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近他一點點了。 她把自己亂七八糟的感想拍下來,整成郵件發給他。 她集齊了他每一次出現在公開社交平臺的時間,異想天開地試圖研究他冒泡的時間規律。 她在他的每一句相關表達里揣度他對網絡讀者的態度和立場,想要以一種對他來說最恰當的方式追隨他。 她每天根據他有限的文字構想一種可能,關于他的職業他的形象他的喜好,大著膽寫下來,發在他的微信公眾號后臺。 她跟他分享平日里遇到的小驚喜,分享那些發生在她周圍的有趣的事,分享自己偶爾飄在云朵里的好心情。 她希望每一次他順手點開郵件或者公眾號后臺,所看見的東西都是明快的、歡樂的、能讓他笑的。 速食時代,有一個理論叫“一萬小時定律”;而關于習慣,聽說二十一天就能養成一個習慣。 邊忱都不太相信。她覺得有些事情是不能以這種功利的方式去追求的。 如何能通過網絡文字去了解一個人呢? 如何能借由虛無的網絡去靠近一個人呢? 假如沒有任何一點所謂的緣分巧合的話,這件事她得花上一輩子去做。 就像喜歡著大自然中的一棵樹,邊忱遠遠地站在那里,冥想,靜觀,敞開自己的心懷,給予自己的關注,尊重著那棵樹本身的存在,別無他求。 而她自己也在這種冷靜的注視中,純粹地體驗著喜歡一個人的愉悅。 她以一種積極的、感興趣的、自我愿意的心態,持續地關注著他的存在。 彼時的邊忱或許還不明白,不求回應而愛他人的能力,擺脫了所有不確定和渴切的愛,就是建立在自我存在基礎上的成熟之愛。 后來的后來,她才慢慢懂得,自己這種看似愚笨天真、完全跟不上功利時代的付出感情的方式,到底有多聰慧、成熟而清醒。 當然了,用某人后來的話說:她蠢到連自己的優勢都可以多年視而不見,有點可愛。 2 插曲一: 某年某月某日,邊忱站在流里臺前給他做抹茶冰淇淋,回憶起最初這段直接導致她無路可退的自娛自樂時光,恍然間發現,那時候的自己,竟然從來沒想過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 張飲修:“愚蠢?!?/br> 邊忱:“那叫大智若愚?!?/br> “我偏愛愚蠢的人?!?/br> “行吧,那我還是愚蠢吧?!?/br> “果然蠢?!?/br> “……”無法交流。 3 元旦,666號寢室的女生都沒去參加班級活動。 四個人窩在各自的床上,天南地北各種侃,俗稱“臥談會”。 楊瞻在直播平臺看完一場電子競技比賽,急匆匆地要趕去冠軍選手的 ins 上圍觀他的最新動態。 “你們能翻墻么?是不是校園網出問題了?”楊瞻已經換了好幾個手機翻墻軟件了,一直登不上。 “我看看,”邊忱趴在抱枕上,一邊打開自己的手機vpn登上ins,一邊建議她,“要不你換成平板試試?!?/br> 說起來,她好像很久沒有登錄過ins了,因為在國內用國外的這些社交軟件,速度都特別慢。 不知怎么的,邊忱想起上回在微博上看到過,有個張飲修的讀者說他不在中國長大來著,只是暫時待在國內。 她有猜測過他到底是不是華人,因為,他的中文順歸順,但并不接地氣。和隨筆里的很多用詞都偏官方化和翻譯腔。 那這樣,他使用ins的可能性是不是很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立刻被邊忱自己壓下去。 就算他在用,想要找到他的賬號,也如同大海撈針吧? 這可是一個,連中文筆名都說改就改就的人??梢娝麑γ址Q呼有多隨意,肯定不會在所有網絡平臺使用同一個名字。 指甲在指腹上無意識劃著,有那么小半分鐘,邊忱隔絕了寢室里的其他聲音,集中心思在思索這個問題。 要不要去試著搜一下?萬一…… 沒有那么多萬一,她的手指已經走在她的思維前面,在搜索欄輸入了他筆名的拼音。 ……并無結果。 邊忱又換成拼音加數字的方式,再搜了一遍,還是沒有。 等她把所能想到的、所有他可能使用的名字搜了個遍,終于放棄這個念頭了。 因為根本沒有搜出任何一個疑似的賬號。 如果他不是華人,一定有英文名之類的吧。邊忱心想,搜不到才是正常的,她對他知之甚少。 “老楊,我的臉書都能登上去呀,應該不是校園網有問題?!眳前偃f盤著腿坐在床上,低著頭說了一句。 這句話又點燃起邊忱的另一個念頭,或許她還可以去facebook上找一找? 十幾分鐘過去,嗯……好吧,再試一遍還是毫無結果。 她徹底放棄了。想找到他常用的國外社交賬號,這根本就不現實。 她怎么可能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猜到他的其他名字?她似乎永遠都無法接觸到他的三次元生活。 可是張飲修已經‘消失’很久了呀,他什么時候能在微博上冒個泡呀…… 4 一月八號,當邊忱正在川大的地獄復習周里苦苦掙扎時,晚上臨睡前去他的微博主頁看,一不小心看見了他的新動態。 算了,坦誠點,哪里是一不小心,明明是白天時錯過了,后知后覺來著。 他在微博里問她們的學期假期放假時間,好像那什么,過幾天要根據她們的放假時間寫新的了耶! 邊忱想都沒想,就在評論里留下「我已經放假了!真的真的!」。 但是她忘了自己犯下的一個、令人無法忽略的錯誤——她在前幾天發給他的郵件里說的是: 「我爺!我跟你說,川大肯定是最喪心病狂的學校之一,一月十四號才放假,十四號?。?!你說這讓人氣不氣嘛!不過我覺得學校是在照顧我這種臨時抱佛腳的學生來著︿( ̄︶ ̄)︿」。 5 一月九號,在飛機上打開積壓了好多天的q·q郵箱,張飲修掃到她郵件里的這句話。 心血來潮,他順手回了一句:「你名字挺大眾化的,微博上有位讀者的id跟你的名字一樣」。 他當然知道微博上留評論的邊忱跟發郵件的邊忱是同一個人。 熱切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的讀者并不多,不用費多少心思就能全部摸清。 惡趣味消退后,他拉下眼罩補眠。 第二次回梅州,張飲修也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回去要做什么,只是潛意識里覺得,或許一切漂浮在中國的記憶都該有個終結。 6 剛上完erp實驗課,邊忱站在人來人往的教學樓廊道里盯著自己手機郵箱里的回復,臉都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