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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玩規則,玩人性。 看似有情,卻勝似無情。 狠起來時連自己都不放過。 梁箏記得,為數不多的一次,張從酒會抽身離開后,被他們哄著逗留在外過夜。 酒會東家的女兒是位氣質型名媛,也一起來了。目光一直黏在張身上,不言而喻。 她給他唱了一首歌,在只有幾個人的高級會所房間里,在曖昧的暗色調燈光里,面對面。當時梁箏以為當晚應該會玩得很high。 記憶中,那人交疊著長腿坐在沙發上,輪廓明滅,姿態勾人,表情卻淡得叫人看不清;唱歌的美人拿著話筒坐在高腳凳上,聲線婉轉,伴奏動情。一切都應該水到渠成,看起來似乎沒什么障礙……可最后,他只是跟她跳了一支舞。 一直到現在,張依然能把他跟那位名媛的關系維持在點頭之交的邊緣,順便漫不經心地分走她父親手里的大量資金流。 梁箏無意中問起緣由,他只是開玩笑說了句——我對她身上的香水味過敏。 多厲害的人,溫涼一色,亦正亦邪;什么都不做,卻又什么都做了。叫旁人心甘情愿為他神傷多年。 可是現在,為什么?梁箏看著眼前純良羞澀的年輕女孩,他想不明白了。 婚姻是張最不需要的。 但目前的狀況看起來就像是:若婚姻可以幫他拴住一個人,張就可以眼都不眨一下就拱手相送。 這不,已經送了。 一個無視教條禮儀的人,卻慣會利用教條禮儀去迷惑人。此人怎會狡猾如斯? 還有,為什么偏偏是眼前這個女孩? 一點也不特別的邊忱,為什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被張拴在身邊? 難道他信奉的真的是一見鐘情么?鬼才信。不,鬼都不信。所以梁箏堅決不信。 4(眾) 張端著果汁走過來時,沙發那邊的倆人正談及梁箏的身份。 他聽到那貨忽悠棉襖,說自己就只是在亞投行里跑跑腿的小經理。 張嗤笑一聲,“別理他,你只要記住,他是可以隨便敲詐的人就行?!?/br> 邊忱正聽著梁箏的話聽得認真呢,冷不防被他這句話打斷。 她愣了下,摸著后腦勺問:“所以,那個,梁大哥說的都是假的?” 張頓時笑開,桃花眼里盛開恣肆笑意,抬眼去看對面沙發上的人,“梁大哥,心痛嗎?” 他故意在‘梁大哥’三個字上加重音調,存心叫他郁悶。 而梁箏也確實有點郁悶,不是……他真有這么老?? 輕咳兩聲,梁箏委婉:“小忱,其實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br> “???原來‘梁大哥’這樣叫不行嗎?”后知后覺又淳樸至極的邊忱這時才反應過來,“嗯……那我——” “我建議你改口叫他‘梁大叔’?!?/br> 梁箏:“……” 邊忱:“……” 張笑著放下果汁,往沙發上坐下,約莫是動作大了點,透明玻璃杯杯身有綠色果汁漾了出來。 “靠…”他剛想找紙巾,梁箏已經抽出兩張遞到他跟前了。 “順便幫我擦了?!?/br> 梁箏脾氣好,捏著紙巾伸手過來幫他擦干了玻璃杯外身,“你瞧瞧你,你這樣懶的,才應該被叫‘張大爺’吧?” “張大爺……”邊忱忍不住笑,“我家小區樓下就有一位張大爺,天天遛鳥,還……” 還沒說完,被某人挑眉一看,她霎時噤聲了。 “我那個,我去幫你拿吸管,嘿嘿……”邊忱趕緊逃離現場,跑去吧臺找吸管。 梁箏抬頭看了眼她的身影,悠悠道:“你把人姑娘毒害得不輕啊??此幌戮凸怨越o你找吸管去了,連你這神奇的怪癖都記得一清二楚?!?/br> 身子往后仰,張靠在沙發背,漫不經心提醒他:“那你自己呢,剛剛做了什么?” 梁箏:“……”媽的。他剛剛十分自覺地幫他抽紙巾擦杯子了…… 吳文說得沒差,此人簡直極品。 張侵蝕別人的慣用手法總是如此,由開始時的強大姿態,到滲透入生活各處的變態細節,時而扼住對方的心臟呼吸,時而給予對方莫大的希望。 有一種折磨式的美感。 第42章 XYZ 1(雙) 梁箏跑來找某人, 當然不是純粹來閑聊的。某種程度上而言,雙方都是利益至上的人,并沒有那么多閑情逸致專門空出時間坐在一起聊天。 但坐在書房里談完了公事, 梁箏還是忍不住八卦了句:“我想啊, 你前段時間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險了?然后外面那個女孩臨危出手救了你?所以你就……賣身償還?” 一貫陰晴不定的張, 這會兒也一樣陰晴不定,叫人猜不透。 他只是把左手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把下巴放在手背上, 偏頭, 靜靜瞧他,瞧到他不自在為止。 以張那種偏中性的樣貌,一靜下來就多了份柔和, 那雙桃花眼也達到了欺騙人的巔峰, 清澈注視,沒點雜念。被他盯著看的人就會錯以為此人毫無攻擊性,人畜無害。 如果在這時候不要命地靠近, 接下來就是猝不及防的一箭穿心。 卒。 但熟悉他的人肯定不會傻到在這時自投羅網, 比如梁箏——一個罕見的、曾多次躲過此人滅頂碾壓的人。 “啊……”梁箏不跟他對視, 看著窗外意味不明地感慨了句, “你不會是不單單賣身吧?還嘗試跟她交心了?” 最后他總結道:“驚悚??植??!?/br> 抵著下巴的左手,修長中指與拇指的指腹緩緩摩挲,張垂下眸, 微翹著唇角說:“梁箏, 過來,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br> “妄想?!彼挪簧袭?!以前早就中過此人的這個招數了。 “不信?” “你覺得你還有可信度嗎?” “真是可憐…”張虛扶額角,有點黯然神傷。 梁箏轉回頭來,正好看見他這副模樣。 “誰可憐?” “我啊…”張低眉,語氣落寞,又帶了點獨屬于他自身的別扭,“平時沒機會跟人說心里話,你們都以為我不需要傾訴;現在想主動找人說說,還被人質疑可信度?!?/br> 梁箏:“……” 特么這一副受害人的樣子,怎能轉換得如此之快? 最可怕的是,聽見他這話,梁箏竟然有點動搖了。 “也許像我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應該說心里話?!?/br> 張收起剛剛展露了一點的落寞神態,恢復到強大凜冽的一面,攤開桌上的文件,默不作聲開始看。 “……”梁箏見他這樣子,挺不是滋味。顯得他自己很不兄弟一樣。 張本來就是孑然一身的人,若連朋友都對他這么冷漠的話,此人的反·社會人格因子就真的要被激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