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8
”狄然聲音很低很弱,不凝神屏息甚至聽不清她在說些什么,“這也是陸川對你說的話?!?/br> 她呼吸短促,身體虛弱,但眼神依舊明亮。 那是一抔固死在她身上的光彩,不會因為風吹日曬而彎折或褪色,明明像狗一樣被人禁錮在項圈里,不知道她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姿態從哪里來。 敬敏覺得有些好笑,但她笑不出來。 狄然輕輕叫她:“敬敏,剛才的事我不是在幫你?!?/br> “我是在討好你。以前我遇到困難,陸川總會出現,但如果現在這世界上還剩一個人可以救我,那不是陸川,也不是警察?!彼袂榘踩?,“只有你能救我,我會活著出去,或者被敬闕智弄死在這里,你說了算?!?/br> 敬敏咧著紅艷艷的唇角:“我不會救你?!?/br> 狄然靜靜看著她:“你會,你喜歡陸川,證明你不愿意一輩子活在淤泥里,與其寄望于陸川給你力量,不如自己拯救自己?!?/br> 敬敏眼波微蕩,她扭過頭:“我說了不會?!?/br> 她說完不再做片刻停留,甩門出去。 狄然怔怔仰面躺在床上,心臟突突地跳,胸口憋悶得喘不過氣,她閉眼安靜地待了片刻,越發壓抑不在身體的異樣。 她睜開眼,費力地將頭挪到床邊,“哇”地嘔吐出一灘穢物。 ☆☆☆ 敬闕智說到做到,他每天清晨磨上一壺咖啡帶到地下室,日復一日重復他眼里有趣且充滿意義的殘忍懲罰。 他對電流強度把握精準,不會對身體造成永久性的傷害,但卻讓人痛不欲生。 他不碰狄然,連每日例行親吻都是淺嘗輒止點點臉頰。 他很溫柔也好說話,狄然狂躁時的謾罵他都笑著接下,狄然溫順時的請求他也都全部滿足。 除了一點,無論狄然怎么罵他求他,他都不挪開架在她床尾陸川的照片。 狄然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她常常會半夜猛然心悸著醒過來,然后看著天花板睜眼一宿。 因為電擊的后遺癥,她最近胸悶氣短嘔吐的頻率也增加了很多,每每她吐了一地穢物,敬闕智都耐心地將地板打掃干凈,用濕毛巾沾著熱水替她清理臉頰。 床頭柜的鬧鐘被敬闕智拿走,漆黑的屋子里晝夜顛倒,狄然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現在是幾月幾號,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黑夜。 她失蹤很久了,他們會不會已經當她死了,放棄找她? 她那天對敬敏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假,以敬闕智的狡猾不會留給外界一絲線索,在這種情況下,能幫她的人只有敬敏。 敬敏說不會幫她,事實也是如此,她像只被敬闕智嚇破了膽在斯德哥爾摩草原上癱軟的兔子,那天以后很久沒有來過地下室,狄然連找她說上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外面下雪了?!本搓I智幫她擦著臉忽然說,“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br> 狄然心里動了動,她記得去年第一場雪下在她生日的平安夜,那晚她因為不打招呼跑去倫敦,陸川第一次生她的氣。 想起陸川,身體里那股奇怪的感覺不停翻涌,狄然閉上眼,將那陣心思壓下去。 “想看雪嗎?”敬闕智眼里閃著詭異的光彩,“我帶你去上面看雪,好不好?” 狄然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卻無力分析那其中深層次的含義。 敬闕智的聲音沉而膩,像是在誘惑她:“我帶你去看,好嗎?” ☆、有我在 狄然每天除了上廁所和洗澡,其余時間都被銬在床上,她四肢腕上都是凹深的紅印,被電擊儀桎梏的手臂一大片泛著黑的淤青。 敬闕智解開她的鐐銬,扶她下床。 她很久沒有真正走動過,身體虛弱,邁一步腿腳都在打顫。 地下室外的室內亮堂,現在是白天,客廳上掛鐘顯示下午四點,狄然太久不見陽光,乍一下被刺得眼睛生疼。 “慢慢走,別摔跤?!本搓I智聲音溫柔,像在哄小孩子。 大廳里豎著一面寬大的穿衣鏡,狄然扭過頭在鏡子里看著現在自己的樣子。 敬闕智很愛干凈,他每天給她洗澡,替她換上新的睡衣,她雖然沒有活動的自由,身上卻依然干凈。 她看到鏡子那一瞬間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狄然很白很瘦,但鏡子里的女孩比過去更白,瘦得脫了人形。 她眼眶深陷,下巴尖起,纖細的頸部套著一個鮮紅色的項圈,一眼過去,身上沒有一絲生機和活力,像個命不久矣的病人。 敬闕智摸著她的臉頰:“然然即使這樣,也很漂亮?!?/br> 狄然側臉躲開他的手,敬闕智眼神一沉,但沒說什么。 他說要帶她去看雪,卻徑直領她走進一間屋子,那是一間普通的起居室,進門后他指著一旁的墻壁對狄然說:“然然,你看這是誰?” 墻上麻麻密密貼著照片,那是敬闕智原來掛在地下室墻上的,不同的是,地下室的墻上幾千張里每一張都有狄然,而這上面的照片每一張都有陸川。 陸川牽著她的手逛街。 陸川騎著單車送她回家。 陸川和她用一根吸管喝奶茶。 …… 每張照片都是一段清晰的回憶,她腦子里不由得翻涌起很多事情,可這些記憶還來不及深入細細品味,就被一股冷意取代。 那是眼睛的記憶、是肌rou的記憶、也是來源于靈魂深處對痛苦的本能抗拒。 她此刻身上沒有電線,人卻抖成篩糠,從手腕上憑空蔓延起的一陣虛無的電流,穿破她的皮rou,刺透她的骨血,將她的心和靈魂吞噬一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也控制不住腹部那股翻騰的沖動。 她臉色煞白,將臉轉到一旁,敬闕智按著她的頭轉過來:“你躲什么?這是你的陸川呀?!?/br> 狄然合眼,下一秒頸部的項圈又縮緊起來,敬闕智寒涼的聲音像魔鬼:“睜眼?!?/br> 他將陸川的照片放到她眼前,狄然靜靜看了它五秒,她腦子一片放空,五秒過后,她扶著那面墻,胃部向上涌起酸水,吐得稀里嘩啦。 敬闕智笑了,他拿過紙巾溫柔地替她擦著沾滿臟污的嘴角:“然然終于乖了,從現在開始,你不喜歡陸川了?!?/br> 狄然頭腦一片恍惚和眩暈,她眼前發黑,手腳虛軟,朦朧中被人抱到房間內柔軟的大床上。 敬闕智依舊將她四肢銬緊,不過用的不是金屬鐐銬而是橡膠做的情.趣手銬:“然然睡一會,晚上我們來做游戲?!?/br> 他嘴角上揚,笑得優雅。 ☆☆☆ 天色將暗。 敬敏進來送水,狄然沉沉閉著眼,安靜地躺在床上像具死尸一動不動,床邊就是窗戶,她身體卻已經虛弱到連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是一棟別墅,窗外的路燈閃起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