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獸多如云,試問皇上,國書如何能如期到達?!蹦蠈m翼說的句句在理,語氣不容置喙。他冷哼一聲,道:“既然國書未如期到達,朕還未親批,怎的楚皇就急著讓公主出嫁了?”南宮翼一聽,真恨不得拍案而起,極力的壓抑著火氣,兩條粗眉擰成了一團,道:“皇上,國書雖未如期到達,但幾年前貴國先皇病重,我國派使者前來慰問,貴國先皇親口說過,若新皇登基,鳳云年滿十六便可封為貴妃,鳳云兩月前已滿十六!”當今天子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繼而看著一旁站著的張公公,似乎在說‘我怎么不知道這事?’張公公只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看著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南宮翼,仍是冷聲道:“此事朕自有打算,太子不必急,若喜歡大周便多住幾日,若不喜歡可當下啟程離去,應送之禮,朕必不會少了太子?!?/br>“你什么意思!”南宮翼再也按捺不住,怒喝一聲,雙目瞪的極大,十分攝人。“朕說的難道還不清楚?”他的聲音仍舊又輕又冷,只是那股寒意卻比方才冷冽了許多,凍得人直哆嗦。南宮翼是怎么離開的他沒去看,想來那副表情應該同吃了大便差不多。他繼續翻看起奏折,張公公見南宮翼已走遠,這才讓議政殿的奴才都下去,把一旁溫著的藥端了過來,欠著身道:“皇上,喝藥吧?!?/br>他轉頭,瞥了眼那極黑的藥碗,聲音不再冷冽,反而帶了些調皮的意味,眨著眼對張公公道:“公公,能不喝么?”張公公嘆了口氣,“那夜折騰的這樣重,您現在是外傷加內傷,就別再跟老奴討巧了,趕緊喝吧?!?/br>聽張公公提起那夜,他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仿佛灑滿光輝的月亮霎時間被烏云遮蔽了一般。“公公,你說我還能撐得住么?”他的聲音很輕,卻不冷,只是真正的輕。“皇上,老奴不懂別的,老奴只心疼您,這不是您的責任,不該是您要背負的,咱走吧?!?/br>“可我不能走,公公,你知道的,我不能走,而且,也走不了?!彼f著說著,呢喃了起來,眼中再無神采。一個人可以人前人后如此不同,他的心里究竟背負了什么?張公公眼里閃著淚花,端起藥遞到他跟前兒,再次催促道:“喝了吧,良藥苦口?!?/br>他笑了笑,端過藥,捏著鼻子,一股腦的往嘴里倒去。張公公見他如此,聲音也有些惆悵起來,“三公子一事,皇上打算怎么處置,他一定懷疑了,這樣任由他出去,怕會壞事?!?/br>他將藥碗擱下,低頭看了眼案上的奏折,輕聲道:“公公,我不能傷害他,哪怕事情會因為他變的十分棘手,我都不能,他想做什么就讓他做好了,我要做的,就只是盡全力走到終點?!?/br>張公公心口驟然一痛,眼淚忍不住的就要往下落,“皇上,這樣的話,要到終點怕是遙遙無期,楚郢會成為最大的絆腳石啊,更有甚者,還未到終點,一切就稱了他人之意,您會萬劫不復啊?!?/br>他突然一笑,眼睛驟然冰冷起來,連帶著聲音也夾著些寒意,“萬劫不復么,我本來就是生活在萬劫不復中的人?!?/br>張公公不知還能再勸他些什么,這么些年,都這么過來了,“還好,還有教主?!?/br>言罷,張公公拿眼看著他的臉色,而他只是淡淡一笑,“是啊,不是還有他么?!?/br>“所以,鳳云公主的事…”他看著前方的視線似乎穩穩的停在了一個地方,開口卻帶著些嘲諷,也帶著些冷漠,“這種事他不是最擅長么,他會處理好的,只是這個規矩真是夠了,哪一日,要想個由頭,廢了這世代聯姻的遺訓?!?/br>張公公聽了,持著拂子,欠了欠身。******楚郢沒想到此次進宮會這般順利,皇宮的宮門,不管是正門還是偏門,守衛最是森嚴,有大內侍衛和羽衛軍共同守著,侍衛守著前端,羽衛軍則在后方嚴密防守,這樣的情況下,想進宮,要么明目張膽的走進去,要么像上次一樣藏在馬車里進去。楚郢原本是想趁著宮門守衛換崗的空隙時從側面用輕功躍進去,雖然有些風險,但成功的幾率也極大,就算被發現,他的身份在那兒,搪塞幾句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但楚郢沒想到連老天都會幫他,那西華門守著的侍衛們午飯時不知吃了何物,竟一起鬧了肚子,一時間,整個偏門亂糟糟跑了一團。這西華門,是大周皇宮最小的一道門,只容宮女太監或是晨起供應蔬菜瓜果的板車出進,守衛比其他地方松懈一些,此番一鬧就更是給了楚郢最大的機會,使他十分輕松的溜了進來。因著掃了那么些日子的宮苑,楚郢對皇宮基本很是熟悉,不少偏僻的地方也去過,比如他知道,宣華宮的背面除了靠著他住的那處院子外,還在北角處靠著一座梅園。那梅園中有一座極其高大的假山,站至假山最高處,視線便能透過那道隔著梅園與宣華宮的宮墻看到皇上的寢殿,雖說不能看清,但至少知道那寢殿或是宣華宮平時都有些什么人出入。楚郢一向執著,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沒有親眼看到或聽到,他寧可什么都不信,可若看到聽到了,他便會不顧一切的朝著自認為對的方向走下去。深秋落幕,寒冬駕臨,梅園里的梅花樹修剪的錯落有致,因著時節問題,這園中的梅花已經含苞待放,紅的白的數不盡數,現下雖說還沒有滿園鮮花盛開的瑰麗之景,但那若隱若現的梅香已能輕撲鼻翼。楚郢緩緩的走在園中,任由那花香在鼻翼間纏繞,只是纏繞間,他陡然想起,這沁人心脾的味道便是阮尋身上的味道。原來,他喜歡梅花。轉身入了假山后,楚郢正要上去一探,腳踝卻突然猛地被身后竄出的東西緊緊抓住。“袁大哥?”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小受其實很可憐的,打滾賣萌求支持,嚶嚶嚶☆、追查袁言身上的衣物染了厚厚的一層血漬,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旁人的血,此刻,他很是虛弱的倒在地上,臉上也帶著血污,頭發完全被枯草占據,昔日那令人瞧著虎虎生威的絡腮胡子,此時被泥土裹的厚厚實實,分不清到底是胡子還是甘草,尤其那張厚實的嘴唇,更是干涸的起了一道道口子,若不是楚郢一眼就看見他抓著自己的那只手上戴著他平日里佩戴的雕著鋼花的鐵手環,楚郢根本認不出他來。“袁大哥,你怎會在此?”蹲下身,將袁言扶進假山內那個足以讓兩人躺下的小山洞里,楚郢急切的問道,并手腳麻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