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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有點奇怪,直到進入了案發現場,那股矯情的尷尬才倏然消失。 案發現場已經拉起了橫條,非工作人員不準入內,翟啟寧憑著他那張在警局早已出名的臉,連證件都不用,直接刷臉卡就能進入。而關妙,純屬沾了他的光。 站在房間門口,關妙指著“2033”的門牌號,把聽來的一言半語統統告知他,“之前我聽一個酒吧的工作人員講,這個房間應該是2023才對,不知道怎么就換成了2033?!?/br> 翟若寧環顧了一遍酒吧二樓,果然注意到旁邊一間包房掛的牌子是“2022”,不僅如此,他順著數字的排列規則一溜兒看去,在不遠處的走廊岔路拐角,發現了正確的“2033”房間所在。 只是,那個房間的門上光禿禿的,沒有發現“2023”的牌子。 “我們先看看尸體?!?/br> 走進房間,一陣夜風吹來,關妙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背上隱隱約約沁出了冷汗,她抬眼望出去,窗外不見星月,只余兩三盞老舊的路燈,散發著暗淡的白光,映得小房間里更顯慘淡。 幸好房間內,還有兩三個警員在拍照取證,人多一點,關妙也沒那么害怕——算上前一世,她也就見過父親一個死者,死亡這件事,她一直以為離自己很遠。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鼓足勇氣走到床邊,指了指床上仰躺的尸體,“我剛進來的時候,他是背對著門口側躺在床上的,我還以為他睡著了。后來,李子明發現他是阿火,很激動地就跳上了床去拍他?!?/br> 她攤了攤手,“喏,就把他的尸體給弄成仰躺了?!?/br> 比起她來,翟若寧見過的尸體多了去,一點不見害怕的神色,反而彎下身子仔細地去看,耳朵聽著關妙的話,還能一心二用,“大雄,去問問李子明和阿火平時的關系怎樣?!?/br> 王大雄應了一聲,在隨身的小本本上記下來,待翟若寧查看完之后,再逐步完成上面的任務。 “咦,死者的嘴邊血漬,好像顏色不一樣?!钡匀魧庎哉Z,打開手機,用閃光燈的強光去照阿火的面部。 強烈的白光映在阿火的臉上,顯得那張臉更加扭曲恐怖,張大的嘴仿佛在無聲地控訴,爆裂的眼眶里甚至能看到腥紅的血絲。 關妙踮起腳尖,透過翟啟寧的臂彎望過去,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就撇開了臉,“那個……我注意到,之前李子明好像有拍過他的臉,黑一點的血漬應該是我們進來之前就有的,紅一點的血漬可能是那會兒被李子明拍出來的?!?/br> “這李子明……有點奇怪呀?!钡匀魧幎自诖策?,戴著透明手套的手指捻了捻已經凝固的血漬,陷入了沉思。 “我也覺得呢,發現阿火死了,他居然跳上去破壞現場,都忘記報警了,還得別人提醒才想到……對了,他掏出手機報警的時候,居然嚇得手機都拿不穩,最后還是我替他報的警呢?!标P妙方才遺忘了這個細節,現在想來,這李子明是有點奇怪。 王大雄一邊在筆記本上記下重要內容,一邊頭也不抬地講,“嚇得?看見好朋友死了,會覺得很嚇人嗎?我看啊,說不定是慌的呢?!?/br> “你們覺得……李子明是兇手?” “一切皆有可能,不過現在還言之尚早?!辈榭赐晔w,翟若寧在小房間里逡巡,每個角落都不放過,一一看過去。 這個房間,比關妙上次抓住關云帆那個包房略大,增加了一個三人座的小沙發,和一個小茶幾,茶幾上只放了一個煙灰缸,里面干干凈凈,不見一點煙灰的痕跡。 關妙跟在他身后走來走去,忽然站定在小茶幾面前,使勁用鼻尖嗅了嗅,略顯狐疑,“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本劇場由“小心眼關氏集團”贊助播出! 關妙:劉經理,我為你做一道菜,跟你本人挺像的,吃不吃? 劉山峰:哼,做來小爺嘗嘗。 (關妙拿出榴蓮酥,丟進微波爐,叮~) 第17章 葡萄酒鮮果汁 “什么味道?”翟啟寧一片茫然之色。 王大雄也跟過來,就站在關妙身邊,閉上眼睛努力吸氣,片刻后,忽然皺了眉頭。 關妙焦急地追問,挑了挑眉,似有得色,“怎么樣,你是不是也聞到了?” 睜開眼,王大雄啐了一口,嚷道,“喏,那么大具尸體躺在那兒,當然有味道咯,是死人的味道?!?/br> “不是呀!哎,我找給你們看!”被王大雄戲耍了一通,她氣得一甩手,也顧不得害怕尸體了,鼻翼翕動,彎了腰沿著那一絲若有似無的味道去聞。 她的鼻子生來就靈敏,母親還未離開前就曾夸過,說她比自己更有成為一名廚師的天賦,對味道的敏感和把控超乎常人。 看著少女認真投入的側顏,那股執拗和堅毅,讓人動容,翟若寧盡管沒有聞到味道,卻也不由相信了她的判斷。 但關妙也的確沒有讓他失望,不過兩三分鐘,就興奮地跳了起來,宣布找到了味道的源頭。 “是葡萄酒的味道!” 少女笑起來的時候,臉頰泛起兩個淺淺的梨渦,一雙靈動的眼眸散發光芒,晶亮如黃昏下水面蕩起的粼粼波光,閃過一絲得意。 翟啟寧忽然就笑了。 笑容短暫,只存在了一秒就消失了,但仍被關妙捉住了。 “哎,你笑啦?!?/br> 在這一剎那,什么嫌疑人什么葡萄酒,關妙全不記得了,腦海里只有那個笑,電影般不斷地回放。 翟啟寧笑起來的時候,冷峻的面容變得柔和,細長的桃花眼微瞇,眼梢上揚,清俊之外平添一分媚意,唇角的笑意蔓延,像是一層一層的波浪,瞬間把人淹沒。 關妙只覺,仿佛一夜之間全世界的冰雪都融化了,淺草漸綠,白鷺輕鳴,是春風拂過十里般的舒服,不,是拂過百里! 她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男人,笑和不笑之間,隔了一整個太平洋。 A面是冷意傲然的雪松,B面是柔和寫意的水仙,反差巨大——然而,這個男人統一了兩面! 怪不得他平時不笑呢,關妙心道,若他時時刻刻都笑還得了,不是他瘋了,就是周圍的人都癡迷成瘋。 王大雄轉過頭的時候,正好瞧見關妙看得癡呆呆的模樣,嫌棄地遞過去一張紙巾,“快擦擦嘴角的口水,開什么國際玩笑,我跟了老大也有兩年了,就沒看他笑過?!?/br> 復又抬頭,果然看見翟啟寧還是那一張冰山臉,他翻了個白眼,“還沒到睡覺的點,關妙你就做夢了,不過呢,要想看到老大的笑,還是做夢來的實際一點?!?/br> 被王大雄這么一打岔,關妙終于從花癡夢里醒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甩手把紙巾丟回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