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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看去,只見剛才的溫小姐單腳跳到了小區門口,然后有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生上前扶住了她。兩人說說笑笑地往小區里面慢慢走去。然后就再也看不到她們的身影了。 直到這時,池昭陽才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淡聲說,“走吧?!?/br> “好咧?!?/br> 上路之后,司機看到后座閉著眼,微微蹙眉的上司,想到他的身體狀況,忍不住關切地問了一句,“池總,您最近的失眠癥好些了嗎?” 池昭陽身邊的待了兩三年的老人都知道他有極其嚴重的失眠癥。能夠好好入眠的日子,幾乎沒有。 安然入眠,對他而言,似乎已經成了奢望。 沒有良好的睡眠,再加上高強度的工作,就算再怎么年輕強壯的身體,也早晚都會撐不下去的。 池昭陽不欲多談這個話題,所以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司機心下微微嘆息,看池總的樣子,他的失眠癥似乎并未好轉。 明明看了那么多醫生,吃了那么多藥,但也不知道為什么,池總的癥狀卻一直都沒有絲毫好轉。 他只是一個司機,了解的不算多。他只知道,池總極其嚴重的失眠癥,似乎是從三年前才開始的。 他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之后才專心看著前面的路況,不再多言。 溫薔被蘇眠攙扶著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之后,蘇眠才有力氣問她晚上的飯局上發生了什么,怎么會把自己的腳給扭到了。 溫薔一件一件都跟她說了。包括張鍇和他的那幫狗腿子對她說過的話。 他們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牢牢地記在心里面。就等著來日再還。 五百萬一晚,他也不看看自己這張狗比臉,他也配? 溫薔直到現在還是心中意難平。 俗話說,虎落平陽被犬欺,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的。 前兩年張鍇在她面前乖得跟個龜孫子似的,她對他不假辭色,他連個屁都不敢放。沒想到現在就露出他原本的丑陋面目了。 不僅敢對她說那種話,還敢帶著自己的狗腿子一起來奚落她和她爸爸。 今天的事情,她記住了。 蘇眠聽得直咂舌,“這群富二代也太會玩了吧?!辈贿^說完之后,她又有些擔心,“薔薔,你現在惹到了張鍇,那以后可怎么辦?” 溫薔神色渾不在意,像是已經徹底放飛了自我一般,“惹都惹了,還能怎么辦。反正我又不進娛樂圈?!?/br> 張鍇家是開娛樂公司的,在國內都排的上名號的那種。旗下培養出了好幾個影帝和影后,賺得盆滿缽滿。 溫薔破罐破摔地說,“現在情況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能更壞么?” 其實還是能更壞的,溫薔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還遠遠沒有見識過底層人民最悲慘的生活。不過蘇眠也不忍心繼續打擊自己的好友了。 她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溫薔,砸吧了一下嘴巴,喲呵了一聲,“其實還別說,薔薔,你這張臉不進娛樂圈,真是可惜了?!?/br> 溫薔的長相完全沒有埋沒她的名字。 她美得如同一朵綻放的如火如荼的薔薇花。 明艷,美麗,又迷人。身上帶著不自知的迷艷。 就算是有滿園花卉,她也絕對會是其中最美的那一朵。 溫薔揉著湊過來的灰灰毛茸茸的大腦袋,口里漫不經心地回,“有什么可惜的。我爸破產了,我要是進娛樂圈的話,到時候誰護著我?” 蘇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煞有介事地說,“這倒也是?!?/br> 娛樂圈這地方,太復雜了。不適合溫薔這樣的有大小姐脾氣的人。更何況,如今的溫薔,已經沒有強有力的大腿了。沒人在身后護著,在娛樂圈這種地方,確實寸步難行,想出頭,難于登天。 說到大腿,蘇眠突然想起了剛才在小區門口看到的那一輛在夜色中都發著光的邁巴赫。流暢的線條,拉風的設計,極具光澤的表面,無一不說明了它的昂貴。 在蘇眠眼里,邁巴赫不僅僅是一輛車這么簡單,它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是金錢的象征。 這種車子,是她這輩子都只能遠遠地看看的。 蘇眠陰險地笑了下,“薔薔,你給我如實招來,剛才開車送你回來的,是哪個?” 溫薔揉著灰灰腦袋的動作頓了頓,之后才若無其事的說,“不是哪個,就是一個碰巧遇見的好心人?!?/br> 這年頭還有這么好心的“好心人”?她怎么就遇不到這樣的“好心人”? 不過蘇眠看得出來溫薔明顯不想多提這個話題,就識趣地沒有再打趣下去。 蘇眠幫溫薔打掃完屋里的玻璃碎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她打了個哈欠,跟溫薔說了一聲之后,就上樓睡覺去了。 蘇眠離開之后,溫薔才抱著自己的愛犬,低垂著眼,略帶委屈地說,“你爸爸,現在對我好冷漠?!?/br> 從前的他,從來都不會這么冷她的。 她剛才都快被凍死了。 聽到爸爸這兩個字,灰灰又開始興奮起來。 它的尾巴開始瘋狂地左右擺動起來,喉嚨里發出興奮的嗚嗚聲。 溫薔呵了一聲,兩只手一齊出動,揪住了灰灰的大胖臉,恨恨地說,“你這個小沒良心的?!?/br> 每次一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就興奮個不停。一點都不考慮下她這個當了三年“單身母親”的辛苦。 灰灰甩了甩尾巴,當做是對她的回應。 溫薔看到蠢萌的灰灰,噗嗤了一聲,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她的心情終于因為自己的愛犬而微微回暖。 她將自己的頭靠在灰灰溫暖的身上,喃喃自語,“你爸爸現在可厲害了?!?/br> 溫薔至今還記得自己分手時說過的狠話,她說,他太窮了,身上的窮酸氣都快把她熏死了。 但事實上,她一點都不在意他有沒有錢。 說他窮,也只不過是當時想要分手的借口罷了。 灰灰汪汪汪地叫了兩聲,像是聽懂了溫薔的喃喃自語,然后與有榮焉一般,興奮地都在地上打起滾來。 溫薔好笑地又跟灰灰玩了一會兒之后,才回房躺上了床。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要凌晨十二點了。 她左思右想,到底還是給自己的爸爸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對面的人果然也還沒有睡,嘟嘟聲只響了一遍,電話就被接起了。 “薔薔?!彪娫捘穷^,溫大發的聲音沙啞的仿佛是粗樹皮,帶著nongnong的,無法遮掩的倦色。 曾經的意氣風發早就已經消失不見?,F在的溫大發,過的連普通人都不如。 溫薔聽到這把粗嘎的嗓音,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她從來都成熟優雅,將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條的爸爸,終于也還是被現實,壓下了脊梁。 她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