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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聽到特意加厚了一層隔絕一切聲音。 敬闕智臉上洋溢的是耐心溫純的捕食者的笑容,他目光綿綿垂著,輕輕擰開把手。 狄然還躺在床上,一只手被銬住的姿勢。 與敬闕智離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白床單上半斷被從她手腕處汩汩流出來的血染得通紅。 敬闕智去做橘子水的半個小時,她安靜地待在房間,周圍沒有任何可以觸碰到的利器,她就用牙咬開了兩只手腕上的靜脈血管。 她失血過多,皮膚在房間燈光的照耀下帶著透明的蒼白,和她嘴角的血漿呈現分明的對比。 敬闕智將橘子水放在柜面上,他沉著眼睛,看不出情緒。 狄然軟軟地抬起眼,動作無力,但眼神里光彩如舊,她費力地沖敬闕智一笑:“聽說你因為靜脈受傷去過醫院,也送我去醫院吧?!?/br> 手腕下的床單已經被血染得不成樣子,她也只是強撐,如果敬闕智再晚一點進來會發生什么都不好說。 “受傷了是嗎?”敬闕智語調甜而柔軟也掩蓋不住眼里的冷光,他輕聲呢喃,“我幫你治?!?/br> ☆☆☆ 狄然再次醒來時還在那間屋子,她手腕上的傷包扎處理過,纏著厚厚的繃帶,敬闕智為了防止她再做出過激的舉動,將她手腕腳腕都用手銬銬了起來。 屋子同之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那些裝點在墻上的照片被他全部撤下,露出黑漆漆陰森的墻壁。 狄然環顧屋子一周,臉頰貼在枕面上壓了壓。 在她只被銬住一只手的時候,她從床頭那面墻上撕下了一張陸川的照片,放在枕頭下面。 敬闕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書,看到她醒了淡淡投來目光。 狄然勉強笑了笑:“叔叔,你生病去醫院,卻不送我去醫院,這是什么道理?” 敬闕智合上書本:“敬敏告訴你的?” 狄然看他表情陰鶩,一句“沒錯”堵在唇間又縮回去,她抿了抿嘴唇,閉口不言。 敬闕智走過來:“然然,知道我最喜歡你什么嗎?” “連自己都下這么狠的手,你的心冷著呢?!本搓I智目光徘徊在她的傷口,“你和陸川不是一種人?!?/br> 狄然翹著眉頂嘴:“我和你也不是,我是仙女,而你是變態?!?/br> 敬闕智笑笑:“知道我最不喜歡你什么嗎?” 他目光突然變得繾綣:“有沒有人說過,你這性格要改,我喜歡有意思的女孩,但我討厭倔女孩。我本意想慢慢來,現在看來,要先磨磨你的性子?!?/br> 房門被打開,敬敏提著一個箱子進來。 她頭發蓬松遮住半張臉,但還是不難看出掩映在下青青紫紫的傷疤,她頭頂缺了一塊頭發,露出森森的頭皮,看樣子是被人生生揪去的。 敬闕智接過那個箱子,從里面掏出一個狄然從沒見過的儀器,上面彎彎曲曲纏繞著電線,線路盡頭是一個變壓器。 “你傷沒痊愈?!本搓I智插上插座,“先試十分鐘?!?/br> 狄然看他嘴角掛上招牌式微微淺笑,心不由得一緊。 她無意識地向后縮了縮,但手腳都被銬著,敬闕智笑吟吟將那個儀器的一端固定在她兩只手臂,又從箱子里取出一個電動項圈纏在她脖子上。 “你干什么!”狄然這些天裝出來的或乖巧或淡定通通撕開偽裝,她拼命扭動四肢,徒勞地想掙脫束縛。 敬闕智手里拿著兩個小型遙控器,一個紅色,一個黑色。 他輕輕撥下紅色的按鈕,項圈瞬間縮緊,梏住她的脖子。 狄然被隔絕了呼吸的通路,臉頰瞬間漲紅。 她第一反應是敬闕智要殺了她。 而敬闕智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她蹬腿掙扎,用唱搖籃曲一樣安然的語氣哄她:“然然,睜開眼?!?/br> 狄然因為缺氧什么話都聽不進,敬闕智放大了聲音:“然然,你睜開眼我就關上它?!?/br> 狄然勉力將眼睛瞇開一條縫隙。 敬闕智說到做到,按上項圈的按鈕。 狄然像只死魚一樣大口大口躺在床上喘氣。 敬闕智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憋紅的臉頰:“你真漂亮?!?/br> 狄然朦朦朧朧間,看到敬敏向她投來目光。 目光之中帶著nongnong的她看不懂的同情和憐憫。 自己被打得像個豬頭,還有心思同情我? 狄然迷迷糊糊地想。 敬闕智折身回去,搬過來一樣東西,那是一副巨大的相框,框中掛著的是陸川的照片,他將那相框固定在床尾,狄然眼睛能落到的位置。 “這東西原本是給敏敏準備的?!本搓I智指了指她手臂上的儀器,“可敏敏聽話,我決定不罰她?!?/br> 他手指放在狄然的枕頭下摸索,掏出那張她偷藏起來的陸川的相片:“然然,你是喜歡陸川還是喜歡我?” 狄然眼看著他將那張照片撕成破碎的紙屑,罵道:“你去死吧?!?/br> 敬闕智不怒反笑,溫柔道:“不聽話的小孩,該罰?!?/br> 他說著,按下黑色遙控的按鈕。 一股強烈卻遠不足以致命的電流順著胳膊上的儀器迸出來,頃刻間環繞著她整個身體,狄然想縮成一個蝦子,卻礙于被禁錮的手腳無法動作,那陣電擊持續綿長,全身陷入麻痹的鈍痛。 狄然閉著眼在床上不停顫抖。 一片無聲的寂靜里,她聽見敬闕智說:“然然,你睜開眼我就關上它?!?/br> 和剛才一模一樣的話,狄然痛苦地黏開眼皮,卻在一瞬間渾身發冷到顫抖——她眼睛正對著的,是陸川的照片。 幾乎是想也不想,她猛地合上眼睛。 幾乎在同一瞬間,敬闕智按下了她脖子上項圈的按鈕。 “唔————” 電擊和缺氧雙重作用下,她痛苦地像一只砧板上被人切掉半個尾巴的活魚。 “然然?!本搓I智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甜膩,在她耳朵里聽起來卻像從地獄深處走出來的身披雷火的惡魔。 “睜眼?!彼p聲說,“你睜開眼,我就關掉它?!?/br> 他不斷重復這句話。 求生是種本能,尤其當肺部的氧氣一點點耗盡,那股痛苦感侵襲過后,身體的劇痛迫使她睜開了眼睛。 敬闕智很守信用,他關上了項圈的開關。 電流還在持續。 敬闕智輕輕地將紅色遙控器在她眼前轉了一圈:“只要你不閉眼,我就不打開它?!?/br> 狄然的碎發緊緊黏貼在額前,她身軀顫抖,聲音細微如蚊:“我喜歡你,你放了我吧?!?/br> 敬闕智憐愛地看著她:“這么快就服軟了?” 他套上塑膠手套替她理整鬢角的頭發:“你是個小騙子,等你“不喜歡”陸川的時候,我才信你?!?/br> 狄然雙目渙散,看向敬闕智。 他像黑暗叢林里蟄伏的獵食者,不是獵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