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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合了,又用手機上網查崇秋的星座性格。其中有一句話讓邵湘宇頓目許久——“蟹蟹們是柔順的,他們會密切順應對方,考慮更多的是取悅對方滿足對方,并通過這樣感受對方愛戀的情意……一個陷入愛河并且感到安全的巨蟹,會將性作為一個愉悅的禮物獻給愛人……”邵湘宇眼眶濕潤,下身發熱。他想起進屋酒那天晚上,崇秋什么都沒穿躲在被子里,誘惑自己取悅自己……曾經向他索要生日禮物,原來他早已把禮物送給了我……那么膽小害羞的他,心里是有多少愛,才能鼓起這樣的勇氣呢?為什么自己這樣愚蠢,為什么現在才發現……邵湘宇睡了三個小時醒來,雨仍然未停,細細綿綿,仿佛是誰的眼淚,在訴說無盡的哀愁……南方冬天一下雨,那陰濕的寒氣總會滲到人的骨子里去,連邵湘宇懷里抱著的被子,都潮濕了起來。沒有了飼主保護的獨角獸,會去哪里呢?在這雨天,是否能找到躲避寒冷的角落……邵湘宇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挖出來碾碎了,一針一針縫起來,又一瞬間被拉開,如此反復著,他再也睡不著,抱著被子一聲一聲低低地呢喃:“崇秋……崇秋……”***邵湘宇四點半摸黑出門,約七點進入桐鄉市。此時天已經亮了,途徑幾個小城鎮,見到當地人開始在外擺攤,一路過來,窗外的景象不比大城市的奢華熱鬧,卻別有一番人情風味。他看了看導航地圖,崇福鎮在桐鄉的西南,沿著國道一直開就能到,只是這陰沉的天氣讓人的心情也特別陰郁。邵湘宇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他搖搖頭,繼續謹慎地開車。駛進崇福鎮,鎮中心還算熱鬧,超市商業街也都有,但隨著導航的定位,車子慢慢往向鎮西邊去,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望眼所及已經是田埂和村民的小平房了,到了定位終點,竟然是一條河邊,最近的幾棟房子都要下車過了橋,沿著田間小路才能進去。邵湘宇看看資料,地址只到這里,太模糊了。他把車停在路邊,帶了雨傘往村莊里走去,走了一會見村口開著家小店,他進去詢問,里頭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穿不太時髦的羽絨服,那人向邵湘宇招呼,邵湘宇一下子就怔在那里……這地方雖然離S城不遠,但南方城市方言太多,一個地方一個口音,這會兒邵湘宇還反應不過來。見他發愣,對方擺了擺手又笑容滿面地說了一大串話。邵湘宇聽出幾個發音相近的詞,連起來才約莫明白,她說她不會普通話,但聽得懂,問他要買什么東西之類。邵湘宇是來找人的,向她說了。女人看了他一眼進了里屋,然后帶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出來,男孩對邵湘宇說:“我媽問你是找個什么樣的人?”邵湘宇了悟,原來她是去叫兒子來當翻譯了,連忙道謝,說要找一個六十多歲的叫王秋萍的老太太。崇秋從小跟著他父親去S城,估計當地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把崇秋母親的名字說出來,又把資料上名字的寫法給對方看,那女人嘰里咕嚕說了幾句,這回邵湘宇半句都沒聽懂。男孩轉述道:“我媽說她只認識兩個叫王秋萍的,一個四年前跟著她男人外出打工,另外一個,往里弄堂走,倒數第二幢王家的大女兒,去年上城里去念護校了?!?/br>這兩個顯然都不是。邵湘宇嘆了口氣,他從錢包里拿出五十塊錢給那小男孩當謝禮,只說:“叔叔給你的壓歲錢?!闭f完便轉身欲走,打算再往里面去問問。男孩接了錢,他母親反而不好意思了,她見邵湘宇氣質穿著都不俗,出手又大方,于是趕緊拉住又說了幾句話,她兒子立刻翻譯:“媽說,上年紀的老人名字她都不怎么知道,她去問問我阿奶,可能阿奶知道,讓叔叔你等一下?!?/br>邵湘宇一聽還有希望,當然肯等,又對告訴了她崇秋父親的名字。小村不大,女人十幾分鐘后就回來了,面帶喜色。的確有個叫這名的人,六十多歲。早年離了婚,男人帶著兒子去城里了,后來她眼睛得了毛病看不見,就沒再嫁。邵湘宇心想這便是崇秋家了。那女人又說,因為王秋萍是嫁到這村來的,身體不好又是孤寡一身,幾年前她娘家來人把她接走了云云。邵湘宇心中一震,急著問她娘家是哪兒,女人說這就不知道了。剛剛燃起的希望苗頭,一瞬間就就給掐了。邵湘宇顯然沒有想到,如果在這兒找不到崇秋該怎么辦,此時心中空洞洞的,呼啦啦吹著冷風,他呆立在那兒僵硬了手腳。小店女人給他倒了杯熱水,邵湘宇謝著接過,并沒有喝,心中卻慢慢冷靜下來。這地方既然是崇秋的老家,那必然有人知道他母親的事情,出去了更沒處問了。他從錢包里拿出幾張錢塞進那女人的手里,誠懇道:“大姐,我找這位老人實在是著急,您婆婆不知道,也許村子里有其他人知道,希望您幫個忙,帶我再找別人問問?!?/br>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見邵湘宇給的錢,自己開著小店十天半個月都賺不到,一下眼睛就亮了。把店門一落,她領著邵湘宇就往村里走,男孩也興奮地跟著。一路上她在那兒說,快過年了從外頭回來的年輕人挺多,本來以為邵湘宇也是外頭回來的,但看著又不像,混得好一點的老早把父母都接出去享福了,哪還會回這破地方來……邵湘宇聽了心里難過。崇秋從小離開母親被父親帶到S城,兩個地方天差地別,他真是不自卑都難。老天待他不善,沒遇見自己之前,他一個人在S城也過著底層的日子,自己都養不活更別說把母親接出去享?!?/br>這世道真是不公平,富有的人如霍春山,生來什么都有。他們肆意放縱慣了,根本不了解崇秋這種對幸福的定義,也許只求一個穩定的工作,一個安身的地方,偶爾能吃一次甜點便足矣。面對別人的給予,他戰戰兢兢,疑惑不解,用沉默來偽裝內心的不安,看似冷淡,又何嘗不是自我保護?因為那些獲贈的東西他原本并不奢望,所以害怕如果接受了,自己會不會失去什么。他恐懼失去已有的,因為每一樣他握在手里的,都是活下去所必須的……66咬人邵湘宇跟著那個女人問了幾家,終于問到了線索。他心情跟著好起來。人都是如此,失去了才會去后悔反省,即使有一絲可以挽回的希望也如云開雨霽,謝天謝地。崇秋母親的娘家是屬于另外一個鎮上的地方了,據說搭乘當地的三輪電車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