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8
是親眼見她從懷中掏出您所賜的粉盒與玉撥,并說這盒子她從受賜之后就直接揣在懷中了,試問其他人怎么有機會在里面下毒?” 王皇后下巴線條繃緊,只冷笑著不說話。 黃梓瑕又說道:“這兩個,是出現在您面前的人。而那一個死掉的人,則就是馮憶娘。她的死促成了王若身份的暴露,也讓我發現了隱藏在幕后的那一個人,即——馮憶娘的故人。那個委托馮憶娘護送王若進京的人,究竟是誰?!?/br> 眾人都不說話,燕集堂上壓抑著沉郁的氣氛,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只是人人都不能、也害怕去揭露。 “到了此時,想必不需我多說了,馮憶娘那個故人,應該就是十二年前云韶院中號稱已經去世的,云韶六女中排行第二的姐妹,也是錦奴的師父,當年在揚州曾嫁過人并且生了一個女兒的琵琶圣手梅挽致?!秉S梓瑕的口氣低沉而平靜,于是便越發顯得冰冷而無情,“她的女兒,名叫程雪色——或者,也可以換個名字,叫做王若?!?/br> 王皇后端坐在堂上,神情沉郁,她不言不語地看著面前的黃梓瑕,目光冰涼,卻堅持沒有說話。 “仙游寺中那個提醒王若注意自己過往的男人,和知曉王若與皇后您身份的錦奴的出現,加上您殺死的馮憶娘,讓皇后您知道,王若不可告人的來歷已經被人察覺,就算她嫁入王府,日后也定會陷入險境,說不定還會終有一天被人揭發身份,落得不堪下場。所以為了保護王若,也為了保護王家,王若只能消失,而此時,仙游寺中出現過的,京城也在風傳的龐勛陰魂作祟的借口,就是您將計就計最好的迷煙?!?/br> “哼,無憑無據的臆測!”王皇后終于開口,冷冷道。 黃梓瑕點頭道:“皇后既然如此說,我也沒辦法。而接下來,我還有一個臆測,這個臆測,起于十二年前,結束于前日,它比之前的所有臆測都要縹緲,卻也遠比之前的一切更為可怕?;屎蟮钕?,或許您聽了之后,會無法接受,但我還是想告訴您,您的一切心機,最終造成的最可怕的后果?!?/br> 王皇后冷笑著,看也不看她,一副漠視她到底的神情。 黃梓瑕并未介意,她一字一頓,緩緩地說:“云韶苑的陳念娘,給我講過一個十二年前的故事。建立云韶苑的六個女子中,以琵琶技藝震驚世人的二姐梅挽致一夜之間消失,她只留下一個女兒,名叫程雪色。無論雪色怎么追問,她那個身為窮畫師的父親始終只說,你的母親已經死了。雪色隨父親回到柳州,父女二人在艱難困苦中熬到她十四歲,父親去世,孤女家產被奪,雪色只能在勢利親戚的虐待中苦捱。直到三年前,云韶六女中的三女蘭黛身在徐州,她在偶然的機會中知道了雪色的事情,便給雪色寫了信,讓她若是需要自己幫助,盡可到徐州投靠自己。輾轉許久之后,絕境中的雪色收到了這封信,于是十四歲的雪色離開柳州,一個人前往徐州?!?/br> 十七 亂花迷眼(二) “而第二個故事的來源,來自如今也在座的夔王爺?!彼D了頓,目光看向李舒白,見他微微點頭,才說,“三年前,龐勛謀反,夔王奉命前往徐州,聯合六大節度使征討。攻破徐州那一日,他曾救下一對被龐勛部下擄去的十三四歲的少女。其中一個姓程的少女,說起自己是來投靠姑姑蘭黛的,到了徐州之后才聽說原來姑姑因為龐勛之亂已經舉家遷往揚州。她給了夔王一支銀制的葉脈簪,但夔王對于兩個來歷不明的少女并無企圖,因此在程姓少女離開后,把簪子丟棄了。而從始至終,因為她們把臉涂得看不清模樣,所以夔王并未記得她們的容顏?!?/br> 她講述完這一段,見眾人都若有所思,王皇后也只緊抿雙唇,并未說話,便又說:“以上,是經由他人口述的兩段故事,而接下來這一段,沒有人證明,是我自己結合目前查探到的蛛絲馬跡,推測出來的,當然,若不同意的話,也盡可以斥之為臆測——數月前,宮中開始為夔王籌措擇選王妃事宜。這個時候,身在云韶苑的馮憶娘接到了一封信,讓她幫忙護送故人之女上京。這個故人之女,便是程雪色。馮憶娘沒有去考慮為什么對方不去找蘭黛等舊時姐妹護送,因對方當年對她有恩,于是她北上長安,在蒲州接到了人之后,護送她入京。然而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委托自己辦事的當年故人,如今竟已經是這樣九天之上的身份。她或許曾驚喜過,但最終,在塵埃落定,夔王妃人選定下之后,她迅速便消失在了世上——原本,她這樣一個知道真相的無關緊要的棋子,便注定是要被拋棄的。 “與此同時,馮憶娘的師妹陳念娘進京尋人。然而一個在街頭巷尾,一個在高軒華屋,京城百萬人中,兩人始終失之交臂。陳念娘淪落街頭,巧遇錦奴。錦奴幫她打通關節,在帝后面前獻藝,但最終不是特別受欣賞,因此退而求其次入了鄂王府。鄂王幫她去戶部尋人,我因此得知馮憶娘已經遇害身亡。后來,我將馮憶娘的遺物交與陳念娘,她也答應幫我尋找一幅如今在蘭黛手中的畫,并特地要求由雪色送到長安。那副畫,就是當年梅挽致的那個畫師丈夫替她們六人繪下的云韶六女圖。與陳念娘手中的小像一樣,程畫師技藝極高,畫中人全都是栩栩如生,一眼可認。 “就在前日,接到信的程雪色,終于帶著那副畫從蒲州趕到了長安城。然而她卻因此招致了殺身之禍,在畫像被奪之后,成為了光宅坊水渠中的那一具無名的無頭女尸!” 王皇后亦冷笑道:“臆測便是如此,你剛剛才說數月前雪色被馮憶娘帶到長安,如今數日前又只身從蒲州到長安。難不成世間竟有兩個雪色?” “正是有兩個?!秉S梓瑕望著王皇后,聲音中似有憐憫,似有悲哀,“夔王在徐州救下的,是兩個年紀相近的少女。她們在流亡的路上相遇,相互扶持著來到徐州,尋親不遇后落入魔爪,為了對方不惜豁出自己的命,真正是生死相依。最后她們一起來到揚州,后又與蘭黛一起遷到蒲州。那另一個女子,名叫小施?!?/br> “那么,這一前一后進京的兩個人,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程雪色?”黃梓瑕緊盯著王皇后,一字一頓地說,“我只講兩件微末小事。第一,在王若還沒有失蹤之前,我有一日前往王家王若居所,她尚在睡夢中,她似乎作了噩夢,迷迷糊糊間呢喃著一個名字——雪色,雪色!” 王皇后的身體,在瞬間顫抖了一下。她的面容,轉成一種異??膳碌那嘧?,讓看到她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冷戰。 而黃梓瑕卻恍若未見,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第二,錦奴在皇后您面前獻技時,見到王若的那一瞬間,她說,‘不可能……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