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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汗寬心,微臣自有定計?!?/br> “如此,你我各取所需?!?/br> 事情甫一商定,秋姜快馬回宮。過宮門時還被攔下,她出示令箭方得意入內?;实墼谛罱右妰瘸钩?,見她闖入,神色不豫:“不是病了,在家休養?朕見你倒是中氣十足,不露一點病態?!?/br> 秋姜跪地,散呼萬歲。 “起來吧?!?/br> 她才敢抬頭:“陛下,微臣有要事稟告?!?/br> “說?!?/br> “侯官急報,涇州有庶民謀反,已糾集數萬之眾?!?/br> “豈有此理!”皇帝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案幾上,驚得殿下使臣盡皆跪地?;实郦q不解恨,怒而下階,走到她面前:“到底是怎么回事?說清楚點?!?/br> 秋姜微垂著眉眼快速稟道:“本是高平鎮和趙興郡的流民,想必是因為涇州富庶,近年來產糧較高的緣故,所以交匯到涇州?!?/br> “有何辦法鎮壓?”皇帝目光掃過幾個緘默的大臣,冷笑道,“怎么,都啞巴了?方才不是還滔滔不絕嗎?一到緊要關頭,全成了酒囊飯袋?鄭鈞,你說?!?/br> 驟然被點名,鄭鈞額頭頓時冷汗大冒,磕磕絆絆道:“回陛下,可……可派驃騎將軍李瓊杲前往鎮壓。李將軍驍勇善戰,定能鎮壓這幫流民?!?/br> 皇帝微微點頭,對秋姜道:“起草詔命?!?/br> 冷不防秋姜道:“陛下,微臣以為不妥?!?/br> 皇帝道:“有何不妥?” 秋姜道:“涇州位于西南,涇水上游,水路貫通,陸路不興,是以歷代征戰都以水戰為主。李將軍雖然驍勇,卻是土生土長的平州人,想必不善水戰?!?/br> 皇帝沉默下來,眉目緊鎖,半晌,掃視眾大臣:“朝中可有善水戰的將領?” 眾人皆唯唯諾諾,齊齊搖頭。 皇帝又氣又怒。 時機成熟了,秋姜拱手道:“陛下,微臣心里倒是有一個人選?!?/br> “說?!?/br> “此人正是衛將軍宇文策?!?/br> “宇文策?”皇帝狐疑地咀嚼了兩次。 秋姜笑著點頭:“不錯。衛將軍是關隴人,祖籍更在隴東,毗鄰涇州,恰在涇水下游,同是水鄉。他未入京之前,便隨同宇文大中正南征北戰,坐鎮隴東,想必非常熟悉水戰。派他出戰,必能事半功倍,掃平叛黨?!?/br> 皇帝仍有疑慮:“可是……” 秋姜如何不知皇帝顧慮:“陛下可委任他為主將,派遣李大將軍監軍,想必出不了什么亂子。況且,殿中尚書尚在洛陽,衛將軍愛弟,不會輕舉妄動?!?/br> 皇帝這才展顏,就此拍板:“傳朕旨意,宣衛將軍宇文策上殿?!?/br> 仆從疾走,一聲聲傳出,一聲高過一聲。 第072章 從別君后 072從別君后 衛將軍一走,這上京的局勢陡然變了,昨日還是魏蜀吳三分天下,今日就成了楚漢相爭,多少來不及站隊的人茫然起來,心思活絡的馬上又動了別的腦筋。表面上風平浪靜,私底下何等的洶涌波濤? 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樣緊張地近乎窒息的氛圍中,倒還有件喜事來緩和。 光祿卿林瑜之與公主元嘉的婚事。 “聽聞你與林瑜之是摯交,我當恭喜一二?!边@日午后,爾朱勁與她同游半山湖,行至一半,忽然駐足回首。 她乍然聽聞這個名字,默了會兒,彎彎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爾朱勁道:“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嗎?” “沒有?!彼匦绿痤^,不咸不淡地望了他一眼,提步朝遠處走去,“這是我的私事,六汗還是不必過問了?!?/br> “作為一個朋友的關心,你也不領情?” “你我是合作關系,不過各取所需?!?/br> “真是絕情?!?/br> “六汗身份貴重,三娘不敢高攀?!?/br> 爾朱勁微笑:“謝使君,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秋姜神色篤定,目不斜視:“六汗何必強人所難?” ——真是油鹽不進。 爾朱勁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如此挫敗,威逼不行,利誘作罷,就是示好也打動不了她分毫。這世上真有這樣的女子?凡事只憑她的好惡和觀感,這樣執拗、這樣倔強、這樣剛強、這樣自主。這世上真的有男子可以打動她嗎? “容姬,你可曾許了人家?”他忽然道。 秋姜抬頭望向他,停下了步子。 爾朱勁目光炯炯地望著他,直言道:“我很欣賞你?!?/br> “多謝六汗?!彼笆謭讨x禮。 爾朱勁卻忽然捉了她的手,逼近一步:“不要說謝,這樣客套,顯得生疏敷衍。如果我告訴你,我愿意納你為側妃呢?你可愿意嫁我?” “側妃?”秋姜沒有抬頭,只是將這兩個字在唇齒間咀嚼品味,但笑不語,唇角略揚,多有輕蔑。 爾朱勁以為她不滿側妃之位,溫言道:“雖是側妃,但在我秀榮部,側室并不遜色于正夫人。我厭惡宇文氏,你若愿意委身,日后我定當傾心相待。以你的智謀和我兵力,必能東蕩西除、所向披靡?!?/br> 秋姜沉身下拜:“多謝六汗厚愛,三娘何德何能?” “我說你當得,你就當得?!?/br> 秋姜道:“只是我有一個疑問,也想請教六汗?!?/br> “你說?!?/br> 她抬起眼簾瞟了他一眼,緩聲道:“我若能為他人正室,何必自甘下賤去做人側室?六汗莫不是以為,我謝三娘的腦子有問題吧?我堂堂二品大員,難道要以后給一個目不識丁的小小胡女參拜見禮?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且宇文氏品行低劣,要我日日都見她,還不如給我一刀來得干脆?!?/br> 爾朱勁雖知她不會輕易應承,卻也想不到她如此干脆地拒絕,且話音之外對他的提議頗為不屑。他悠然負手,笑道:“我知道你自視甚高,怎肯輕易為妾?但你也不想想,令尊不過一個毫無實權的大司馬,儼然朝上一個擺設,他能庇護得了你幾時?而我爾朱勁,卻是塞北六鎮的霸主、契胡族秀榮部的領民酋長。塞北的草原就是我的天下,你在這里如此辛苦,得到了什么?你若是和我回到塞北,你便是那片草原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