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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從幾層樓高的樓上掉到水里的動靜應該挺大,可是除了最開始的水花聲,梁秋宴愣是沒聽到其他動靜,水面一片平靜,絲毫看不出來剛才有個妖一頭栽了進去。“剛才有妖掉進去了”小裴淡淡地說:“看到了?!?/br>“你們不管它不會淹死”“不用管,它一喝多就會掉進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何況那個湖又淹不死人?!毙∨釘[擺手,讓梁秋宴不要大驚小怪,帶著他繼續向前走。朱紅的墻壁鮮艷如血,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扇雕滿奇異花紋的窗柩和木門,每扇門和窗戶上的圖案各不相同,看的梁秋宴眼花繚亂,他只好不再盯著窗門,而環形的走廊似乎永無盡頭,不時有奇形怪狀的不明生物從門里出來或者進去。它們路過梁秋宴時都會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后駐足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被人用奇怪眼神盯著的感覺很不好,梁秋宴抖了抖雞皮疙瘩,湊到小裴身邊說:“他們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你算是第一個進入桃花源的人類,他們覺得很新奇,別在意?!?/br>怎么可能不在意你說的輕巧,被人用吃人的眼光盯著,換你試試看,看你在不在意梁秋宴一邊腹誹,一邊感到壓力山大。這時候,一個扎著小辮子,頭發染成金色,穿著破洞牛仔上衣和黑色緊身皮褲,看起來流里流氣的男人吊兒郎當地走過來,朝梁秋宴比了個中指,口氣很沖地朝小裴說:“把一個人類帶到這來,你什么意思”小裴也不是吃素的,嘴角扯了個輕蔑的弧度:“他比你有用,我為什么不帶他回來”那人一聽炸了:“區區人類怎么可能和我比”小裴轉向梁秋宴:“何君,說出他的種族?!?/br>梁秋宴面露難色,那人見狀得意洋洋:“聽起來還是瞳術異能吶,不過,好像不怎么厲害嘛?!?/br>梁秋宴看著那人腦袋邊上的屬性欄,硬著頭皮說:“呃貝貝”小裴一聽臉沒繃住,笑個不停:“貝貝哈哈哈哈?!?/br>而那個人鼻子差點沒氣歪了:“貝貝你妹啊你他媽才叫貝貝呢那兩個字念赑屃bixi第四聲,沒文化就不要出來顯擺好嗎”梁秋宴委屈,這也不是我想顯擺的,明明是你們逼著我說的,現在又把鍋扣我頭上,真的不是很懂你們非人類。那人又說:“別以為看出我的種族了,就代表你能力強,這說不定她告訴你的,既然你是瞳術異能,那肯定能看出點其他東西”小裴站在一旁看好戲,她對梁秋宴的能力到底到哪種程度也很好奇,正好趁這個機會試探試探。梁秋宴心想對著人類我還能根據屬性值忽悠忽悠,但對著不入俗世的妖者,屬性值并沒有什么卵用,他只好回了憶下那些看相的、算卦的是怎么忽悠人的,隨口亂扯:“嗯,你叫敖真,是只赑屃,活了有小三百歲,能力不錯,性格直率沖動,眼里揉不得沙子,有一說一,得罪了不少人,但你其實不在意這些你天生富貴,前途無量,但是偏偏桃花運不佳,喜歡的人不喜歡你,喜歡你的人你又不喜歡,真正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我說的對不對”敖真的表情從一開始的不屑,再到后面的震驚:“你怎么知道我有喜歡的人的這事我沒和別人說過?!?/br>猜的唄,憑你小男生一樣的幼稚性格,心中肯定有一個小清新擋、純潔的像朵白蓮花的女神。梁秋宴這么想著,嘴上卻說:“我看出來的,你們倆此生沒什么緣分,但我知道真正和你綁了紅線的人是誰?!?/br>敖真聽到“此生沒什么緣分”時不由泄氣,但聽到后半句又連忙追問:“是誰”梁秋宴指著圍樓中間的湖說:“剛才掉進去的那個?!?/br>敖真聽完不僅沒指著他鼻子說他胡扯,而且還露出深思的神色,喃喃自語:“是他我就說他怎么原來是這樣?!?/br>說完,就翻過圍欄,跳進黃泉湖里。梁秋宴看著敖真迫不及待跳下去的背景,暗自心驚:我去我是不是無意中拉郎了對cp小裴一開始還以為梁秋宴的瞳力真的比她認為的還要厲害,但聽到后半段她就知道他只是在扯淡,只有敖真那種腦子有坑的才會相信。她對其他圍觀的妖者聯盟成員說:“散了吧,散了吧,人類有什么好看的滿大街都是,這么閑還不如去看看敖真怎么追他的死對頭,比這有趣多了?!?/br>圍觀成員一聽,是這個理,紛紛跳下黃泉湖,下去圍觀現場八卦去了。所以說,比起拳頭來,八卦才是第一生產力。接下來一路都很順暢,小裴帶著梁秋宴來到了五樓,五樓上的房間都很大,隔老遠才會看到一扇門,來往的妖者也明顯變少了,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小裴帶著他進了其中一個房間,房間里很昏暗,大致能看出里面放了一排排書架,但書架上放的不是書,而是形狀千奇百怪的灰撲撲的石塊。“這是什么”“死去妖者的記憶?!毙∨嵴f,她拿起一塊放到房間中央的沙漏中,沙漏有半人高,里面裝著透明色的液體,在不明亮的光線下呈現淺淡的丹紅色。石塊在放入沙漏中后迅速溶解,分離,化作細沙,緩緩落入下半沙漏中,四周的景象也隨著細沙的滑動迅速變化,原本昏暗的房間變成了滿目蒼夷的殘埂斷壁,尸體七橫八豎的倒著,成河的鮮血染紅了地面,是人類異能者在屠殺妖者的場面,不斷有妖者倒下,有老有少,每只妖眼里都是滿滿的驚恐和絕望,整個場面只能用慘烈來形容。有人舉著滴血的刀朝記憶的主人走來,大聲喊著:“以血洗血,血債血償”記憶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印在視網膜上的是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的刀刃。滑落到沙漏下半截的細沙重新聚合、凝固,變回原本的樣子,小裴把它取出來,仍是灰撲撲的一塊,她沉默著把它放了回去,換了一塊,這一塊的記憶仍舊是同樣悲慘的場面。小裴換了一塊又一塊,每一塊都注定是驚心慘目。人妖殊途,有如參商,不可見,不能見。又一段影像結束,小裴突然開口說:“我們不是人類,對人類來說我們是異族,自古到今一直被人類追殺,那些異能者怎么樣都不肯放過我們,沒辦法,我們只好聚在一起,組成妖者聯盟,彼此間相互扶持,接一些人類的委托,養活自己,我們只是想活著而已,這一點也有錯嗎”梁秋宴嘆了口氣,剛才看到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