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5
看著微微發怔,卻聽到李舒白的聲音,輕輕地說著,如同嘆息:“這個手印,我曾見過?!?/br> 十六 桃李秾艷(三) 禹宣的手掌纖長,骨節勻稱,是十分優美的一個印記。 她正看著微微發怔,卻聽到李舒白的聲音,輕輕地說著,如同嘆息:“這個手印,我曾見過?!?/br> 黃梓瑕愕然,低聲問:“王爺見過……他的手???” “有什么奇怪的,我身兼大理寺卿,雖然平時事務交給純湛,不太管事,但所有結案卷宗我都看過的?!彼榱怂谎?,然后淡淡地說,“每個人的手印都各不相同,手指的三條主紋路,還有無數細紋路,都是自生下來后就難以改變的。所以律法才規定按手印、掌印,以斷絕狡猾生事之徒鉆空子的企圖?!?/br> “但是……這么多掌印,王爺掃過一眼,便真的能……全部記得嗎?”黃梓瑕不敢置信地問。 周子秦因為要去風化街而心花怒放,立即搖著尾巴上來獻媚了:“王爺天縱英才,當然記得啦,不信證明給你看!” 他說著,從剛剛那疊李舒白看過的卷宗中抽出一張,遮住了所有的東西,只露出一個掌印,然后問:“王爺可還記得此掌印是誰?” 李舒白瞥了一眼,說:“郡守府家仆,負責灑掃西苑,兼辦花匠工具的吳吉英?!?/br> 黃梓瑕覺得自己真的好想膜拜面前這個人。就這么刷刷兩眼看過的東西,居然這都能記得住,簡直是神人啊。 她的目光落在禹宣的那份供詞上,踟躇著,問:“那么……王爺見過的,禹宣的手印,是在哪里?” 李舒白皺起眉,片刻思索。直到張行英換好衣服跑來,站在門外等候時,他才忽然輕輕地“哦”了一聲,說:“兩年前,我剛剛兼任大理寺卿的時候,為了熟悉事務,曾將十年內的所有案卷都看了一遍。他的手印,出現在五年前長安光德坊的一份卷宗上?!?/br> 黃梓瑕又問:“其他的呢?” “他應該不是犯人,但是……我當時沒有留意,確實有點不太清楚了?!彼戳怂谎?,緩緩說。 黃梓瑕若有所思,嘴唇微啟,想說什么,但又止住了。 他也不看她,先給案頭琉璃盞中的小魚喂了兩顆魚食,見它吞吃之后在琉璃盞中安靜如昔,才說:“我先走了。若有其他線索,我會再告訴你?!?/br> 黃梓瑕覺得他并不像是想不起來的樣子,但他不肯明言,必定有其原因。 她思忖著,腦中忽如電光一閃,忍不住叫了出來:“王爺……” 李舒白回頭看她。 “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馬車之內……”她終于明白了自己心中疑惑已久的事情,忍不住心跳都紊亂起來,“您當時看了我的手掌,便立即猜出我的身份,認出我是……” 李舒白微微一笑,點頭說:“很多卷宗上,都有你的掌印?!?/br> 黃梓瑕忍不住也笑出來,說:“我就說嘛……一個人的人生,怎么可能真的從掌紋上看得出來?!?/br> 他見張行英與周子秦都已走出了門廳,而她近在咫尺,揚著一張笑臉笑盈盈地望著她。 不知是否因為胸口那一股微微悸動的熱潮在催促,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竟抬起手在她的眉心輕彈了一下,說:“聰明一世,糊涂一時?!?/br> 她抬手按住自己的眉心,“哎呀”地笑著叫了一聲。 他們笑著相望,片刻后又忽然像明白過來一般,略覺尷尬。 他將頭轉了過去,匆匆說:“我走了?!?/br> “是……”她也低著頭,再不敢抬起來。 周子秦壓根兒沒想過,黃梓瑕出了節度使府之后,為什么一直臉頰微紅。他如今一心只想著去未知的世界探險,只顧著興奮地說:“你看吧,我就覺得王爺肯定不會在乎你去花街柳巷的——反正你也就是跟著我去開開眼界而已~” 到了梧桐街,已經是接近晚飯時間,天色稍微昏暗。 周子秦站在梧桐街上,看著頭尾望不到邊的秦樓楚館,滿街燈紅酒綠,頓時驚喜不已:“崇古,你知道嗎?我現在的心情十分激動!” 黃梓瑕只能給他一個白眼:“走吧?!?/br> 梧桐街的風月場所都是在官府備案存檔的,也算是開門作生意的。幾個站在街頭的老鴇龜公看見他們,更是大大方方地過來招攬他們,夸自己家的姑娘長得多漂亮。 周子秦一身正氣地抬手制止了他們:“我們今日是去夜游院的?!?/br> “哎喲……”他們頓時臉都皺成了抹布,“好好的漂亮爺兒們,原來好這一口——喏,街尾巷口種著兩棵老桃樹的就是?!?/br> 出乎他們的意料,夜游院的生意著實不錯。他們進去時,只見很多房間內都已經有人在彈唱飲酒了,有幾個人歌聲十分出眾,周子秦還駐足聽了一會兒,一副“今兒算見著市面了”的滿足感。 黃梓瑕還算正常,問過來迎接的龜公:“松風在嗎?” 龜公趕緊說:“在的在的,馬上出來,兩位……就叫一個人陪著?” 周子秦看了看一聲不吭的黃梓瑕,只好拍拍胸脯:“對,我們就……就喜歡叫一個人陪!” 見這兩人看來挺橫,龜公趕緊通報進去,松風立即便出來了,殷勤地給他們端茶倒水,熏香調琴。待要唱一首“相思調”時,黃梓瑕制止了他,問:“你在這邊應該也有多年了吧?平時都有什么客人?” 松風輕聲軟語說道:“小人不幸,流落風塵已有六年了呢。平時熟客不少,只是像兩位這樣人才相貌的,可真少呢~”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她身上靠。黃梓瑕雖然身材修長,可松風畢竟是男人,比她高了半頭,此時這低眉順眼靠過來的樣子,那小鳥依人的模樣怎么看怎么別扭。 周子秦一臉正氣地將他拉了過來,示意他好好坐著。松風一臉委屈,問:“二位還要磨蹭多久???” 周子秦正氣浩然,喝道:“我才不跟你磨蹭呢,我就想問你,那個那個……” 說到這里,他才發現因為光顧著見世面,他連自己到這邊來的原委都忘了,只能可憐兮兮地望向黃梓瑕。 黃梓瑕說道:“我們其實并不是來尋歡的,只是最近有朋友出了事,所以才過來打聽一些事情——不知你的熟客之中,可有成都府名人?” 松風頓時xiele勁兒,懶懶地靠在桌上托腮望著他們,說:“廢話,我松風艷名遠播,成都府中喜歡我的人還少么?別的不說,節度府中,可也有人眷顧我呢……” 周子秦脫口而出:“節度府齊判官?” 松風飛他一個白眼,說:“齊判官是誰?我說的是……” 他壓低聲音,眉間那種炫耀的神情簡直要閃瞎三人的眼睛:“你們可不能說出去哦,是節度使范大人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