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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防被販主一下拉住了衣袖。販主眉目和善,眼中卻透出商人特有的精光。“這位公子,”他笑瞇瞇地說,“二十兩?!?/br>楚忘頓時苦了眉眼,伸手掏進袖中,摸索了半晌,然后可憐兮兮地問道:“老板給個優惠,十六兩行不?”販主笑彎了眼:“自然不行?!比缓笊斐鍪?,掌心向上,“二十兩,恕不還價?!?/br>等楚忘咬牙割rou付完了錢,再欲尋蕭修北兩人,但見人海茫茫,夜市花燈如織,人頭攢簇,哪還有兩人身影?楚忘不死心地追了兩步,反被人潮沖了個昏頭轉向,于是滯住腳步,耳邊又響起了東萊王喊的那聲哥,一聲又一聲,響得他心中苦澀難言。于是他皺眉思索片刻,覺得腦袋突突直跳,想得頭疼,還渾身不自在,仿佛暗處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楚忘立刻停止思索,迅速轉頭回顧四周。夜市人流如織,亦有不少碧玉閨秀攜一二閨蜜,手持羅扇,巧掩櫻唇,上得街來。楚忘長得頗是俊俏,倒真有幾個女孩,掩著羅扇,偷眼覷著他。見那俊美貴公子看過來,紛紛掩著扇羞煞了臉。楚忘見女孩兒偷看自己,立時樂得連自己姓甚名誰也忘了,滿臉飛起了眉毛拋起了媚眼,恨不得把憋了三月的浪蕩一齊釋放出來。他唰地展開自己折扇,迎著洶涌的人潮扇了幾下,做出一幅玉樹臨風的模樣,對著一個愣在當場的女孩笑成一朵花:“姑娘,芳齡幾何,可有婚配,家住哪兒???”女孩見他看起來正經,原來如此放蕩,立時輕碎一口,羞紅著臉碎步跑走了。楚忘尷尬地再搖了兩下扇子,然后漸漸耷拉下肩膀。卻不妨一個輕笑聲想起。他立時豎起耳朵,再次左右四顧起來。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愈發地濃烈的,幾乎能感受到對方鷹隼般的目光刺在自己身上。這種目光,哪兒會是女孩子的?楚忘這樣想著,恰見那個男子,踏著漫天燈火,從陰影處緩步走了出來。岳峙淵渟,而又仿佛閑庭信步。他的手心里,綻放著一朵碧綠的并蒂蓮,是用青翠欲滴的竹葉編織而成的,小巧玲瓏,生機勃勃。男子垂著眼簾看著掌心里的小物什,紫眸里似笑非笑:“這梁國的小玩意,當真有趣?!?/br>楚忘冷下臉,這含沙射影的,誰是小玩意?男子抬眸看著楚忘,眼中帶著惡毒的嘲諷,偏偏又有種莫名的勾引之色:“玩意就是玩意,玩久了也就膩了,是不是?”說罷,便扔了手里的小東西。并蒂蓮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然后止住。翠綠的葉上染上了細碎的灰塵。楚忘立刻氣沖沖地回擊:“我道是誰,原來是裝神弄鬼的北魏使者,不過敗軍之將,倒是狂到天上去了?!?/br>那人頗感好奇地挑眉道:“哦?你如何知曉我的身份?”楚忘伸手,遙遙指著他的腰側:“掛著這么大的腰牌,當別人是瞎子么?”男子垂眸看去,可不是,腰間綴的金牌上明晃晃的四個字:北魏令使。他忍俊不禁地一笑:“有趣。難怪小皇帝喜歡?!?/br>楚忘的臉漆黑一片,覺得自己受到了人格上的侮辱,不由怒吼:“你才有趣,你全家都有趣!小皇帝喜歡你全家!”那人哈哈大笑,眉宇間張揚狂佞,然后看著楚忘道:“我也很喜歡?!?/br>說罷便一甩袖袍,轉身離開。楚忘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回過神來,自己竟被調戲了!然后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腔怒氣無處發泄,驟然看到躺在角落的那朵并蒂蓮,離開抬起腳準備泄憤般踩下去。燈火下,那綠蓮顫巍巍地縮在那里,可憐又可愛。楚忘抬了一半的腳愣是沒有踩下去。他嘆了一口氣,彎下腰撿起它,放在掌心左右審視,自語道:“倒是可愛?!?/br>然后笑了聲:“可憐巴巴的?!?/br>恰在這時,有驚呼聲成片響起,砰砰的響聲響徹云霄-是煙花會開始了。人們仰起頭,歡呼欣喜,看著夜空,那里有成朵成朵的火樹銀花,爭相綻放,剎那芳華。楚忘亦隨著眾人,高高抬起頭。真好看,真熱鬧。全盛京的煙花會,他一個人的煙花會。他擦了擦眼角,看到指間濕濡。于是解嘲地笑了下,哎,煙花太過刺目,連淚水都被激出來了。作者有話要說:忘仔大概7萬字之后才會逐漸變身……會鬼畜,會重口,會攻遍天下=。=大家要有點耐心嘛,鬼畜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的~~~祖宗煙花從繁盛到稀落,夜市也漸漸冷清下來,楚忘一步一停地往皇宮走去。夜色中的禁城仿佛猛獸匍匐,鬼影憧憧。楚忘被攔在宮門外。執戟的禁衛軍斜睥著眼:“有腰牌么?有陛下手諭么?什么都沒有,還想入宮?”大概大晚上守宮門十分寂寞,于是一群寂寞的禁衛軍便越說越離譜了:“想入宮也可以,先去敬事房把身子倒騰干凈吧!哈哈哈!”楚忘大怒,擼起袖子沖上前去,看著對方人高馬大,又有利器在手,立馬孬下來:“兄弟,我是定國候世子,請讓我進去吧?!?/br>“世子是什么?沒有諭令,便是只兔子,也不能進?!?/br>那個禁衛軍話音剛落,便有哄笑聲四起。楚忘一愣,然后猛地回過味來。這不是拐著彎地在罵人么?!他楚忘,從小便是眾星拱月地被眾人捧在掌心,何曾受過這種屈辱?心里頭原本就藏著一腔邪火,聽了這話氣昏了頭,也不管自己勢單力薄,當下沖將上前,與一眾人扭打在一起。那群禁軍,多是世家子弟,被家里人托關系混進禁軍混個資歷。此刻嘴上雖是不饒人,一身少爺脾性,但心里頭也曉得輕重,手上便不敢真使力氣。何況他們根本就不是身懷絕技的禁城高手,而是一群混飯吃的繡花枕頭。當一群不敢使真力的繡花枕頭對上一只豁出去的繡花枕頭,一時便真繡起了花——無窮無盡地僵持混戰了起來。“大晚上的,鬧什么鬧,成何體統?!”一聲大喝驟然響起。眾人立時停下手上功夫,紛紛轉頭看去。楚忘左手抓著一人束發,右手扯著一人衣襟,披頭散發,兇悍異常。聞言通紅著眼,也不停手,乘隙對著另一個人惡狠狠咬下去。一聲慘叫聲響起。“原來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