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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的牡丹花,良妃的繡鳳金絲帕。江澈在靈堂坐了一夜,除了掌燈的宮人,沒人陪他守靈,后來他也就只給元初帝一個掌燈的宮人,不許他做事,只讓他站的遠遠的,守著燈火。東宮掌權之后,江澈并不稱帝,他的手卻伸得比任何一個帝王都要長,在皇后忌日那天將元初帝的四個妃子活埋進墓,西域來的公主則是送回原籍,他知道,那個小國窮得皇帝都穿不起一件絲綢衣服,在大顯養尊處優這么多年,回到那里,她過得只會比活埋慘。江澈的行事越來越霸道,卻也不至于去害有血緣的兄弟,幾個親王養狗似的圈在各自的府邸里,往來行事身邊都跟著東宮的護衛。江澈覺得自己一輩子就會這么過去,等折磨夠了元初帝,他就會坐上龍椅,重復皇帝的輪回。直到他娶了妻子,生了兒女,他慢慢的開始覺得日子也沒有那么糟糕了,或許他可以當一個和元初帝完全不同的皇帝,但是,這世上總有個但是。江澈慢慢的抬起頭看天,早春尚寒,星星和冬天沒什么區別,很美很亮,不同的是人的心境。輕微的敲門聲傳來,江澈道:“進來吧?!?/br>楊嚴高大的身影裹挾著外面的寒氣大步走了進來,他關上門,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停了一下,那里點著火炭,他烤干了身上的冷氣,這才敢靠近江澈。“主子,糕點買回來了,是主子最喜歡的蘇記梨花酥?!睏顕赖?。江澈興致缺缺的瞥他一眼:“嗯,放哪兒吧,現在不想吃?!?/br>楊嚴小心的說道:“主子,冷了壞肚子?!?/br>江澈挑眉:“我再想吃的時候你不會去買?”楊嚴不說話了,默默的給江澈挑亮了一點燭火,他的眼中滿是擔憂的神色,主子總是喜歡開著窗戶,上次就凍病了,現在雖然暖和些,但也沒暖和到對著窗戶吹風的地步。江澈卻不管他,懶懶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烏底金邊的靴子高高翹在桌案上,翻閱著新出的話本。三十來歲的年紀,歲月只給他俊美的容顏留下一絲成熟的誘惑,眉羽仍然挑得高傲,他青絲垂落臉頰畔,恍惚間還是那個笑一笑就讓無數北陵貴女要生要死的太子殿下。第77章豬頭的獎勵翻了幾頁紙,江澈打了個哈欠,把手里的茶盞放下,“冷了,去換一壺?!?/br>“主子,天冷,早些入睡可好?”楊嚴一邊沏茶,一邊看著江澈的臉色,小心的說道。果然就見那雙鳳眼微微上挑,不輕不重的聲音帶著一股懶懶的味道:“我不想睡?!?/br>楊嚴無法,只得往邊上站了站,不過胸膛倒是努力的挺直了,想盡可能的擋一擋風口,江澈懶得管他,又翻了幾頁紙,不滿道:“現在的話本寫的都什么玩意,才子佳人也就算了,丞相千金無媒茍合,公主還來搶婚,這個人是不要腦袋了嗎?”他把話本丟開,對楊嚴道:“之前那本淮南客的呢?”楊嚴心里暗自道,能要這書生腦袋的人,除了主子您,誰有空去看話本?還這么較真。心里想著,不過還是乖乖的去拿書,同時經過窗戶的時候挪了挪,把窗戶關小。江澈有了書看,倒也不管他的那些小動作,楊嚴松了一口氣,這下得寸進尺起來,整個人都擋在了風口,把窗戶擋得嚴嚴實實。江澈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不過倒是沒說什么,只讓楊嚴去把窗戶關上。燭光柔和,但是看久了也會傷眼,勉勉強強看了一小半,江澈揉揉眼睛,就受不了了,干脆起身,朝臥房走去,楊嚴連忙跟上。“昨天抓的那個人招了嗎?”江澈漫不經心的問。楊嚴連忙恭敬的回話,不過話里還是帶著些許懊惱:“沒有,嘴硬得很,看樣子是經過特殊的訓練,除了那幾家,也沒別人了?!?/br>江澈搖搖頭,仿佛隨口喃喃了幾句:“世家,江家……”他一向不喜歡掌控之外的東西,如果當年按照他的想法走下去,江家是他的第一塊踏腳石,之后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讓人不得不懷疑,雖然沒什么證據,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憑著直覺將那幾個世家劃成敵對行列。“前些日子趙家的人刺殺承遠,事情最后怎么樣了?”江澈又道。楊嚴小心翼翼的說道:“畢竟死的人牽連許多,看樣子他們大多把罪歸結到了江家的那個小子身上……”江澈挑起眉:“他們家的人刺殺我兒子,還要問罪護他的人?”不等楊嚴說完,江澈就道:“罷了,挑幾個好的,不拒手段,把趙家的少主廢了?!?/br>楊嚴垂下頭,苦著臉應下這門差事,這是道難題,難的不是廢掉一個已經在沒落的世家的少主,而是隱藏好身份,趙家少主雖然行事不堪,但是資質天分著實不錯,對上這樣程度的人,想要不露痕跡很難。江澈才不管他,打了個哈欠,張著手等更衣。楊嚴無奈的跟進去,給江澈換了褻衣褻褲,解開發冠,洗了腳,直到蓋好被子,見他已然安心入睡,楊嚴吹滅了燈,站到門口去守夜。幾年前他的功法就已經大成,很少需要睡眠,何況守著主子的夜,比他自己睡覺要安心多了。楊嚴抱著劍站在門外,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不期然想起了剛才遇見過的少年,那雙明亮的仿佛照進了星光的眸子,和主子真像。嘎?和主子真像?楊嚴眨了眨眼睛,心里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同樣是夜晚,江南的夜美得讓人想念詩,漠北的夜卻是風沙狂嘯,別說星星,連月亮也看不到。周至青夾著他的小猴子大步往自己的營帳里面走去,身后幾個看守上氣不接下氣的在他身后追。“周校尉!周校尉!這人真的不能給你帶走……”看守叫的一點底氣也沒有,事實上那天他也在混戰之中,見識了周至青非人的武力,誰都不敢攔著他,他只是在別人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真的在努力追了。周至青根本沒有聽明白他在叫誰,他只有兩個可以讓人叫的名字,一個是周至青,一個是周列長,還有弟弟可以叫他哥,其他的,他只會當在叫別人。“放開窩!窩灰自己走!”小猴子掙扎著發出叫聲來,周至青拍了拍他的腦袋,示意他不要說話,他剛才聽說軍中許多人要把自己抓的小猴子拿去祭旗,他是看過祭旗的,砍下腦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儀式,最后剁碎了混進黃沙里。剁成那樣,還不吃,周至青覺得這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