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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出色在何處,更不曉得甫一行功存養先天氣就能自動形成小周天往復不休,是何等逆天的資質。要知道,天下內家功法不知凡幾,小周天都是基本中的基本、也是最難攻克的一段,蓋因欲成小周天,便須得打通任督二脈;只要打通任督二脈、形成了小周天,這個人在功法上便可算是「小成」了。而蕭宸之所以能省略以后天化先天的步驟、一入門就直接存養天地間的生生之氣──也就是先天氣──便是因為他那萬中無一、天生百脈俱通的超凡資質。只是他不懂江湖事,不曉得自己的這番成績能羨煞多少人,頂多也就是在成功窺得門徑后開心了一陣子而已,卻是絲毫沒有驕矜躁進之意,無形中更合了這「生生訣」的功法宗旨。或許是那生生之氣于身體頤養調理的作用,盡管蕭宸每日都要從寅時初刻行功到卯辰之交,一耗便是近兩個時辰的光景,但他收功后卻不僅不覺疲憊,反倒還感覺腦袋清明不少、身子也相對輕省,雖無法完全消除體內因毒性侵害所致的倦怠和疼痛,卻能暫時減輕身體的種種不適、也讓他每日清醒的時間因此得以再延長一些。察覺到他的精神和身體狀況確實受體內的真氣影響極大,蕭宸便開始試著在平日坐臥起居之時默默運轉小周天,試著藉此提神止疼,讓自己盡量多出一些能夠運用的時間。他從開始習練生生訣至今也不過近兩個月,就算天資再怎么超凡,體內累積的生生之氣也少得可憐,說是「涓滴細流」只怕都有些夸大,想單憑自身的意志將其催動甚至運行周天自然十分困難??伤煌谝话愠醭趿曃涞挠淄?,不僅不把行功之事當成阻撓自個兒玩鬧的煩人「功課」,反倒十分享受那生生之氣于體內運行的感覺,直如干渴到了極點的人對泉水甘霖的冀盼那般……如此時刻不輟地努力下來,久而久之,已被他收入體內的生生之氣竟也自成了周天,即使不刻意催動,也會在體內自發運行往還不休,緩慢但確實地滋潤著他那被毒性破壞得千瘡百孔的身子。當然,即使他的進展已經相當驚人,可距離靠自己的力量拔除毒性,仍然有著相當長的距離──據岐山翁所言,運行小周天不過是功法的奠基階段,重點在于固本培元、積蘊元氣;待到真氣充盈,足以生生不息地支撐大周天的運行,他才算得上是神氣合一、氣隨意轉,可以試著控制自身的真氣去拔除深入五臟六腑的毒質。但正所謂不積跬步無以致千里,單單每天能多清醒一刻、身體的病痛能減緩一分,對他而言便是極大的鼓勵了。也因此,盡管臉色依舊蒼白、身體的氣血也依舊虧虛,可近兩個月間,蕭宸的心情和神氣卻都是相當不錯的,半點不曾因自身的遭遇和境況而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可若說他一天之中最為開心的是什么時候,便仍非父皇每日由前朝回到寢殿時莫屬了。便如刻下。「宸兒見過父皇,恭請父皇圣安?!?/br>聽著那熟悉的步履足音由遠而近,幾乎是才剛由門邊瞥見那熟悉的袍服衣角,蕭宸便俯下身子稽首而拜。只是他的禮儀雖行得一絲不茍、十分標準,可小腦袋還沒來得及接觸地面,整個身子便已給一雙熟悉的強健臂膀急匆匆地摟入了懷──感覺到緊隨著縈入鼻間的、同樣熟悉而令人依戀的氣息,蕭宸幾乎是一瞬間就放松了全身上下的力道,順著對方擁抱的勢子軟軟地偎入了那緊實寬廣的胸懷間。──同時,也不忘伸出他的兩只小短臂,回應般地掛上了來人頸項。看著一臉滿足地偎入自個兒懷中的愛兒,饒是蕭琰于此早就習以為常,仍不由感到身上一輕、心頭一松,胸口積蓄了大半日的忿懣無力全在肢體相觸的瞬間為之一空;取而代之的,卻是整個人仿佛重新充滿力量的盎然生意。可他雖然心情大好,但想到宸兒方才規規矩矩地按制行大禮、將那蒼白纖瘦的小身板俯伏在地面上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抬掌拍了下愛子的小屁股:「不是說了你身子沒好,不用行此大禮么?」「唔……」蕭宸面對父皇時雖然一向很自發地將自己當成普通的六歲小兒,但骨子里畢竟已是個曉事知理的少年人,即使父皇手掌落在他臀上的力道一點兒也不重,那種羞恥感卻仍教他不由自主地臉上發燙,忍不住扭了扭小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頭埋入了父皇頸窩,訥訥辯解道:「禮不可廢──」「你向父皇行禮,就是為了彰顯自己知禮懂禮?」「……不是,是為了表達宸兒對父皇的尊敬之情、孝順之意?!?/br>「既然是尊敬、孝順,那怎么能不聽父皇的話,嗯?」見宸兒羞得連耳根子都紅透了,可愛的模樣讓蕭琰一時沒忍住手、抬掌輕擰了下孩童軟嫩的小臉蛋,卻絲毫不知愛子羞成這樣的主因,還在于自己剛才拍在他臀上的那一下……想著宸兒也是懂事了才會講究禮節,自個兒出口便是責備多少有些不妥,便又放緩了嗓音柔聲安慰道:「你要是受了涼,擔憂難過的不還是父皇么?想盡孝,也得先把身子給養好再說──這是父皇的旨意,知道了么?」「是……宸兒遵旨?!?/br>明白父皇的意思,蕭宸點了點頭不再堅持,環于父皇頸間的小手臂卻已又收得更緊了些。蕭琰對他這般親昵依賴的模樣向來最是受用,當下抱著愛子回到榻上歇坐,俊美英偉的面龐上一抹足稱溫柔的笑意勾起,問:「宸兒今天過得如何?」「宸兒成功了,父皇!」聽得父皇問起,蕭宸立時將方才那點羞意拋到了九霄云外,興沖沖地同帝王說起了自個兒今日的「豐功偉業」:「宸兒一直試一直試,試了一個月,現在身體里的生生之氣終于開始會自己跑了!」「喔?」蕭琰雖每天都有關注愛子的進展,也有聽宸兒煩惱地提起過該怎么樣讓真氣自行運轉;但他一來不認為這事兒是如此輕易便能辦到的,二來自打宸兒練出氣感、證實了那玄乎的「代父收徒」乃真有其事后,多少信了「天意」的他便決定不再出手干涉;故眼下聽著愛兒如此成績,對武學多少有些了解的帝王亦不由面露訝色、微覺動容:「讓父皇探一探可好?」「嗯!」蕭宸對父皇身懷武藝一事也是清楚的──否則當初那支帶著紫色尾羽的箭如何能夠那樣精準的洞穿他心口──一應之后便將手腕主動遞到了父皇手中。蕭琰雖即位多年,卻從來不曾放下對自身武藝的鍛煉,對內氣的控制自也相當老練。當下熟練地反手扣住孩童細瘦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將一縷真氣送入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