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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拿回來的出水殘片,但來歷推測著不真,所以我買回來仔細看看?,F在我感覺是仿品,而且送去檢測過了,正等結果?!?/br>紀慎語問:“怎么檢測?專家鑒定?”丁漢白說:“當然不是,這行就像賭博,專家未必不會出錯。檢測是指國家專門機構的儀器測驗,比如高精度測色儀,能識別修復作偽的區域?!?/br>紀慎語一陣心慌,仿佛自己作弊被拿住證據,他又好奇:“那內部人員豈不是總能知道真偽,要發大財了?”丁漢白笑道:“怎么可能,這種檢測只給國家文物用,比如各博物館新到的東西,沒有批準是無法進行的。我找了館長談,簽了保證書,承諾如果東西是真的,就交給博物館和那批出水文物一同展覽,這才能辦?!?/br>紀慎語點點頭,他已經知道檢測結果,忍不住問:“如果是假的呢?”“假的就認了唄?!倍h白沒在意。紀慎語又問:“你不怪作偽的人嗎?”丁漢白還沒答,這時姜采薇進來叫他們吃早飯,話題就此中斷。紀慎語吃不下,把一碗粥從稠攪和稀,最后生生吞咽干凈。吃完待在大客廳,沒臉回去對著丁漢白,他本來做那件東西是為了錢,錢是為了回贈丁漢白禮物,這下不但禮物泡湯,丁漢白還為此損失三萬。電視旁放著本臺歷,他盯著撒癔癥,驚覺暑假已經過去大半,又驚覺今天好像有什么事兒……他琢磨半天,想起來梁鶴乘今天出院。普通病房空掉一個床位,梁鶴乘拎著舊包在走廊逗留,藏著右手,怕別人看見他多一根指頭。徘徊許久,走廊盡頭沖出來一個人,他馬上忘了,抬起右手用力揮,嘴里出著聲兒。紀慎語跑來:“爺爺,我差點忘了?!?/br>梁鶴乘說:“不要緊,我等著你呢?!?/br>紀慎語問:“我要是沒來,你不白等了?”“那說明緣分不夠?!崩项^答。紀慎語攙扶對方朝外走,走到醫院花園,他停下看著老頭:“爺爺,我雖然幫了你,但不代表我有多善良,不過是吃喝不愁,所以同情心大于對錢財的看重。如果我身負養家的重擔,有自己的難處,不一定會幫你?!?/br>梁鶴乘沒料到他如此這般坦誠,可無論假設的情況如何,幫了就是幫了?!拔艺f的緣分不單是你幫我?!绷胡Q乘問,“你上次說錢是做青瓷瓶換的,對不對?”不提還好,紀慎語面露苦色,將青瓷瓶輾轉又買回的荒唐事兒傾訴出來,說完愁眉不展,卻把老頭逗笑了。梁鶴乘說:“你送佛送到西,把我送回家怎么樣?”左右閑著,紀慎語送對方回家,淼安巷子25號,對方讓他在門口等一等。他坐在門口的破三輪上,十分鐘后梁鶴乘抱出來一件紙箱,里面不知道裝著什么。“這東西送你,算是我的回禮?!?/br>紀慎語擺手:“好端端的我干嗎要你的東西,我不要?!?/br>梁鶴乘強塞給他:“你幫了我,我也幫你,有來有往,緣分才能延續?!辈淮o慎語反應,老頭躲進大門里,作勢關門,“你留著也好,脫手或送人也無所謂,萬事有定數,就看緣分了?!?/br>門吱呀關上,紀慎語抱著紙箱發愣,走出巷口一吹風,腦中的漿糊愈發粘稠?;丶液笞鲑\一般,溜進小院鉆進房間,關窗鎖門,開箱驗貨。箱子里塞著破布和泡沫板,層層舊報紙裹著那件東西,三十多厘米高,應該是個花瓶。紀慎語變成了頭婚新郎,洞房花燭夜剝新娘衣服,小心翼翼,不敢扯,又急著看,幾層報紙弄得他滿頭大汗。等東西徹底露出來,他咣當坐在了椅子上。和青瓷瓶同色的豆青釉,觸手溫潤細膩,上面的百壽紋字體各異,再看落款——蝸寄居士摹古。紀慎語胡亂擦掉汗水,他沒信心鑒定出真假,想起丁漢白,可是丁漢白已經花三萬買了贗品,也信不過。就這么囚在房間心焦數個鐘頭,紀慎語想起梁鶴乘說的,你幫了我,我幫了你。他那兩萬三幫了梁鶴乘,那這個東西應該也值那么多錢。可如果梁鶴乘有值錢的寶貝,為什么不賣掉給自己看???一事不清又來一事,紀慎語頭腦風暴,這時外面的腳步聲令他回神。出去一瞧,是丁漢白取回了檢測報告,他緊張地問:“師哥,報告怎么說?”丁漢白答得干脆:“仿品?!?/br>他似乎看見丁漢白在笑:“那你高興什么?”“那瓶子雖然是仿品,但瓷片本身的確是文物殘片,不覺得有趣么?”丁漢白說著進入書房,聲音隔絕在外。紀慎語想,這有趣嗎?他摳著門框想起清晨的夢境,夢里紀芳許說偷梁換柱。他豁然開朗,抱上花瓶跑向書房,什么都不糾結了,就把這花瓶送給丁漢白。丁漢白見他進來,目光落在瓶子上有些發怔?!皫煾?,我有東西送你?!奔o慎語過去,只說幫助一個老頭得到回報,“我沒鑒定的本事,但能看出這個花瓶比青瓷瓶上乘,仿品也分等級,就算是假的也價值相當,送給你?!?/br>丁漢白問:“人家感謝你,你干嗎送給我?”紀慎語握住青瓷瓶:“那我跟你換這個行嗎?因為你送我琥珀墜子,所以想回贈你禮物?!?/br>丁漢白嘴上說著話,目光卻始終黏在花瓶上,他去書柜里翻出一本圖冊,忽然問:“你想不想知道這東西是真是假?”圖冊那頁的照片與花瓶一致,注明:豆青釉墨彩百壽紋瓶,清朝中期。丁漢白攬住紀慎語確認:“送我了,那就由我處置,不后悔?”紀慎語點點頭,能怎么處置,不留就是出手,梁鶴乘說都無所謂,那他也沒關系。得到首肯,丁漢白拿報紙包上瓶子就走了,還是玳瑁古玩市場,還是那條窄巷。他蹲到天黑,期間許多人來問,他敷衍不理,也沒賣,旁邊的賣家都弄不清他想干什么。于是他又請了假,連續三天在巷子里擺攤兒,三天后的正午,一雙舊布鞋出現在面前,抬頭笑出來:“真有緣?!?/br>位置顛倒,張斯年蹲下:“你不像倒騰古玩的?!?/br>丁漢白說:“你倒是挺像收廢品的?!?/br>張斯年摘下眼鏡,那只瞎眼暴露于陽光下,他拿起瓶子看,唇頸圈足,手像一把尺,丈量尺寸器型,看了好一會兒:“這是唐英的字號,打雍正年間就開始用了?!?/br>丁漢白點頭:“好東西,少賣一分錢我都不答應?!?/br>張斯年問:“以物易物怎么樣?”行里流行這么干,許多人收藏成癮,可錢財有數,于是就拿價值差不多的物件兒出來,雙方協商好,便交換達成買賣。丁漢白摸著手腕:“我只要錢,買瑞士表?!?/br>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