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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塑料袋,還有爛了的茄子和黃瓜,嘖,真惡心?!?/br> 李東揚“嗯”了一聲:“再說一次這種話,我就把你的頭按進去讓你吃掉那根爛黃瓜?!?/br> 狄然:“……” 狄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李東揚開口叫她:“狄然?!?/br> “我是有錢沒錯?!彼曇舻穆牪怀銮榫w,“但這不重要,我看陸川不順眼是因為明明我比他多愛你十二年,你卻愛他。等他也能做到愛你十二年,那時候他才真的有資格把你從我手里帶走?!?/br> “我這輩子已經和你綁在一起,你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纏得太緊,想扯也扯不開了?!?/br> ☆☆☆ 平縣縣城夜晚安靜,沒有濱海的熱鬧和人聲喧嘩,今天沒有回去的列車,只能在這里住上一晚。 賓館對面是條還在營業的小吃街,狄然下午身上那股不適的勁兒退去,肚子餓得咕咕亂叫。 李東揚那番蘇破天際的話說完后神情自若,仿佛剛剛蘇破天際的人不是他,狄然也神情自若,仿佛蘇不蘇和她沒什么關系。 她也想尷尬,可是尷尬不起來。 李東揚和她就像一個人剖成了兩份,自己對自己怎么尷尬? 李東揚在前臺開了兩間房,狄然坐在賓館大廳不停地看手機,盼望著陸川電話打過來。 李東揚將房卡揣起來,帶她出門吃飯。 李東揚向來是個奇葩的富二代,他可以眼睛不眨地請陌生人喝五位數的紅酒,也可以厚著臉皮和狄然一起喝白開水蹭桌子。 他可以在米其林星級餐廳優雅用餐,也可以和狄然一起坐著大排檔的塑料板凳燒烤擼串。 他可以在女士面前紳士體貼,風度翩翩,也可以為吃米線還是吃拉面和狄然吵得不可開交。 狄然一指身后的蘭州拉面:“我就吃這個?!?/br> 李東揚邁步向對面的過橋米線店:“好說,分開吃?!?/br> 他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狄然漠然地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只得掉頭回去:“好好好吃拉面還不行嗎?我真敗給你了?!?/br> 狄然得意地翹了翹嘴角:“如果換成陸川,他剛才根本不會像你這么猶豫?!?/br> 李東揚坐下,拿起餐桌上的塑料尖嘴小醋瓶放在手里玩,他眼神沉沉在瓶身上轉了一圈,半秒后手指用力“嗞”地一下將瓶子里的醋擠在狄然臉上。 他非常霸道總裁地說:“你可以試著繼續激怒我?!?/br> 狄然拿起一旁裝麻油的瓶子剛要反擊,李東揚按住她的手,指了指對街的一家亮著橘黃色燈光的小店:“吃糖葫蘆嗎?我去買?!?/br> 狄然點頭:“吃?!?/br> 李東揚逃過一劫起身出去,狄然用衛生紙仔仔細細將臉擦干凈,店外種了一棵大柳樹,星星的光影透過樹杈枝丫打進眼里,狄然拖著下巴看著天空,忽然覺得面前路口走過去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人戴著一頂棒球帽,上面套著黑色連帽衫的帽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低頭匆匆而過,他的衣服有些像陸川最常穿的那一套,但是身材又有些不像,狄然想了想,忍不住起身走到門口。 “陸川?”她輕輕叫了一聲。 那人腳步頓了頓,然后猛地跑起來。 狄然:“……” 她想也沒想,抬腿追了上去。 李東揚在隔著一條馬路外的糖葫蘆鋪子前挑挑揀揀,沒注意到這邊:“這放一天了吧?給我重新做一串?!?/br> 那男人跑得飛快,閃身進了一條黑漆漆的小巷,狄然站在巷口:“陸川?” 沒人回應。 她扭頭朝飯店走,沒走幾步又停下了。 今晚天氣有些陰,冷風吹得她胳膊上滲起了一片又一片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狄然心里覺得異樣,那人明顯很奇怪,就算不是陸川,也和陸川脫不了干系。 她原地站了一會,又折了回去。 巷子是條廢巷,沒人居住也沒人來往。 平縣這些年出的事情不少,傳統行業衰敗凋零,縣城里居住的人越來越少,夜晚走在街上連個人影都難看到。 狄然站在巷子的岔口左右轉了轉:“陸川?你再不出來我要生氣了?!?/br> 正說著,她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在寂靜的晚上音樂聲驟響,她先是被自己嚇了一跳,隨后不由自主地上揚起唇角。 天空東南西北不知哪里飄來一陣烏云,遮住了月亮和星光,巷子里暗暗的,狄然笑意盈盈低頭看著手機上來電顯示的名字。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Near...far... 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是陸川打來的電話。 去年的七夕夜,陸川陪她看了,那天以后,這首就是她給陸川設置的專屬鈴聲。 【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 她手指動了動剛要接電話,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 修長、白凈卻寬大而骨骼鮮明,是男人的手。 手里拿著一塊干凈的純白色手帕。 狄然愣了半秒,一股徹頭徹尾的陰氣順著腳底板猛得涌上,她解釋不清這感覺來源在哪,但似乎是一股濃烈的預感和求生的本能。 她剛要跑開,那手帶著手帕直直捂住她的口鼻。 手帕上有東西! 她腦子一陣犯暈,眼前泛花,全身的力氣像被一只隱形的泵緩緩抽走,腿腳的力氣在一點點流失。 狄然眼神漸漸開始迷離,席琳迪翁悠揚的歌聲還在回放,陸川的電話在等她接聽。 她努力勾著食指尖去按接通鍵,手機卻被身后的人輕輕松松勾走。 同時,一個甜膩得令她頭皮發麻的聲音輕輕響在耳畔:“小寶貝兒,我終于捉到你了?!?/br> 眼皮子沉沉重重,迷.藥的味道順著呼吸融進了每一寸血管和細胞,她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掛在身后人的身上。 ☆☆☆ 狄然醒來時,看到床柜上的電子鐘顯示時間是兩天以后。 迷.藥的后勁很大,她到現在頭還是暈暈乎乎的。 她躺在一張寬大的雙人床上,沒有被限制自由。 房間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床正對面的墻上監控器閃著一圈紅色的光點。 她踉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