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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回家嗎?” “活物過不了安檢,你要把它放在哪里?” “我不想弄死它,你看它還這么小,說不定沒做過壞事呢?!钡胰徽裾裼性~,“命運是改變不了的,當老鼠也不是它愿意的呀,如果有機會,它難道不想做人嗎?” 狄然一直天馬行空,陸川每每以為自己習慣了的時候,她總會再次干一些正常人干不出來的事情刷新他的認知。 比如眼前這件事。正常女孩早就嚇得不敢進這間屋子,而狄然卻一手捏著老鼠,一邊和他侃侃而談眾生平等的“大道”。 他思索了一下,說:“行,你說吧,怎么辦?” 狄然糾結了,她想了片刻:“奶奶說那個賣豬rou的也住這個村,我們一會把洗衣粉偷偷放到他們家,讓它吃別人家的糧食?!?/br> 昨晚睡在一個屋子,陸奶奶拉著她說了半宿,整個村子的人對陸家都有偏見,平時很少有往來。那戶賣豬rou的更是,每每趕集遇上總要找茬。 陸奶奶心里有氣,氣得眉毛都要飛起,也聽得狄然心里對那戶賣rou的不滿得很。 那賣rou的中年人身體有點難說的隱疾,因此都快五十歲了還沒娶上媳婦,昨天聊sao狄然的那個年輕人不是他的兒子,不知道打小從哪里抱回來的孩子,一直養在家。 陸奶奶的說法是這樣的:“指不定是從人販子那買來的孩子,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嗎?身體不完整就算了,心里還有病。自己不能人道就把樂趣放在看別人的笑話?!?/br> 狄然想起昨天那中年人陰慘慘的眼神,越想越覺得陸奶奶說的有道理。 陸川:“……” 狄然甕聲甕氣問:“不行嗎?” 陸川無奈,從地上撿起一根封麻袋的細布條:“行,但要把它栓好,等事情做完,我陪你去?!?/br> 他蹲下身子和狄然埋頭一起,仔仔細細把小老鼠的爪子和尾巴綁牢,布條的另一頭系在廂房的門把手上。 陸川從來沒做過這么傻的事,但此刻也沒覺得自己傻,狄然臉上笑嘻嘻的,他也跟著笑。 ☆☆☆ 陸川從煤爐上的鐵壺里倒了點熱水在瓷盆里,又兌上涼水,肥皂盒往面前一推拉,要給狄然洗手。 狄然壞笑著在他臉上抹了兩下。陸川撓她,按住人把臉貼上去對著蹭。狄然一邊笑一邊叫,最后還是被陸川按著老老實實把手和臉都洗了一遍。 兩人正擦著臉,忽然聽到門外陸奶奶的大嗓門:“哪來的老鼠?敢在我們家待是不是不要命了?我的燒火棍呢?” 陸川連忙出去阻止,但終究晚了一步。 狄然在屋里,清晰聞見陸奶奶嘹亮的聲音:“看我一個燒火棍不捅穿了你——” 她本能肩膀一抖,整張臉哭喪著。 只見陸奶奶從廂房出來,撅著圓滾滾的屁股,左手提著一根漆黑的鐵棍,鐵棍上串著一只還在向下滴血的小老鼠,老鼠身上綁著剛才兩人才系上去的棕褐色的布條。 她回頭看看站在門口的陸川:“怎么了?” 陸川沒說什么,狄然小聲問他:“奶奶是不是把洗衣粉殺了?” 陸奶奶回到屋里的時候,狄然還沉浸在痛失愛鼠的悲傷中無法自拔,她看出狄然不對,去戳陸川:“然然怎么了?你又惹她不開心了?” 陸川哄了她半天也沒讓她開心起來,無奈道:“您剛才把她寵物弄死了?!?/br> 狄然連忙說:“沒有,不是的,我沒事?!?/br> 陸奶奶心思靈活,仔細想了想就明白過來了,她頓時有點窘迫,悄摸摸走到狄然身邊,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要不奶奶再去幫你捉一只?” ☆☆☆ 傍晚下起了大雪,但依然擋不住喜氣洋洋的年味。 陸川趕在天黑之前掛上燈籠,貼好對聯,然后回到屋里把房門掩得嚴嚴實實。 陸奶奶一早就把電視機調成了中央一臺,騰出了幾個干凈的小笸籮裝著瓜子、花生、開心果、奶糖和狄然想吃的小橘子。 陸川在下面做飯,她拉著狄然在炕上說話。 六點剛過,村子里就放起了鞭炮,先是最老式的掛鞭,晚一點是大片的煙花。狄然趴在老式的九格小窗上朝外看,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間,夾糅著絢爛的紅光與綠霞。 屋里飄著陸川蔥花噴鍋的油香味,外屋油煙繚繞,狄然從燈窩子上探出去半個腦袋:“今晚吃什么餃子?” 陸川抬頭,帥氣一笑:“你說了算?!?/br> 陸奶奶用干果把肚子填了底,穿上棉鞋下去接管了陸川手里的鍋勺:“我來,你包餃子?!?/br> 陸川調好餡把面板搬到了炕上,狄然湊過來搞破壞。陸川哄小孩似的揪下塊面團給她玩。狄然趁他不注意在他臉上抹滿面粉。 往年春節,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待在偌大的別墅里,外面天空里煙花再璀璨她也沒心情去看,春晚開到最大聲,除夕夜沒有人送外賣,餓了就去煮點速凍餃子。她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著李東揚在家里吃過晚飯后匆匆趕來,然后帶她去海邊放上半宿的煙花。 狄然很久沒有過真正過年的感覺,很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年夜飯,更很久沒有過在這樣溫馨的環境里靜下心去看天上那絢爛的煙火。 比不上李東揚買來的高級,也沒那么多花樣??傻胰挥X得,這分明是她見過最美的煙花。 吃飯的時候陸川比平時沉默,他有點心不在焉,陸奶奶一直跟狄然說話,對著電視里的小品嘻嘻哈哈笑個不停。 “想什么呢?”狄然看陸川一直悶頭吃,給他夾了一塊牛rou,戳戳他的手臂。 陸川袖子挽著,手臂上的皮膚灼熱,他小聲,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說:“想你?!?/br> 嗓音低啞、眸光深沉。 狄然讀懂了他眼神的含義,臉一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乖乖捧著碗吃起了自己的東西。屋里碳爐燒的火熱,炕上暖呼呼的,春晚快開始了,直播間里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屋外煙花朵朵升空,那聲音聽在耳朵里蕩得心臟一跳一跳的。 “我就喜歡潘長江,以前陸川他爺爺在的時候非喜歡趙本山,每年春晚都要和我吵吵誰的小品好看……” 陸奶奶還在一刻不停地說話,狄然卻像開啟了自動屏蔽功能一樣,滿腦子都是剛才陸川那句“想你”。 陸川坐在她右邊,左手在桌底捏著她的大腿。 不輕不重,不緊不慢,捏了三下。 狄然啃著一塊雞翅膀,差點被骨頭戳中牙花。 她心里明白得很,陸川是在提醒她自己說過的話。 別忘了。 ☆、挨罰 臨近十二點,陸川帶她出去放煙花。 順著廂房外的樓梯上去是寬敞平坦的屋頂,積雪半個晚上已經堆得沒過了腳背。陸川小心地拉她爬到了平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