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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閨秀,自然談論的人更多,更久。 李識緩慢走在人流中,耳中時時蹦進她的消息,一條街走下來,發生了什么事,他基本能推斷出來。百姓們不知底細,只知道這次的親事又黃了,阮家高不可攀的千金大小姐,嫁不出去了。他們樂的這樣來談論這件事。李識聯系同窗的話,難道這次的事情,跟自己的meimei有關? 回到書齋,功課結束之后,李識來到鐘先生的書房門外。先生見識廣博,又與世家有姻親關系,或許會知道些什么吧??墒?,自己又以什么身份關心呢?李識急的來回轉圈,終于想到了,還是要借用那位同窗的話,他說了,跟他meimei有關。 聽到敲門聲,鐘先生道一句“進來”,李識走進去,轉身關緊房門。 “何事,哪句經義不懂嗎?”鐘先生問道。 李識搖搖頭,走進壓低聲音道:“先生可知,阮家小姐因何退婚?”眼見鐘先生目露詫異,補充道,“是一位同窗說,此時跟舍妹有些關系?!?/br> 鐘先生嘆息一聲,看向別處,沉默片刻道:“跟另妹無關,但,足見阮家家風。阮氏這份情誼,確實厚重。正所謂‘人以群分’,另妹不錯,阮氏也很好?!?/br> “先生,可否說的詳細些?”李識心里急的百爪撓心,可鐘先生這話太過籠統,他不明白。 鐘先生想了想,解釋道:“說來話長,韋氏要扳倒相王,不知從何處得的消息,說相王曾在江陵出沒,想要另妹作證。另妹不肯配合,他們便想要阮家小姐幫忙說服,不成想,我江陵女兒皆是硬骨頭,一個不肯低頭,再來一個也是如此!”說到此,鐘先生面帶得色,捋著胡子贊道:“好,好?!?/br> 李識有些不明白。她的meimei從哪里去見識高高在上的相王,如何又卷進如此高階的權勢斗爭,又怎么連累了阮家小姐,這么多事,他不明白。但眼下最重要的,他的meimei可能有危險,但遠在京城,他無能為力。然后,便是阮家小姐婚事作罷,兩次解除婚約,雖然不是她的錯,但世人刻薄,恐怕難以再覓良緣。 “先生,依您來看,我于科舉一道,可有前途?”李識臉色微紅,這么赤裸裸的詢問,似是功利心過重,但此時,他另有打算。 鐘先生納悶,李識突然如此大膽,怎么了? “世人常說,進得我門,下一步便可步入殿前,此言雖有些夸張,但話不可說的過滿,老夫可從來不敢夸下????!?/br> 李識有些激動,先生這話,自謙成分居多,讓他的血液有些發熱了?!跋壬?,如果,我去向阮家小姐提親,您看有幾分成算?” “什么?”鐘先生一驚,差點站起來。 “學生自知出身低微,但常言‘莫欺少年窮’,學生定然加倍用功讀書,定不會辱沒妻室!”李識眼眶通紅,聲音顫抖,顯然有些激動。 鐘先生略一思忖,便道:“阮氏變故,論理本不該怪罪到另妹身上,你不必如此。阮家也不會接受的!” “若是看不上學生的出身,學生無話可說,但學生此舉,并不全是替小妹擔責,乃是有感于阮小姐高義,同時,又是傾慕良久……”后面的話,聲音越來越小。 鐘先生似是做了決定一般,站起來道:“也罷,為師便為你走著一遭,但愿,文彬(阮大人表字)是個通透之人?!?/br> 阮文煙待在房中與之前無異,不過繡的花樣少了些,多了些功夫讀經。原本看到媛兒小小年紀捧著佛經讀的入迷還在取笑,如今看來,是自己迂了,這漫漫紅塵,當真無趣的緊,還是佛家博大,包容萬物。 阮夫人仿佛一夜之間失了神色,面上的皺紋都多了幾條,阮大人看上去無甚變化,只有梳頭的丫頭知道,大人一頭青絲多了幾許華發。 夫妻夜間無話,目光觸及案頭佛經,這些東西一早便出現在女兒閨房,難道是早有此兆?夜間,阮夫人每每垂淚傷神。 這一日,鐘先生突然造訪,讓阮大人意外,只是他略微透漏了一點自己的來意,阮大人神色一變,憤然道:“先生怎可如此看輕我阮氏!” 鐘先生站起來道:“猜到文彬會如此,但還是厚顏登門,無他,只求你身為人父,給弱女一個機會?!?/br> 第二百零五章 夜襲,可疑 “我阮氏再不濟,養一個女兒也是養的起的!今日這話是先生說出來的,文彬只當您是好意;若是別人來提,怕此時就要送客了!”阮大人語氣中難掩怒意,站了起來。 鐘先生也站起來,看著他的眼睛道:“門第之別,難道重于兒女之幸?我來此之前,預想過你的態度,也料到你會拒絕。但我還是要來,一來,那是個好孩子,文煙也是好孩子。二來,你看看我,我當年也什么也不是!” 阮大人道:“羅伯父有眼光,有魄力,晚輩敬佩不已。但我阮家已被人笑了兩次,萬不可再有第三次!我可不想被族人指著脊梁骨罵,說我阮家的女兒沒人要,淪落到下嫁與商賈之家!” 鐘先生也來氣了,道:“商賈之家又如何,你阮家家大業大,就沒有買賣之事?他李家不偷不搶,養出的女兒救人無數,現在是朝廷冊封的郡主,不比你阮家差多少!” 阮大人:“女兒的榮光,只能光耀她一人罷了,反倒襯托的兄長無能!” “你!……”鐘先生講經論道滔滔不絕,此時對著這個頑固的家伙簡直無話可說了,氣的一跺腳:“好,你這么看重家族顏面,守著你的顏面好了,文煙怨你恨你都跟我無關!”說完轉身大步離開了。 太可氣了,當著師父的面說弟子無能,這不是在打他這個師父的臉嗎!好,倒要叫你看看,他鐘某人的弟子到底如何! 人走了,阮大人的氣也散了,看著鐘先生的背影,甚至生出一種要喊他回來的沖動。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開口。他的女兒,他就不心疼嗎?實在是,有苦難言啊…… 女兒啊,爹對不住你…… 鐘先生回到書齋,李識只看到他的臉色就知事情不成,定然還連累師父生了場氣,遙遙一拜致歉,轉身回去讀書。鐘夫人也得知了此事,溫言勸解道:“萬事強求不得,或許待識兒得了功名,文彬會松口也說不定?” “只怕那時,文煙已不知身在何處??!”鐘先生擔憂道。世家大族,犯了錯或是一些隱晦的原因而不甚光彩的女兒,不是送去寺廟祈福就是“病逝”。