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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緩,似乎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但關妙可以想象他當時的痛楚。 “呂子明就是販毒集團的一員,所以你才那么恨他,是吧?”她知道呂子明才出獄不久,不禁聯想到了一塊兒,小心翼翼地提問。 翟啟寧點頭,黑眸似一潭無波的深水,語氣也更冷了幾分:“對,他是販毒集團的一員,而且是老大?!?/br> “???”關妙一聲低呼,不是說沒能抓到販毒集團的首腦嗎? 低沉喑啞的聲音娓娓道來。 “項寒的死,是我心頭一根刺,這三年來,我從來沒放棄過追查這件事,給警局當顧問,也是為了能共享資源?!?/br> “可是,我越查下去,越覺得不對勁,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呂子明——但他當時是以小嘍啰的身份被抓,不然也不會只判了四年,加上減刑,不到三年就出獄了?!?/br> 關妙注意到,他擱在身側的手攥得死死的,修長白皙的手指十分用力地抓住被單,指尖發白,顯見是動了怒氣。 她不由自主覆上去,柔軟的掌心泛起一絲溫熱,溫暖了他的手背,也令他的表情柔和了幾分。 翟啟寧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這三年間,呂子明的販毒集團活動驟然減少,直到他出獄,又開始活躍起來,我就明白了?!?/br> “他就是我們要找的販毒集團首腦!但他十分聰明,三年前明知逃不掉,便假扮成了被欺騙的小嘍啰,強逼之下才為販毒集團做事,他一向小心謹慎,每次出行都戴了帽子、墨鏡和口罩,除了集團內部幾個得力屬下,幾乎沒人見過他的樣子,他的演技也很好,所以大家都信了,他只判了很短的刑期!” 聞言,關妙也大吃一驚,這個呂子明心機如此深沉! 一向溫和的翟啟寧,此時眉宇間卻騰起怒氣,單手成拳,狠狠捶在床側:“項寒的罪名,也是他的手筆!” 他的身上還有傷,太過用力,肩背的傷口崩裂,有鮮紅的血滲出繃帶,頃刻間就染紅了潔白的繃帶。 關妙看得觸目驚心,撲上去抱住他,聲音帶了一絲哭腔:“已經抓到了呂子明,可以為項寒正名了!” —— 一個月后,翟啟寧出院。 他沒有回家,去了城郊的監獄,審判前,呂子明暫時關押在這兒。 一面防彈玻璃,就是楚河漢界,這邊是長身玉立的翟啟寧,那邊是佩戴了沉重手銬腳鐐的呂子明,涇渭分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看見翟啟寧的那刻,呂子明出了聲口哨,身陷囹吾,他還能笑得出來,就連翟啟寧也忍不住贊他一句“心理素質超群”。 “喲,青年才俊也有空來看我?真是三生有幸?!?/br> 翟啟寧穿了簡單的白襯衫,領口的紐扣松開一顆,一月有余沒打理頭發,稍長的黑發垂在濃眉處,微微遮住了眸間的暗光,整個人看上去溫和又俊朗。 他薄唇輕抿,盯著呂子明看了很久,眼神平靜而淡然,沒有憎惡,沒有憤恨。 看得呂子明心里直發毛,他不怕對方軟硬兼施,他只怕連對方想做什么,都猜不透,摸不清。 而現在,他發現自己的確看不透面前的年輕人。 許久,翟啟寧似乎看夠了,濃眉微抬,沖他擺了擺手:“再見?!?/br> 然后大踏步走出了監獄,頭也不回。 走出逼仄陰暗的監獄,頭頂一片湛藍的萬里晴空,翟啟寧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項寒,你看見了嗎? 惡有惡報! 我們曾經相信的公理正義,是存在的! 我們為之戰斗的世界,是有希望的! 目送俊朗的身影離開,原本淡定待在監獄里該吃吃該喝喝的呂子明,忽然就慌了。 翟啟寧那么恨他,那個無悲無喜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那聲輕淡的“再見”又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已經沒有機會再問了,三個月后,判決書下來,呂子明死刑。 一年后,關妙出嫁。 換上潔白的婚紗,她正忐忑不安地靜坐家中,等待翟啟寧來接親,許棠棠忽然風風火火地沖進來,手里還揚著一個信封。 “關妙,有你的信!” 關父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埋怨:“今天是妙妙出嫁的大日子,有什么信非得今天看?” 話雖這么說,但到底沒阻止關妙拆信。 展開信紙,一片合歡花瓣靜靜飄出,在空中打了個旋兒,落在她潔白的婚紗上,粉白一色,相映成趣。 信紙上,只寥寥一句話: 祝新婚快樂,百年好合,好人會有好報! 落款,是一串數字:12345678。 關妙會心一笑,把那片合歡花瓣收起來,這是她最好的新婚禮物。 隨著呂子明被抓判刑,他的拐賣集團也就此分崩離析,小六領頭,帶著一群孩子懷揣他們給的一筆錢,去了外地生活,漸漸安頓下來。 吶,只要正義猶存,這個世界人人都有希望。 一陣煙花爆竹的聲音驟然響起,把整個屋苑都襯得熱熱鬧鬧,門口有人高聲吼道:“新郎到!” 關妙抬眸,燦爛陽光里,男人英俊的五官仿佛熠熠生輝,目光溫和,好似一湖溫柔的水,將她完全融化。 她,也將迎來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