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陳曨卻憑空消失了一個星期，連個短訊都沒發來。

萊斯專注工作，為手下的模特兒去拓展出路，但每有了空檔，就不由拿出手機來察看，他承認自己是有些擔憂，之前天天電話、短訊，又每晚來睡的人，突然就不來了。時間點還剛好是公司出了變動，萊斯隱隱約約的焦躁起來，等著陳曨的消息。

後來他聽人說，Steve正在接工作，飛去汶萊拍照了，就稍為放下了心來，但還是有些疑惑，即使不在香港，也是可以傳個短訊來報平安，聊聊天也是可以的，是忙到連用手機的時間都沒了嗎？

利用工作的情報網，他不由自主的打聽起Steve的工作日程，知道他哪天去拍外景、哪天棚拍，在汶萊的哪一區活動，知道他一切安好，并沒因為失寵而丟了工作，心里就為他安心，又有些期待他可以快點主動聯絡自己，像之前那樣。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東西，正如他不自覺成了那孩子的心靈依靠。

他覺得自己被Steve傳染了失眠癥，不知道是透過空氣還是體液傳染，反正現在他晚上很少一覺到天明。閉上眼睛就是滿腦子的Steve，懷里空落落的，就是少了個人。萊斯晃晃頭，想著祖利亞娜離開時，更失魂落魄的滋味他都熬過去了，現在怎麼反而挺不過來呢？

都多大年紀的人了，還像個犯相思的年輕人……萊斯心里嘲笑自己，強自打起精神，他現在正和史萊哲做一個大型計劃，要是做好了，Kovac便可以擴展規模進軍國際市場，再也不被評為小家子氣的本地公司。

透過關系人牽線，他們聯絡到了另一家美國巨頭NX的老板，以參股形式合并，就像安東尼的公司那樣，Kovac此後便算是NX旗下的一個子公司，在香港耀武揚威。

只是這一切還處在磋商階段，因為條件始終談不攏，萊斯做這個的同時，還得照顧模特兒，正是分心不得的時候，也不容許他記掛著陳曨。

模特兒世界的變化，是比科技更日新月異的，一個時裝季度便足以讓舊人下臺新人頂上，陳曨在下一個時裝季飛到米蘭，又一次被欽點為主秀，他和世界首屈一指的頂尖模特兒一同合作，如今他是來得名正言順了，沒人再說他是攀附誰才能取得工作的，因為有意邀約他的公司還得經過篩選。這次同臺演出的還有Roman，他們二人作為安東尼的愛將，緋聞里的情敵，格外受到了關注。

Roman自知道陳曨和安東尼有一腿後，就對這個朋友很是保留，飛來香港居住有一段時日，二人又是同一家公司的，卻始終是王不見王，知道對方出現就繞道而走。安東尼成功的左擁右抱，正是風光得意之時，這次就同時推了二人上舞臺，要炫耀一下自己最疼愛的兩個情人。

陳曨在後臺見到Roman，很含蓄的點頭示好，想要找個時機澄清誤會。他想Roman一直把自己示作情敵，好好的友誼都被安東尼污染掉了，這次工作他們必須朝夕相處，正好可以趁機談談，表明自己的立場。

Roman和陳曨最大的分別，就是他對安東尼真心有愛，二人又剛熱戀不久，對情敵的敵意便相對地濃重。陳曨幾次想在工馀時間找他談話，都被Roman冷漠回避了，直至有天陳曨在彩排後臺堵住了人，把Roman拉到休息室去閉門會議。

「我們之間有甚麼好說呢？」Roman笑得很難看，是傷心和憤怒的揉合，他總覺得自己和安東尼是相愛的，可安東尼也愛著Steve，他戀愛運本來就不好，情路總是走得坎坷，不怪安東尼花心，而是痛恨Steve更早認識了安東尼。

「我要跟你說安東尼的事?！龟悤羁攘艘宦?，「放心，我不是來向你示威?！?/br>
Roman睜著淡色的眼珠，像要看對方耍些甚麼把戲。

「我不知道你和安東尼是怎麼認識，但如果你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很高興?！龟悤钜贿呎f，一邊直望著Roman，用坦蕩的眼神表示自己并無任何爭斗心，「安東尼只是一個合作對象，我們當初是這樣談，我給他想要的，他在事業上提攜我，就只有這麼多?！?/br>
「安東尼不是這麼跟我說的?！筊oman搖頭，他從情人那里聽來全然是另一回事，「我不相信你?！?/br>
「我倒想聽一聽他說的那個版本?！?/br>
「總之，和你的不一樣?！筊oman不想說，他心思細膩，但愛上了誰就在誰身上糊涂了，他沒必要說出來，誰又能告訴他哪個是真相，知道真相有甚麼意思。

「好，那換個話題?！龟悤畲诡^沈默了一會，很鄭重的說，「我其實已經另外租了住處，只是礙著安東尼始終搬不得。你能不能幫我個忙，讓他直接搬進你那屋子里，我也好悄悄搬走？」

Roman聽了，眉頭緊皺，「你是指，你要退出？」

「是、我退出?！顾鋵崗臎]想參與其中，不過被個自大的男人一搞和，無辜的被人怨恨上了。如今縱然實話實說，Roman在戀愛中沖昏了頭腦，也沒可能信他的話，「安東尼給我的已經很夠了，我只想專注在事業上?！?/br>
Roman垂下棕色睫毛，似乎在思想糾葛。

「你也不喜歡安東尼每星期總有一兩晚在別處過夜，不是嗎？」陳曨低聲道，「我只是想讓他完全屬於你，沒了感情煩惱，我們也能做回朋友，那樣很好?！?/br>
「我們現在其實也是朋友?！筊oman嘆口氣，他的心很亂，認識安東尼之前，他其實也很高興認識了Steve這個人，他們的性格是那麼合得來，沒想到看男人的目光也會一致，「我沒有討厭你?！?/br>
「但因為安東尼，你連見我一面都嫌?！龟悤顬殡y的笑了。

Roman和Steve年紀相若，但出於文化背景的關系，他的感情就來得單純直截許多，喜歡就一股惱兒去喜歡，人與人的關系很純粹，沒留心眼，所以陳曨這麼說，他一下子就語塞了，愛上安東尼并不後悔，可因此失去了個朋友，卻不太好。

況且Steve現在已經要退出了，不管他和安東尼之間是怎麼樣的，Steve也將不再是他的情敵。

「好的，我試著問?！筊oman下定決心，抬起了頭，「我再確認一次，你真的要搬走？你不愛Anthony了？」

陳曨還是那個為難的微笑，回答道，「說甚麼愛不愛，我光聽就要雞皮疙瘩了?！?/br>
這所謂的圈子二十七

二十七、成熟

陳曨思來想去，似乎以委屈的角色默默退出，對彼此是最不傷和氣的做法。他深知安東尼的性格，要是自己這邊說老實話，對方一定要發飆，日後還要在G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