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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會回來?!?/br> “……” 秋姜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只能陪著他靜默。半晌,他笑了笑道:“不說這個了。你在朝中從仕,一切順利否?” 秋姜點點頭。 “你是聰慧的女郎,自然比我這樣迂腐的人強多了?!?/br> “君莫妄自菲薄?!?/br> “何來妄自菲薄之說?讓我學某些熱阿諛奉承換來的前程,恭實在做不到?!?/br> 秋姜語塞。 王恭忽然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將手放在她的肩頭,輕輕按了按。秋姜不知他什么意思,只聽得他在她頭頂笑了笑,俯下身來,唇齒間有些微醺的醉意。 “君飲酒了?”秋姜不適地錯了錯身子。 王恭卻靠在了她的肩頭:“三娘,我真后悔,若是當初不曾識得他,該有多好?為什么上天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同窗多年,從小一起長大、公事,一起周游列國,暢敘幽情。為什么?怎么會變成這樣?這到底是為什么?” 秋姜不忍推開他,側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王恭忽然伏到她的膝上,放聲大哭,歇斯底里,仿佛要將一生所有的悲痛和苦悶都盡皆發泄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你看到了吧?”謝遠在廊柱后對李元曄耳語,笑容說不出的曖昧,“當日你初遇鳳容之時,她是否對子封傾慕?” 元曄難以置信地望著室內這一幕,并未回答。 謝遠再添油加醋:“子封昔年醉酒之時,曾無意間向我吐露,原來他對謝三娘鐘情,奈何是弟子之愛,不能奪之,故心中煎熬?!?/br> “我不信!”元曄攢緊了拳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家師近來多有齟齬?!?/br> “確實不假。但我也實話實說,懷悠,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也不想你這樣被蒙在鼓里。聽說最近子封拒絕與謝氏阿大議親之事了嗎?族長都從南地來了,子封不惜自殘,也不愿娶阿大為妻,氣得族長拂袖離去。你真以為他還惦念死去的大嫂嗎?我與他相交多年,還不了解他?呵——” 最后這一聲冷笑極盡嘲弄,激地元曄雙唇鐵青。 “我不信!”他咬著牙,“我一個字也不信!”轉身飛身就走。 謝遠望著他的背影冷笑。 不信還逃得這么快?懷悠賢侄啊,你還太年輕,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感。到底是年少氣盛。不過,這樣才能唱響這出戲不是? 王子封,你看不起我,我又何嘗愿意與你為伍? 我已經退讓,你竟然還如此步步緊逼。 那就休怪我無情! 冬去春來,事事變遷,宮里卻沒有多大變化。太子之爭,日趨白熱化,關于立太子的站位也成了當今朝上諸位重臣的首任。自塞北豪強爾朱勁表了態,公開支持六皇子元敏玉,原本尚在觀望的士族和鮮卑貴族也紛紛倒戈轉向。一時間,局勢看似紛雜,實則日益明晰。 謝衍這些日子很苦惱,如今已經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 這日,王氏請完安帶著謝嫵姜來看他,見他負著手不斷在堂上徘徊,一臉重憂,不由道:“夫君怎么了,可有為難之事?妾雖不懂朝堂上的事情,若能為夫君分擔一二,也不甚榮焉?!?/br> “說了你也不懂!”謝衍煩躁道。 王氏賠笑著過來攙扶住他:“妾雖不懂,夫君為何不找家翁商議?” 不料謝衍聽了,反而更氣,一把甩開她,怒氣沖沖道:“他自身難保了,還能幫我?” 王氏被他嚇了一跳,尤是不解,凝眉道:“……家翁出了何事,為何不曾在信中與我提過?” 謝衍怒道:“無知婦孺,一點不假!你還能有什么知道的?你沒聽過這洛陽城里的傳聞嗎?爾朱六汗支持六皇子和潘貴妃,我們謝氏一門和你父親王氏一脈卻支持李淑媛和三皇子。那還能有我們的好果子吃?” 王氏不解朝中局勢,吶吶道:“他不過是個胡人,又不是皇室藩王,夫君擔心什么?難道他還敢動我們士族不成?” 謝衍怒不可遏,又驚懼難安,驀然回首,指著她的鼻子大罵:“蠢不可耐!爾朱勁是契胡豪強,總領契胡族第一大部族秀榮部,且兵強力壯,勢力冠絕塞北,陛下都要忌憚三分,豈是一般藩王可比?他可不是親漢的陛下,我聽他風評,向來不屑我們漢人,在屬地也對漢人多加苛刻,若他得勢,我們還能好?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闭f到最后,他的心都揪起來,忍不住捏著手在堂中又走起來,嘴里念叨著“怎么辦、怎么辦”。 王氏被他罵得狠了,心生怨氣,也算看清了他自私自利的涼薄心性,懶得上前寬慰他,冷眼旁觀。 氣氛這樣凝滯了會兒,謝崔氏和耿壽嫗帶著人從后院過來:“還沒出事就這樣大驚小怪,這么大聲是想嚇唬誰?你想把整個院子的人都引過來看你笑話?” 她很少這樣動氣,謝衍投鼠忌器,輕哼了聲,閉口不答。 “老身管不了你了?”謝崔氏狠狠拄了拄拐杖。 謝衍雖不怕老母,但北魏極重孝道,對每個士人的仕途至關重要。他忙跪地致歉:“是阿衍糊涂,母親恕罪?!?/br> 謝崔氏冷笑:“別做戲了,這邊沒外人,起來吧。為今之計,是怎么找到度過難關的辦法?!?/br> 謝衍訕訕地起身,被這樣直白地揭穿,老臉也不由一紅。 謝嫵姜笑著上前:“不如父親另擇明主吧?!?/br> 謝衍一怔。 王氏也愣住。 謝嫵姜道:“形勢所趨,我們也不得不低頭了。阿耶不如找人聯絡爾朱六汗,看能不能……” “你在胡說什么?”王氏大聲道,“置你外公于何地?” 謝嫵姜神色不改,淡淡地望著她:“母親,難道外公還打算一直幫那個李淑媛?這是行不通的。良禽擇木而棲,我們何不另擇明主?這么好的機會擺在我們面前,若是負隅頑抗,到時候大局已定,爾朱六汗便不會信任我們。到了那時,才是山窮水盡,無路可走。母親,難道你和外公還看不清形勢,還要執迷不悟?” 王氏沉默了。 因為她句句在理。 謝衍此時開口:“如何聯絡?” 謝嫵姜笑道:“既然是示好,那就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