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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抹笑意,清淡如雁過留痕,倏然之間就沒了,“關小姐,實在抱歉,連累你受傷了?!?/br> 關妙微微一怔,見她的目光落在受傷的手臂上,清淺一笑,“一點小傷,你最后沒事就好?!?/br> 寒暄完,關妙仍靜靜地站著,心里大概也猜到幾分,許舒蘭叫住她可能與女兒蕾蕾有關,畢竟女兒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 果然,許舒蘭略一躊躇,仍是道出了自己的請求,“關小姐,請你看顧一下我女兒,別……別告訴她,有個殺人犯母親,就當我已經死了吧?!?/br> 關妙遲疑了片刻,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當然知道,就算她不說,其他人未必不會多嘴??墒窃谝晃患磳⑷氇z離開女兒的母親面前,她又怎么忍心戳破這個事實呢? 不過小半天的時間,許舒蘭就形容清瘦,似乎蒼老了好幾歲。 聽到關妙肯定的回答,許舒蘭長吁了一口氣,被帶走的時候情緒平和了許多。 “你說,我們追去幽蘭花園的時候,許舒蘭為何要跑呢?”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關妙有些疑惑不解,當時法證部對于毒糖的檢驗報告還沒出,她這么一跑豈不是更加自投羅網,坐實了她的兇手嫌疑。 翟啟寧站在她的側后方,兩人的目光匯聚到一處,很快就給出了解釋,“因為她知道,你從姜亮車里撿到的那顆糖,以及我們在酒吧房間內發現的糖紙,不僅都摻了烏頭毒素,而且都印有她的指紋。哎,她那樣心思縝密的人,為了報復姜亮,早兩月就開始刻意接近李毅,自然含毒的糖,也會保險起見多備上幾顆。只是她可能沒想到,一時忙慌中,會把其中一顆掉落在了姜亮的車上。如果她現在就被警方控制住,法證部出具報告,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她就肯定逃不掉了?!?/br> 兇手已經伏法,案子也算了結,然而關妙心中卻完全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重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甩了甩完好的那只手臂,“這么說來,我們追上去的時候,她還不如往地下停車場逃去?!?/br> 她是賭氣這么一說,翟啟寧聽在耳里,卻一本正經地答她,“你以后薄木板阻路,那么容易破開可以讓人鉆過去的通道?我在后面追得太緊,她時間不夠,當時能想出這般調虎離山的障眼法,已經很急智了。何況,我想她也不是那種泯滅良心的惡魔,殺人之后也會良心不安,只有伏法才是最好的救贖。在天臺上,連你也能看出她是真的存了死志,也是想求個解脫?!?/br> 關妙轉頭,直面他,細眉一擰,添了幾分凌厲的氣勢,作勢兇道,“哼,照我看來,這場悲劇大半的根源還得賴在你們男人頭上,最該死的便是姜亮!這邊吊著許舒蘭跟他結婚生女,還各種限制人生自由,另一邊則花天酒地,日日夜夜流連外面的野花,就算男女通吃又怎樣,不過是個雙向插頭,有什么好了不得?許舒蘭遇上姜亮,真不知道上輩子是倒了什么霉!” 她眼波一橫,冷冷一笑,秀氣的臉上浮了一絲戾氣——姜亮也好,翟青川也好,無不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臭男人!李毅不該招惹有婦之夫,但他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許舒蘭不該沖動以身犯法,但法律會給她相應的審判;只有姜亮,明明是這一切的源頭,卻仿佛什么事兒都沒有,仍可以做那個帥氣多金的風流高管。 翟啟寧無奈地擺了擺手,“男人不背這個鍋,姜亮那樣兒的,我也是頭一次見?!?/br> 言下之意,與姜亮那種男人不是同一個世界,撇得干干凈凈。 一旁的許棠棠揚了揚眼角,眸光滑過一抹戲謔的笑意,附和了一句,“可不是嘛,若姜亮能好好過日子,又怎會橫生出這些事端來。哎,倒是苦了許舒蘭的女兒,我看過相關資料,長得白雪可愛,但愿姜亮能夠好好照顧她吧?!?/br> 她說話的聲音洪亮,又略略拖長了音調,仿佛是希望遠處的人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順著許棠棠的目光,翟啟寧和關妙一齊望過去,瞧見姜亮剛從警局大廳的門口走出來,將他們的話聽了個正巧,不由面色慘白。 方才在大廳里,他已經知道了此案的兇手,竟是與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許舒蘭。初時,他還不肯相信,這般溫順柔和的女子,怎會是心思縝密的殺人兇手? 然而,現在聽見院壩里幾人的對話,事實由不得他不相信。 看著姜亮失魂落魄地走開,氣氛一時凝結,幾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最后還是翟啟寧打破了沉默,提醒許棠棠給關妙清洗傷口。 “那你呢?”許棠棠的話剛出口,翟啟寧已經大步流星地跑出了警局的院子,在門前拐個彎,不見了蹤影。 她拉著關妙回到自己的格子間,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型醫藥箱,掀開蓋子,得意地展示出來,“鐺鐺鐺,從酒精、碘伏和繃帶,到感冒藥、咳嗽糖漿,一應俱全!” 關妙細細看過去,連三精葡萄糖酸鈣都有,腦海里不由飄出那句著名的廣告詞——藍瓶的鈣好喝的鈣。 她指了指那個小盒子,“你怎么連這個都準備了,我小時候才喝的?!?/br> 許棠棠一個猛子撲上來,遮住了三精葡萄糖酸鈣的盒子,手指藏在胳膊底下,悄悄地把盒子往醫藥箱的最深處撥拉,不好意思地解釋,“有時候食欲不振嘛,我喝這個比什么山楂糕有用多了?!?/br> 關妙點點她的頭,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你還有食欲不振的時候?我看你挺能吃的啊,一直懷疑你那小肚子怎么裝得下呢?!?/br> 王大雄的位置就在許棠棠旁邊,今日的行動他沒有參加,此刻正有些悶悶不樂,迎頭就接了一句,“可不是嘛,我一直覺得許棠棠這丫頭有四個胃,跟牛一樣,你說是不是?” 關妙聞言,連連點頭,不由捧腹大笑,案子帶來的陰霾也略略消散了一些。只是笑得有點急了,不小心手臂上的傷口撞到了桌子的邊沿,疼得她抽了一口冷氣。 大家笑作一團,不知何時翟啟寧已經回來了,健步如飛奔到關妙身邊,嗔怪了一句,“你身上有傷,自己要小心點?!?/br> 關妙揚起一個笑容,春花般明麗,“你回來了,剛剛做什么去了?” 他的睫毛輕顫,站定了身姿,還在微微喘著粗氣,隨手摸了一下額頭,指尖就留下了一點薄汗,“你不是想吃烤紅薯嗎,我剛出去看了,那個賣紅薯的推車已經不見了?!?/br> 聽他說起“烤紅薯”,關妙不自覺地就抿了抿唇,那股甜香的味道仿佛就縈繞在鼻尖。 她彎了彎眉眼,藏起一絲遺憾之色,“沒關系,還累得你白跑一趟?!?/br> 王大雄嘴里不知嚼著什么糖,發出細小的“咔啦”聲,探頭過來,“我宿舍有紅薯,今天早上我那個住在鄉下的大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