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地抱住，也許他現在亂哄哄的腦袋里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四肢的反應卻在告訴他——這個人很重要，不可以摔了！

“好了好了，先放開，我沒事.我把你擦擦……”

林浩也說不出自己怎么這么好脾氣，最欠揍的不就是這家伙么……可是也許此時的江鳳煜眼里，沒有半點侵略性，完全氣不起來，也許是因為這樣空洞有痛苦的喘不過氣來的折磨，它不但經歷過、還經歷過好幾年……說不上是心疼這個人，還是心疼他自己、或者還是想起了他的長官。

緊緊地擁抱，鼻息中傳來對方身上濃重的汗味兒、血腥味兒，還有大概鼻涕口水什么的，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了，總之很難聞……但是也有江鳳煜自己的味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味道，但是他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記住江鳳煜的味道的。

“別動，我把你擦?！?/br>
一個像聽話的布偶，任他擺布，一個認認真真的擦拭、臉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時專注的表情有多美。

老實說，林浩讓傭人們離開的時候，并不確定自己能制止住江鳳煜，他是逞強關了，看著別人不行就自己上，雖然當時也不知道他這樣一身是傷的身體到底能做什么，但就像他悲涼的說法一樣……他的字典里沒有辦不到的事，如果辦不到，誰來幫他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是現在，他確認了江鳳煜真的肯聽他的，心里反倒沒底兒了。

江鳳煜從一大早折騰到現在，傭人和護士幾次為了幫他處理傷口……雖然結果不理想，不過他身上現在只剩一條平角褲，擦拭起來就輕松多了，垃圾箱在以米開外的地方，林浩全身困痛不想動，用過的濕巾就丟在地上，很快，地攤上以他們倆為圓心，堆滿了沾著血污的濕巾，房間里亂的已經慘不忍睹了，可是似乎也不太重要……

“我幫你上藥，咬傷的地方得消毒！”

“我想抱抱你……”

“知道我是誰么？”

“林浩?！?/br>
“為什么要抱我……”

“喜歡你?！?/br>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對白，林浩丟掉最后一塊濕巾，抬起頭望著那雙清澈的眼睛，啞然失笑……現在的江鳳煜眼睛濕漉漉的，果然還是像大型犬，也不知道清醒點兒沒有，樣子挺招人疼，就不是不像江鳳煜。

這家伙明天就又會變成那個招人討厭的臭流氓了……呵呵，總比今晚翹辮子強！

“你先乖乖上藥，會很刺激，不許喊疼，不許鬧……忍住了，我就給你抱著！”

為了護住這幾個敗家子，他早就已經什么手段都不計較了。

“恩，好，說話算數！”

酒精涂在那么深的咬傷處，格外的刺痛，尤其像江鳳煜這種，他把自己手臂、小腿，嘴能夠到的地方幾乎都要爛了，這種小傷對林浩這中以前光取子彈不知取了多少的人來說實在不值一提，但對江鳳煜這種含著金鑰匙長大的貴公子來說，周身火燒火燎的痛楚，讓林浩幾度聽到他的牙關被咬出刺耳的聲響。

但是，像個倔強的孩子……江鳳煜居然真的從始至終，一聲未吭，沒鬧，更沒有叫疼，只是疼的太厲害的時候，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在發抖，抖得厲害。

“現在躺回床上去，我幫你把針頭插上……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喝水、輸液，小便、排汗，喜歡我就別再給我添麻煩！”

“那……輸液的時候，我能抱著你么？”

骯臟不堪的房間充滿了異味兒，為了不刺激才剛剛恢復點兒意識的江鳳煜，所以沒有叫用人來打掃；

高高掛起的液體，一滴一滴，安靜的流淌進江少筠的靜脈，偶爾能聽到液體滴落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江鳳煜穿著平角褲，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林浩就在他旁邊，也躺著，當然穿得嚴嚴實實……枕在男人空閑的另一只手臂上，還別說，挺舒服的，也許只是因為連他自己也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林浩?！?/br>
“恩？”

“告訴我，我到底怎么了？好難受，不是被我自己弄傷的難受，是胸口好像有個洞，鮮血淋漓的洞，好像有無數只手在那個洞里抓、要把一切都抓進去才能填補一樣……難受的快瘋了……”

“挺好的，知道難受，說明你快好了，乖乖聽話，明天就會好起來了?！?/br>
“那你告訴我到底怎么了，行不行？”

“那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突然要結婚是怎么回事？新娘是誰？你喜歡她么？你暈倒在的那家spa會所是誰帶你去的，你去哪兒干嘛？”

“你吃醋了？”

“剛清醒點就胡說八道，還能不能好好聊天兒了？你要結婚，我當然樂見其成，我是江家的大家長，你要大婚，我一定會幫你辦得風風光光，但是總得娶個喜歡的人吧！我怎么覺得你這次太草率、再胡鬧！”

好不容易看江鳳煜清醒了些、趁他還沒力氣胡鬧，反正聊天嘛，林浩想順便打聽點兒有用的事情……卻久久沒得到回復，突然覺得額頭上有什么東西濕濕的，一抬頭不由微怔——

“傷口疼？還是那種難受又要發作了！”

林浩立刻警覺起來……因為，江鳳煜突然落淚了，雖然男人動不動就哭很可笑，但他自己知道那種疼有多可怕，他見過身經百戰的指揮官因為那種疼抓狂，他能理解，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江鳳煜，此時必然是身心脆弱。

卻不料，只是一聲嘆息，卻似乎帶著無盡的委屈——

“找喜歡的人結婚？呵呵，我喜歡你……你嫁我么？”

“我是你大嫂，你腦子糊涂了么？”

林浩最怕的，就是他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提這件事……江鳳煜的意識現在基本已經清醒了，但是非常脆弱，藥物也會對腦神經產生嚴重的影響，受不得半點刺激，所以他也想不到任何能及不刺激這個男人又能徹底拒絕的說辭。

“林浩，我喜歡你，自始至終，我喜歡的都只有你一個人！”

耳邊，江鳳煜轉過臉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渙散的目光漸漸精神了些，虛弱的吐息也有了些溫度。

“別瞎說了，你認識我之前有那么多床伴倒貼，我們認識才多久？何況我還搶了屬于你的遺產……現在，你又有了結婚對象……所以啊，像這種紅小姑娘開心的情話，就不要跟我胡說八道了！“林浩的臉有點紅，可不能發貨、不能說刺激的話，而且這個男人此時的目光有點可憐巴巴，讓他不知道該怎么去對視，“話說回來，你那個結婚對象到底是怎么回事？雖然你大哥不在了，我也得對你們負責，不如說說她的事……”

沒辦法，他只能盡量岔開話題。

可偏偏，江鳳煜卻帶著不放……不，確切的說，他已經越來越清醒的意識告訴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