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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譚格扔到了一邊,快步來到了樂白的身邊。他蹲下身,像是害怕將樂白弄疼似的,小心地將插在他的胸口的匕首給拔了下來,胸口的傷口也在瞬間愈合,就好像這里根本沒有受過傷似的。……原來靈力還能這么用?覺得常識完全被顛覆了樂白忍不住眨了下眼睛,盯著自己尸體的胸口看了好一會兒,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相同的部位……好吧那里本來就沒有傷口,樂白覺得,這個世界更加神奇了。并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邊上的樂白給刊載了眼里,君無顏將樂白小心地爆乳懷中,將他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肩上,像是以前哄樂白起床那樣,溫柔地開口:“該起來了?!笨伤麘牙锏娜酥皇前察o地閉著眼睛,沒有絲毫的動靜。君無顏的手有些發抖,就連聲音里也帶著微不可察的顫音,可他的臉上,卻依舊保持著總是把樂白迷得暈頭轉向的溫柔笑容。抱著樂白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了幾分,君無顏再次出聲:“你不是想吃鹽酥雞嗎?等你起來了我做給你吃好嗎?”“我其實不是很會做甜食,但是如果你喜歡吃,我可以去學?!?/br>“要是你不想整天呆在魔宮里的話,我可以陪你出去,想去哪里玩,告訴我好嗎?”仿佛要將這段時間沒有說的話都一口氣補上似的,君無顏就那樣抱著樂白,坐在地上說了好久好久,久到戰場都清掃完畢,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他從來不知道,君無顏也能說這么多話,原來君無顏也會有這么沒有形象的時候。“……所以,你起來好嗎?”有液體落在了樂白的臉上,他伸手摸了摸,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臉上就糊滿了眼淚。原來,死了也是可以流眼淚的啊……抬起手,想要觸摸一下君無顏懷里的那個自己的臉頰,樂白的手卻直接從他的身上透了過去,沒有驚動任何人。晶瑩的液體順著樂白的臉頰滑了下去,落在了君無顏沾染了灰塵的衣襟上,留下一道看不出痕跡的印子,很快便消失了。樂白終于忍不住,大聲地哭了起來。他一直一直都以為,他是想死的。不需要再一此次地想方設法地解開死局,不需要再一次次地看著別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長久而安穩的死亡。在發現自己不會再“復活”之后,樂白確確實實是松了一口氣的,就像是曾經欠下的東西都還上了似的,一直以來壓在肩上的重擔驟然之間便卸下了,可現在,他卻突然意識到,事實并非如此。——他只不過是一個懦弱而自私的混蛋罷了。他畏懼著死亡,卻又覺得背上他人性命的生命太過沉重,所以假裝勇敢,假裝不在意,甚至可以地朝著死亡迎頭而上——實際上這只不過是因為他知道,他并不會真正地“死去”罷了。他只是想要借由這些,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罷了。懦弱,自私,愚蠢而卑微,如一只鴕鳥般將腦袋埋在沙堆里,自欺欺人。他想……活著。和其他所有人一樣,簡單而沒有負擔??墒?,當他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的尸體正躺在他愛著的那個人的懷里,毫無聲息。樂白第一次像現在這樣后悔,后悔他當初對待生命的態度,后悔自己那想當然的做法,后悔……沒能好好地保護自己。明明他都已經想到譚格可能會做出什么來的可能了不是嗎?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做出任何的防范措施,就那樣毫無反抗地死去了。樂白覺得,這就是對他的懲罰了。他也嘗試過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去,睜開眼睛然后拍一拍身上的灰塵,告訴君無顏自己沒事,可事實上,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徒勞地穿過自己的身體。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樂白從來沒想過,原來自己也是個這么能哭的人,這讓他不由地覺得有點丟臉,不過好在現在也沒有人能夠看得到他,君無顏也依舊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瑣碎的事情,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君復容來了又走了,常子軒帶著人去追趁著天池被毀的時候跑了的鄭明河了,溫煦也來過一趟,只是遠遠地站了一會兒,什么聲響也沒有發出就離開了。君無顏就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其他的事情一樣,只是垂著頭,神色溫柔地與樂白說著話。他沒有流淚,剛剛的那一滴淚珠仿佛只是幻覺一般,不留一絲痕跡,反倒是樂白的臉上遍布著淚痕,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許是和活人一樣,鬼魂掉眼淚也是需要消耗體力的,樂白哭著哭著,居然就那樣睡了過去,即便是在睡夢中,也能夠聽到君無顏輕柔的嗓音,就好像他現在真的躺在君無顏的懷里,聽著他絮絮叨叨地念著那些微不足道的雜事。當樂白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個地方了。君無顏依舊守在他的身旁,只是這一回,他卻沒有再像昨天那樣,一刻不停地說著話了。他只是安靜地坐在樂白的身邊,雙目一瞬不瞬地看著樂白,那專注的模樣,仿佛這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在意的東西。盯著君無顏看了一會兒,樂白就忍不住移開了視線,不愿再看下去。分明早就已經停止了跳動的心臟,此刻卻傳來仿佛針扎一般的疼痛。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而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前往天堂或者地府,大概是因為他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緣故?昨天那種虛弱無力的感覺已經消失,想來是睡眠恢復了點他的力氣。他轉頭看了看凝視著自己尸體的君無顏,輕輕地嘆了口氣,在四下里隨意地轉了轉,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這是一座山洞,能夠看出很明顯的人工痕跡。里頭的布置很是精致,能夠看出時常有人居住的樣子。安置樂白的尸體的床是由透明的冰塊制成的,散發著rou眼可見的寒氣,只不過樂白現在感受不到任何溫度,所以才沒有覺得有多冷。而身為活人卻坐在冰床上的君無顏,卻面不改色的,好像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似的。貼著墻轉了一圈,樂白沒有費多少力氣,就發現了一扇沒上鎖的門,試著推門推了半天,連門都沒碰到的樂白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蠢貨之后,就直接穿墻過去了。這個房間比樂白剛才所在的房間要更大一點,布置得也更加用心,那些桌椅床柜,都帶著撲面而來的女兒家閨房的氣息。與樂白剛才見到的冰床相似的床上,擺放著一具尸體。樂白的腳步頓了一下,才朝那張床走了過去。柔和的眉眼,斑白的兩鬢,床上這個人的樣貌,樂白無比熟悉。他曾經見過這個人帶著樂白連夜逃離魔宮,也見過她護在君無顏的面前奮勇殺敵,更見過她滿身獻血地倒在沈異的懷中的模樣。這個為了君無顏付出了一切的、讓樂白無比尊敬的女人。她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雙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