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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拉近一點,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與自己的眼睛對視。 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睥睨著她,近距離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好一會兒過去,面前的人終于明白了,神情愧疚地往他懷里鉆。 “我知道了,”她小聲反省,“我錯了……不如那啥,換成說‘我包養你’比較恰當……哎媽呀,你知道我那是在開玩笑的吧?” “我不知道?!睆埞室庹f著,把她從懷里拉開,拿起她的手腕,在脈搏處輕輕咬了一口。 她條件反射想縮回手,“……你真的很餓咩?” “是挺餓?!焙斫Y滾動,張清晰地感知著自己的*變化,這是一件控制不了時就不想再控制的事情。 “那我們要回去了嗎?回去就可以吃晚餐啦,對了,你跟容姨說——” “噓…” 他沒耐心聽她說,長指抵在她唇邊,低下頭說:“我想吻你?!?/br> 涼的薄唇貼在她眉心,他聽見她小聲嘀咕著什么。 錯開她的臉,張把耳朵貼近她的唇,“湊我耳邊說?!?/br> “我說,”她的呼吸灑在他耳邊,“吻又吻不飽……” 他笑了,一側頭,唇就碰到她的黑發,他低聲:“你怎么知道我是哪種餓?” “哈?”她后知后覺,“不就只有一種餓嗎?” “當然不止一種,笨蛋?!?/br> “是嘛?”她的腦袋不安分地動來動去,“那你是哪種餓呀?” “現在告訴你?!?/br> 3(張) 短橫廊處的燈光是暖色的,空間偏狹窄,拐個彎就是獨立衛浴。 她天真地等待著他告訴她其他種類的饑餓以及他現在到底是哪種餓。 而張,只是低著眸在瞧她,沒想好要說什么——他也有需要措辭的時候? “你,我……”約莫是被他這種目光盯得不自在,她習慣性地伸手摸自己的頭發,“我頭發上有什么東西嗎?還是說臉上有……” “都沒?!睆埳焓掷@到她腦后,摸到她的發飾,輕巧拿開。 她的一頭長發散下來,披在肩后。襯得那張臉更小,一雙眼睛水汪汪的。 犯罪一般的迷眩感,以一種狡猾的步調侵襲了他的意識。 不同于以往每一次滴水不漏的置身事外,張很清楚當前這種情動并非簡單的好玩,它潛藏著危險,蟄伏著痛苦,深埋著千萬種受傷的可能。 他也很清楚自己應該退回去,調整一下,或者說,收斂一下。 保護別人、與別人共度日子的方式,均有無數種,沒人規定一定得以毀滅自己的方式進行下去。 為什么說是毀滅? 因為大多數人嘴上說的愛,其實都算不上愛。 在他看來,真正的愛,必定是在深愛的同時自愿摧毀掉自己周身的盔甲。那是一件極具冒險性的事情,意味著把自己完全暴露給對方,再無藏身之處。 而人,事實證明,人總是如此善變、貪婪、自私且愚蠢……張注定學不會愛人。 世俗的愛,擔待不起他的自愿毀滅。 即使是眼前這個…這個過他部分精神世界的人,也極其困難。 張可以親手敲響屬于辛德瑞拉的十二點鐘聲,但他永遠不會是那位撿起水晶鞋的王子。 他是那個…不斷轉身去凝視身后猛虎的壞哥哥。那才是他的童話基調,那才是他的人生伊始。 可現在該怎么辦? 他在俯首吻她的額頭,同時內心悲涼。 自我抗拒是真實的;想對她溫柔是真實的;源自身心的*也是真實的——這三樣東西一旦在同一時點糅合到一起,毫無疑問令他不安。 “你想喊一下我的名字嗎?”張閉著眼眸問她。 “你的名字?”她思索了一會,“……張飲修?!?/br> 他笑,尾指輕蹭眉骨,“喊中文筆名的話,你壓力比較小,對不?” “你都知道呀,”她呼了口氣,“那我就不掩飾啦?!?/br> “確實不用?!睆埌阉哪X袋按在自己的胸口,靜靜靠著;他自己也靜靜地看著冷色調的墻面,思緒無邊展開。 4(雙) “張飲修,張飲修?” “喊一下就夠了?!?/br> “哦……”其實邊忱站得腿酸。 他今晚似乎有點不對勁,很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那種不對勁。 對邊忱來說,就像是:眼前的這一幕仿佛早就在夢里見過,有著某種詭異的真實感和虛幻感,相互交織,使她迷惑、懷疑卻又不敢確認。 “對了,你到底還要不要告訴我那個呀,”她不能讓空氣繼續安靜下去,“你屬于哪種饑餓?” “嗯?”張眨了下眼,“再等一下,讓我想清楚先?!?/br> “啊……這還有什么好想的?不就是開口跟我分享,然后再毒舌打擊我,最后,最后我們就可以回家啦,”邊忱覺得自己說得很在理,即時自我肯定,“嗯!就是這么簡單!” “就是這么簡單?”對一個人動情怎么可能是一件簡單的事? “對呀,不然,你想得再清楚,或者你不告訴我,但你還是饑餓吧?這個事實總歸是改變不了的吧?” “改變不了的事實…”張的思維陷入一種停滯的狀態。 不思考是很恐怖的。 人類一停止思考,上帝就占據上風。 每當他處于這種狀態時,都必須挑著眉藐視上帝,如此換得某種表面上的勝利。 這種時候最好什么都不要去拉扯,否則裂痕會在他的腦海里產生,繼而高樓崩塌,一切都歸為「我是怪物」的結論中。 ………… “……張飲修!”脖子上有暖乎乎的東西裹上來,是她的手。 張聽見她難以置信的聲音:“你走神了!媽耶你居然會走神!” 等他低眸看見她的臉,映著暖色燈光,圓圓小小的,笑起來很有感染力,但是不可否認有點傻氣。 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張把她的手從脖子上拽下來,“我走神,你撓我做什么?” “讓你回神啊,”邊忱縮了縮脖子,“因為我不敢碰你其他地方,比如……這里……” 她說著,伸出了另一只手,試圖在這說話的當口,偷襲他身上理應最怕癢的地方。 張壓根沒把她的小動作放在眼里,拽著她的手臂讓她轉了個身,然后從后面抱住她。 “大膽的棉襖,我是不是對你太寬容了?”他用尾指輕撓她的腰肢,“以至于你敢對我動手動腳,嗯?” “別,別撓!我的媽呀,我錯了!”邊忱想去抓他的手,但是手也被他一起抱著束縛著,欲哭無淚,扭來扭去。 “你知不知道你像一只小泥鰍?”他的聲音里有笑意。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邊忱笑得彎下腰,痛苦又難以抑制住笑。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