恨,盧君見是他愛的,盧弼時就是他恨的。從他身邊奪走他兒子,把他打得半死丟進深山,被野狼群咬得差點埋尸……可不都是拜眼前的老爺所賜?但,他是盧君見的親爹。盧君見交代過不能對他的親人動手。牛大看一眼盧君見,搖頭,垂頭。“拉下去,關起來!”盧弼時連多看牛大一眼也不看,對他來說,這就是個豬狗都不如的下人。瞧了瞧地上快哭暈的望月,盧弼時一語不發,冷著臉走了出去,衣角甩到盧君見臉上,盧君見的頭埋得更低。父親既然沒有發落望月,就是給望月留一條生路了。等盧弼時走後,盧君見站了起來。望月看見他,更是害怕。盧君見停住腳步。脫下外衣披在瑟瑟發抖的少年身上,出門叫來服侍望月的人,扶他上床,催大夫來瞧。若真出血嚴重,盧弼時踢的幾腳,怕是會要了孩子的命。男身孕育七月有余,已是不易。就容他這個劊子手多發些無傷大雅的善心。盧君見面色沈郁,不管出於何種動機,發生的事都與他脫不了干系。六十八,聲竭者告密望月哭紅了眼睛,原本就啞掉的嗓子更是疼得連連咳嗽。他伏在地上,一副柔弱可欺的樣子。眼前人影閃動,但是沒有人關心他。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望月覺得盧家父子即使注意著他,但是眸中的冷漠之色饒是他這個見過百般人世情的人都渾身發冷。盧君恩是冷漠中毫不掩飾的諷刺,盧君見的冷漠中有廉價的憐憫,而他的“夫君”──盧弼時的眸中除了一開始的憤怒之外,此刻沈靜下來的深沈暗眸,望月什麼也看不清。或許,除了冷漠,還是冷漠。除了自己這具卑賤的身體,望月竟然一時想不起來盧弼時之前寵愛自己的理由還有什麼?就連他難得有孕,也是在他哀懇後,盧弼時答應他保下這個孩子。呵呵。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地位和身份,為什麼還異想天開希望得到本來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望月絕望的心中竟然升起一種隱秘的惡毒,恨不得所有人一起死掉才好。這個家里,哪里還有干干凈凈的人?望月心緒翻涌,一個激動間,已然暈倒在地,還是盧弼時沈默片刻後走過去抱起他,送回床上。“都出去吧?!北R弼時站在床邊,沒有轉身,揮了揮手。聲音有一絲疲累。“爹……”盧君見待要說什麼,被盧弼時打斷。“都出去?!?/br>盧君恩看了盧君見一眼,領了人出去。盧君見無奈,出來時候關上了門。盧君見轉身,發現盧君恩竟然沒有馬上走,在他身後等著他。盧君恩打量了他的大哥一眼,哼了聲:“這大牛說不得是大哥手下的人,這次事,與大哥可脫不了關系?!?/br>“你胡言亂語什麼?”盧君見皺眉,滿臉冷峻和肅穆。此刻,樁樁件件如他所料,一一發生,他的心情卻說不上怎麼好。盧君恩冷笑了聲,大步走了。盧君見回到空蕩蕩的房間,已經沒有日日守在身側,等著為他捂熱身體的人。盧君見咬了咬嘴唇。他想,自己既然已經狠下心,決定乘機除掉牛大,絕對要貫徹到底,不教牛大一分生機。摸到袖內的一個瓷瓶子,盧君見下定了決心。望月的身體和精神雙重受創,但是盧弼時這次顯然對他分外開恩了,在昂貴的藥物支撐下,望月險險撿回了大小兩條命,只遵醫囑好好在床上養著。盧弼時的書桌上放著一本陳舊的賬冊。盧弼時的手下意識地敲著書角,他看了看面前的賬冊,問:“你如此厭惡他?”是個沒有什麼起伏的問句。盧君見低著頭,他有些猶疑地微微抬高了眼睛,點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br>盧弼時對上兒子冷酷的眼神,呼吸微微一窒。這個孩子,就是他從小安巷帶出來的懵懂孩童嗎?那時候只知道哭泣的無知少年,如今已經是位知進退識心機的沈穩青年。這是他一首調教的結果,盧弼時卻一時覺得盧君見有些陌生。盧弼時輕嘆一聲:“既然你這麼堅持。這件事我會處理。恩兒手上的生意暫時由你接手……”盧君見心里一喜,雖然證據確鑿,他又是向來受寵,但是盧弼時如此簡單應諾,盧君見不由覺得不安。盧弼時說著停了一停:“望月之事,你莫要插手,且由你二弟處理?!?/br>盧君見心里一顫,牛大與他有主仆之誼,這件事上,他確實該避忌。“是?!北R君見應一聲,他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說什麼,但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更低下了頭,欲退下。說什麼,都不如不說。盧弼時問:“他與你……寸步不離,你沒有發現他與望月有私嗎?”盧君見的聲音平靜沒有波瀾,他說,兒子原以為他老實可靠,誠不想他會做出這般忘恩背主之事,無論他會受到怎樣的處罰,都是該的。“你認為該如何處置他?”盧弼時的話陰狠狠,盧君見竟然一時答不出來,他覺得自己似乎說什麼都會是錯。但是這場戲,由他策劃,由他拉開序幕,也由不得他中途退場。盧君見沒有抬頭:“父親要他死,他活不了。父親要他活,他怕是想死都死不了?!?/br>盧弼時彎了唇角,殊無笑意:“我兒深知我意?!?/br>盧君見倒吸一口氣,他不知為什麼,覺得兩腳發軟。盧弼時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若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