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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冷風嗖嗖鉆入,高瘦的月白人影站在了門口。 魏眠曦手里捧著木茶托,上面擱著碗藥。眼見羽箭射來,他也不躲,似乎看透這箭飛不遠,還沒到他跟前就落了地,發出一聲脆響。 “怎么?你想殺我不成?”他邁步進屋,腳步無聲,衣擺紋絲未動。 “將軍今日竟有空來看我?”她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有些恨然地看著地上的箭,十二年未拉弓弦,再加上中毒多年,她的力氣早就消彌殆盡。 他進屋后,衣袖一甩,身后房門便隨掌風合上。 “給你送解藥來了?!彼麑⒉柰袛R到屋中高案上。 解藥? 慈悲骨也有解藥? 那碗……明明是她的催命藥。 她窒息而亡,倒在將軍府后院的梅樹之下,魂魄離體,她聽得到卻再難看見。 眼前只剩無盡黑暗。 潮冷陰森的女聲,像蟄伏而出的毒蛇,響在耳邊。 “魏眠曦,你怪我作甚?是,那不是解藥,那是催毒的藥。她身上既然沒有,你留她又有何用?如今你要娶俞家大姑娘,我就替你殺了她,也省得你左右為難,不是嗎?” 俞眉遠一個激凌醒了,身上已落滿花瓣。 要等的人,并沒出現。 …… 園子里的動靜漸漸小下去,除了每天晚上仍舊有上夜的婆子掐著點巡視外,白天園子里已經沒有了聲勢浩大的搜捕。俞府的姑娘們仍被拘在各自的小院里,不許隨意在園子里游玩,也就俞眉遠這樣住得偏僻,又沒個親娘在上頭盯著的孩子,還能每日里溜出院門。 關于過去的噩夢連續做了幾天,俞眉遠精神懨懨的,但仍舊每日掐著點兒去樹下等霍引。 抓捕莫羅這事兒吧,雷聲大雨點小,查不出莫羅的下落,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上輩子就是這樣。 “四姑娘,大老爺遣人來請你去一趟沐善居?!?/br> 俞眉遠給老太太請了安,前腳剛踏出慶安堂準備去等霍引,不想這慶安堂外早有人守著她。 說話那人正是從容瘦院趕來的周素馨,青嬈歲數小,她不放心,便親自過來替下了青嬈。 …… 沐善居在外院,離慶安堂有段距離。 俞眉遠小胳膊小腿的,好容易走到沐善居,時間早已過了巳時。廊下候著兩個小廝,見了她揚聲通傳。不巧俞宗翰書房里還有外客,俞眉遠只能站在游廊上等著。 上輩子她與父親很疏遠??傆腥瞬粩嘣谒吿嵝阎@男人有多薄情寡義,她也無法在面對生母孤獨離世的現實后,還能毫無怨氣地在他跟前當個孝順女兒。上輩子和這輩子,她俞眉遠都是個干脆人,喜歡便喜歡,不喜歡便不喜歡,要她昧著心曲意奉承,她辦不到。 記憶里的俞宗翰在她面前向來不茍言笑,也沒露出過半絲親色。他總不愿意見她,每每遇到,也都是眼神淡漠地在她身上一掃而過。 她是他女兒,但父女之情早已如冬日薄冰,一觸即裂。 不過,也只有俞宗翰一個人,曾在她求來魏家姻緣時,破天荒點了她一句: “魏家大兒,非你良配?!?/br> 如今想來,他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但在兒女姻緣之上倒有先見之明。 可惜,她一意孤行。 “四姑娘,大老爺有請?!崩认碌男P叫道。 書房的門,已經打開。 …… 外書房建得大氣,與后院精巧富貴的景象截然不同,屋里一應奢華擺件全無,只設了博古架與黃花梨多寶格并翹頭高案及圈椅。架上只有顏色沉斂的銅熏爐與文房四寶等物,余下就全是書,從卷疊整齊的古竹簡到顏色簇新的線裝書,分門別類歸置,塞滿全架。 俞宗翰正站在案后提筆寫字,聽見有人進來,也不抬頭,只將手一揮,遣退了俞眉遠身邊的小廝,屋里便只剩他二人。 “阿遠見過父親?!庇崦歼h規矩行禮。 沐善居里靜謐,她的聲音尤顯清脆。 俞宗翰仍不抬頭,也不說話,自顧自在紙上緩緩寫著。 俞眉遠等了一會還不見他示意,便自己收了禮挺背站好,也不吭聲,踮了踮腳拿眼珠子覷他在寫什么。 “你識字了?”俞宗翰這才抬頭。堂前的小女孩雖然規矩站著,可眼里眨著不安分的光。 “認了一點?!庇崦歼h點頭。 “過來?!庇嶙诤矊⑺械缴磉?,指了紙上墨字問她,“可認得這是何字?” 俞眉遠低頭望去,偌大的紙上,只寫了兩個“聽”字。 “聽聽?” “這是我給你母親取的小字。她閨名言娘,能說會道,卻不擅聞,故而我贈她‘聽’字?!庇嶙诤舱f著又提筆,再落一個“聽”字。 聽聽?俞眉遠從上輩子到這輩子都沒聽過這兩個字,她亦猜不出俞宗翰為何對她說這些。上世她也是在沐善居第一次見到父親,但那次見面似乎并不愉快,俞宗翰發了好大的脾氣,自此對她不聞不問。她記不清原因了,不過當初她年幼,又悲憤難平,壓不住怨氣,言談間有所沖撞也不足為奇。 “她沒和你提過?”他又問。 “不曾提過?!彼⒅P尖,目光順著他的字跡走。 “她不喜這小字,覺得我在笑她,因此只許我在無人時叫這小字。聽聽……”他解釋一句,忽呢喃出那兩字,似想起些舊事,唇角微揚了一剎。 俞眉遠不知回些什么,只能沉默。 “她從前有和提過我嗎?”他回神,繼續寫字。 “不曾?!?/br> 他筆尖一頓,再道:“半字都沒有?” 言語間,有些薄怒。 “沒有?!庇崦歼h垂了頭。在揚平莊呆了六年,徐言娘竟從未向提過俞宗翰,她沒有怨言,也從不自艾,仿佛生命中從沒出現過這個男人。 他氣息微滯,筆尖的墨暈開。 “那么她臨終前,可有留話給我?” “沒有?!庇崦歼h重復同一句話。她抬了眼皮窺去,俞宗翰雖生得俊美,然而到底,眼角已有細紋,眉間也充滿憊色。從前隔得遠她從未看清,此時湊近了她才發現,他已老去。 宣紙上“聽”字的最后一筆重重劃下,像戳進心窩的銳劍。 “說走便走,到最后都沒給我只言片語,就連死……都不愿回來嗎?寧愿葬在外面,與我分xue而眠?徐言娘,你當真……絕情!”俞宗翰握緊筆桿,恨極咬牙,字從他牙縫中蹦出,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