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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煙裊裊,緩緩放送。盡頭的長階之上沒有人,四周案幾也是空空,她喚了聲,更無人應答。唯有兩側懸掛于梁前的粉色紗帳緩緩飄來,不時拂過她的眼簾。 秋姜伸手撥開紗帳,忽然聽到身后有落地的腳步聲。她連忙回頭,倒退了一步:“何人?” 那人撥開一處紗幔,俊朗的容顏即刻展露在她面前。 “三娘何以如此大驚小怪?”元修從那紗幔后信步而出,走到一側,俯身為她添了一樽酒,過來遞給她。 秋姜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來,卻并不啜飲,而是低眉斂目恭順道:“邸下深夜召見,不知所為何事?” “修與三娘也算是有緣,三娘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邸下這話,倒叫三娘不明所以了?!鼻锝獩霰〉匦α诵?。 元修望著她不為所動的俊麗面容,只覺得在這昏暗旖旎的殿堂中,忽有一縷清風拂面而來,叫人情難自禁。眼前女郎雖然年幼,身段卻非常纖長窈窕,腰身如束素輕盈,削肩修頸,分外動人。他低頭直直地望著她,心里顫抖的欲望仿佛要呼之欲出,聲音不覺喑?。骸叭锶绱寺敾?,怎會不明白呢?” 第041章 無恥之尤 041無恥之尤 他低頭直直地望著她,心里顫抖的*仿佛要呼之欲出,聲音不覺喑啞,笑道:“三娘如此聰慧,怎會不明白呢?” 秋姜尚未抬頭,只覺得一陣帶著酒氣的暖風撲面而來,夾雜著男子灼人的氣息,抬頭一看,卻見他低頭俯首望著她,神色甚是曖昧。 秋姜心里厭惡,微微側身避開了他的注視,躬身道:“三娘不過是無知小姑,不敢當邸下如此謬贊?!?/br> 元修不置可否,負手在她身側走了兩步:“修這幾日思來想去,心中仍是感到不妥。試想,一女子的兄長被人所殺,那女子是否會一直沉默?” 秋姜凜然,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捏住拳頭:“……若真是至親兄長,那女郎自然不會裝聾作啞,恐怕千方百計也要揭發了。但是,那女郎偏偏與那郎君是異母兄妹,素來不和,那郎君去了,恐怕那女郎還心中暗喜呢?!?/br> “話雖如此,修卻始終無法釋懷放心?!彼膫饶?,微微瞇起眼睛,嗤笑道:“三娘可有法子兩全?” 秋姜背脊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裳,深吸一口氣,神色越發謙恭:“三娘駑鈍,實在不知?!?/br> 元修倏忽一笑,忽然牽了她的手,柔聲道,“修到是有一法子。若是成了自家人,三娘便再也不會泄露了?!?/br> 秋姜雖知他道貌岸然,卻不料他如此厚顏無恥,再也難以忍耐,狠狠地甩開了他,抬頭怒視:“邸下自重?!?/br> 元修肆無忌憚地掃視著她,嗤嗤地笑起來:“三娘何必如此矯情?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我朝貴女,怎么盡學那南地婦孺?” 秋姜冷笑道:“邸下此言差矣。禮義廉恥、為人之道,豈有南北之分?迫人yin樂,與那禽獸何異?” 元修的臉色沉下來,眼中再無平日文雅,陰霾密布,冷冷地望著她。 秋姜面色緊繃,手掌死死攢緊。 “三娘子這樣冥頑不靈,實在可惜?!卑肷?,他舒緩了容色,走出幾步,給自己倒了一樽酒,低頭啜飲,幽然道,“修不知自己何處不好,竟入不得三娘的眼?” 秋姜不答。 元修轉身笑道:“是因為那隴西李四郎嗎?” 秋姜微微一愣,蹙眉道:“邸下何出此言?” 元修扯開唇角,皮笑rou不笑:“修看這幾日,三娘與他走得極近呢。他一個勢弱散公,父兄皆被朝廷所掣肘,不定那天就惹惱了陛下,罷黜削爵。到時被貶作一鄉野村夫,不知道三娘子是否還如此傾心于他?” 秋姜知他誤會,卻懶得回應。 “三娘也覺得啞口無言?”元修又道,笑意忽然甚是曖昧,“你與他夜下談心,相交篤深,難道僅僅只是君子之交、如水之淡?江陵檀郎,確有過人之處,他雖為男子,但光彩照人,容色之殊麗,也是修平生僅見。否則,阿九怎會對他一見傾心?三娘與他時常夜談,花前月下,難道只是清談,也不互訴衷腸嗎?” 秋姜聽他說的不堪,越來越過,不由羞惱無比:“三娘與李君侯如何,都與邸下無關?!?/br> “你這是心虛了?”元修冷笑。 秋姜也冷笑:“君子不與小人爭辯?!闭裥浔阋x去。 元修并不上前阻攔,只是負手立于身后殿內,悠然道:“你出得去嗎?” 秋姜步伐驟緩,仿佛失去了氣力,咬牙往前再走了兩步,但是,還未到門前便軟倒在地。她伏在地上微微顫抖,勉力支起了半個身子,蹙著眉,冷冷抬起頭來。 元修緩緩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來:“三娘是不是覺得身上沒有力氣?這也難怪了?!彼麖囊陆髢热〕鲆粋€精巧的小瓶壺,愛憐地把玩道,“翟姜女給的這東西,雖不是奇珍的寶藥,效果倒是意想不到的好?!?/br> 秋姜怒視著他,恨不得撕爛他那張臉:“你未曾讀過和嗎?那些自小教習的禮義廉恥,都拿去喂狗了?” 元修不怒反笑:“那些自然是知曉的。不過,你我同為貴族,想必三娘也心如明鏡,這不過是用來欺騙那些無知庶民的東西。就如佛像外在的金衣,金玉其外,若是剝開那層金箔,誰知道底下埋的是爛泥還是夯土?” “這不過是你一人所想。三娘與諸公,皆以此為做人準則,時刻警醒,不敢有一絲懈怠。如你這般的衣冠禽獸,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元修不以為惱,輕輕嘆道:“三娘罵人,確實兇狠,但是容顏美麗,神態曼妙,更是妙不可言,可比三娘微笑還要迷人?!?/br> 秋姜厭惡道:“無恥之尤!” “三娘何必如此固執?不瞞三娘,修與家翁大計已定,籌謀已久,此刻成足在胸,不日便可舉事。三娘若是愿意,日后入主宮中,三宮六院必有三娘一席之地?!?/br> 秋姜“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樂不可支。 元修蹙眉道:“三娘笑什么?” 秋姜憐憫地望著他:“元修,你吃錯藥了吧!不說豫州毗鄰洛陽,四周皆是朝廷重鎮,有重兵把守,南方又與南宋相鄰,若是舉事,必然腹背受敵。受困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